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益是被门外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叫醒的,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有男人低沉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伸手拿过床头的闹钟,勉强睁开酸涩沉重的眼,上面大大的九像是在提醒她生物钟的消极怠工。
把闹钟放回原位,收回的手盖在眼帘上,轻轻施压缓解不适。不用起床照镜子,梁益也能想到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用顶个浓妆去上班。
房间遮光效果太好,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就连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也忘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涨的难受的眼睛和跳着疼的太阳穴提醒她休息的不太美好。
门被无声的推开,温煦远悄悄走进来,看到床上安静的身影,以为人还没有醒,正要退出来,就见梁益把手放了下来。
“醒了?”笑着走上前,温煦远单手按在枕边,一手温柔地拨开散在梁益脸上的头发,在还没睁开眼的人额头上轻吻了下,又落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凑到梁益的耳旁,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宠溺,“我的睡美人,可以起来吃早饭了。”
梁益伸手揽住温煦远的脖子,惹来他一声低笑,扒住宽厚的肩膀,轻轻在上面蹭了蹭,声音略带沙哑的道:“做的什么好吃的?”
“出来你就知道了。”温煦远被梁益类似撒娇的动作惹得心花怒放,差点要大言不惭说想吃什么有什么,好在理智出头拦住了他。把人从被窝里抱出来,拿过旁边的睡袍披上,揉了揉梁益的头顶,“先去洗漱,我去把饭拿到餐厅。”
看着温煦远脚步轻快地走出去,梁益慢慢下床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没有预想中刺眼的阳光,铅灰色的天空连让屋里的亮度提高些都有限。
把卫生间的灯打开,梁益把水管拧开,扔了条手巾进去,捞起来敷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灌了铁的脑袋好受了些,眼睛也看着恢复了神采,开始正常的洗脸刷牙。
温煦远看到梁益出来才拿碗盛粥,边盛边道:“我做的红枣粥,你多喝点,家里冰箱快空了,我等会儿去超市,你有没有想吃的?”
梁益有运动的习惯,平时也不爱吃生冷,所以女孩子每个月来亲戚时的痛不欲生温煦远倒是没见到过,就是胡乱发脾气也很少,通常梁益有什么烦心事,刚被他看出个苗头,就被她自己解决了,丝毫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当沙包的功能都没有。
盛饭的动作慢了下来,温煦远皱眉,以前只觉得两情相悦一切正常,现在却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微皱的眉头在抬头把粥递到梁益面前时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把碗推到一边,在梁益疑惑的眼神里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审视道:“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梁益任由温煦远看着,垂眸把散发着香味的粥拉到面前,淡淡道:“可能是年会太忙了,又赶上亲戚来,做了一夜梦没有休息好。”
温煦远不相信。梁益睡觉特别安静,睡前什么姿势睡醒后基本不变,生物钟奇准,且不管再怎么大的压力都能在瞬间入睡,醒来恢复精力。如果真像她说的最近太累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好好睡一觉,昨天倒是睡得不晚,今天还起晚了,怎么会脸色还是不太好?
看出来梁益不想多说,温煦远也不再追问,把疑问压在心底,“我刚刚给刘妈打电话,让她中午煲些汤,我去拿,你在家好好休息。”
梁益轻轻应了声,一勺一勺低头喝粥。
温煦远无声地叹口气,明明一切如常,他却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吃过早饭已经将近十点了,外面的天气比早晨好了些,只是没有太阳,风吹到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换上外出的衣服,温煦远往梁益怀里放了个热水袋,又拿了个毯子把她严实的包住,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把电视遥控器和两本书放到她旁边,“你乖乖在家,别想着工作,不想看书或电视就闭眼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梁益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听话,搂着热水袋窝在毯子里,歪头微笑道:“别忘了戴上围巾。我等你回来。”
“好嘞,媳妇儿!知道了,媳妇儿!”
“咔嚓!”门被轻轻关上,室内瞬间安静。
梁益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慢慢缩回毯子里,只留下一点痕迹,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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