“汪淼快走。”若若推了他一把。</p>
她自己却迎向了尖刀。</p>
他眼看着尖刀擦着若若的手臂，翻出皮肉，血瞬间涌出，带了一地。</p>
眼看着若若跌倒无助地往外爬，壮汉掉头快步追上。</p>
眼看着若若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按在地上，动弹不了，只能惊恐地大喊，那把尖刀却丝毫没有停顿，它直刺心脏，舔食每一寸血肉。</p>
他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明明，明明只要往前扑，只要一步，他就能救若若，或许她不用死。</p>
“走。”若若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走，汪淼，你活着才有一切。”</p>
“嗯…”骤然停顿的呼吸，逼得汪淼猛地惊醒。</p>
房间里亮着一盏灯，微弱的灯光，照亮床头这一小片区域。</p>
这是梦，他又做梦了。</p>
汪淼双手抱头，太过真实，真实到他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p>
理智告诉他，他从没看到过任何人死亡那一幕。</p>
可梦境却在嘲笑他的无能，这是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只是被你刻意遗忘了而已。</p>
你能看清什么？你连罪魁祸首的脸都没看清，还得靠一张画像回忆，没用的东西。</p>
汪淼抹一把脸，赤脚下床，走到书桌旁，喝了杯水。</p>
冰冷的水下肚，他才觉得好受了些。</p>
拉开窗帘，发现天已经翻了鱼肚白，该去警局了。</p>
到警局，才7点，二队办公室的灯已经大亮，范世谙坐在位置上，听到动静抬头打招呼，“又做梦了？”</p>
“嗯。”汪淼揉揉眉心，自从看过那个乌姓中年男人的画像，梦就没停过，一张张鲜活的脸，轮番在梦里或当着他面被杀，或在大逃亡。</p>
现在他睡觉多了一个习惯，亮一盏灯，否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p>
“我梦见若若了。”</p>
范世谙握档案的手顿了一下，眼眶微红，轻声问，“她有没有说想我了？”</p>
“嗯，她说很想你，一切都好。”</p>
“那就好。”</p>
两人都知道，这是假的，可都没有戳穿对方。</p>
“若若是怎么死的？”</p>
汪淼一直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包括那些人的死亡原因，他一个都没问。</p>
直到今天他梦见了若若，是该正视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身为心理学家，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p>
“一刀割断颈动脉，死得倒也算不痛苦。”范世谙递过去档案，“你要看吗？”</p>
这份档案，从712案件重启后，他已经看了上百遍，里面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刀口的尺寸也能背下来。</p>
不是正中心脏，汪淼不由吐了口气，果然是梦啊。</p>
“谢谢！”汪淼接过档案，郑重承诺，“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p>
既然那个乌姓男人想要他。</p>
那他总有一天会再找上门，没有线索又怎么样？</p>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p>
两人分坐在各自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看档案，生怕漏过一个字。</p>
不知不觉，已经到上班时间。</p>
罗莉哼着小曲走进来，刚进办公室，就噤了声，放轻脚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当起了隐形人。</p>
这段时间办公室气压极低，她也想帮忙，可却无从帮起。</p>
当年实验室建在郊区，周边设备不完善。</p>
实验室内部没有摄像头，外面摄像头被破坏，查不到这些人是怎么来的。</p>
那死了的十二个人，当年警方就查过，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甚至连入境信息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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