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念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鹤卿咽了咽，一脸淡然的回身看他，手中逐渐加重了力气，将顾长念拖得身形不稳。 </p>
见鹤卿前一刻还为溯光的成功喜极而泣，现在看向他的眼神又是如此冷漠，顾长念双目通红，眼神愤懑，又透着些许不忍，他嘶哑着声音说：“你根本，不是我师父！” </p>
鹤卿有一瞬间的讶异，却不做任何解释，面无表情的弹出数道风刃，直接将他的拂尘白虹断成了数节，而后收回曳影，将被缠住的白虹麈尾甩在了一旁。 </p>
望着再无灵气的白虹，顾长念愤恨的直视着鹤卿，不甘的道：“我绝不会让他得逞！你也拦不住我，因为你无法杀伤……” </p>
话还未说完，鹤卿倏地冲向顾长念，以手成刀直插进了他的心口，且就着这力道将人一路推到了冰台的最边缘，抵在了石壁上。 </p>
顾长念闷哼一声，头颅紧靠在鹤卿的肩头，右手死死地抓着她那深埋自己心脏的手腕，左手刚要抚上腰间的却邪剑，却也被鹤卿先一步握住了剑柄。 </p>
鹤卿白着脸，抿紧了唇抢过却邪剑，直接扔到了对角线，才终于脱力跪倒在地。 </p>
顾长念被一同带着跪地，两人相依相偎，似是拥抱。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与鹤卿最近的一次距离，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p>
鹤卿沉重的呼吸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欲将自己的手再深入几分，可修为已经散去，身体也开始变形，无力达成。 </p>
“你就这般……”顾长念按住鹤卿的肩，竭力撑坐起来，死死盯着鹤卿那只还插在自己胸前，被血染红的手臂，讷讷道：“想要我的命……” </p>
从他醒来到现在，鹤卿对他没有一句解释，就这样不言不语，毫不犹豫地取他性命，无情的像是在面对仇人。 </p>
不，即便是仇人，眼睛里也应当是有情绪的，可鹤卿看他的眼神，从来都如同是在看一个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p>
鹤卿低垂着头，喘息道：“我早就，不想取你的命了……我只是，不能让你，接近他……” </p>
顾长念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发现她的身份，这定然是天道暗中动了手脚，眼下，溯光马上就能成功拿回自己的身体，天道拿溯光无可奈何，顾长念就是这最后一招。 </p>
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鹤卿预想了无数种可能性，连顾长念会不会用却邪剑，把被女丑引走的天雷引回到溯光身上这种可笑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p>
她来不及说什么，也不打算说什么，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顾长念远离溯光。 </p>
顾长念忍痛看向那不知在以何种方法召唤魔神的溯光，状似自言自语的道：“为了他，竟能如此不计代价。” </p>
“我，没什么代价可付出了……”鹤卿孱弱的抬起头，已然变得透明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几分笑意。 </p>
顾长念倒抽一口凉气，惊愕不已的挣扎着想要将鹤卿扶正，却被她反手压住，顾长念这才发现，她整个身体都已经变成了这种怪物一般的形态：“你……这是怎么回事？！” </p>
鹤卿用软趴趴的手指攥住顾长念的胳膊，口齿不清的道：“天道的，无能狂怒罢了……” </p>
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变成一滩透明的泥状物，顾长念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被重锤狠狠砸过，叫他已经分不清楚是伤口在痛，亦或是心在痛。 </p>
鹤卿变软的右手从顾长念的心口处滑落，身体里似乎已经没有一根骨头，只能倒在顾长念的怀里，气息逐渐微弱。 </p>
顾长念的眼泪早已在无意识间落下，他横抱着鹤卿，吃力的想要站起身，咬牙道：“我带你，去找冲应真人。”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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