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造船啊。”吴疯子用他自己沙哑的男声回答。</p>
造船？</p>
何枝露出疑惑的目光，吴疯子嘿嘿一笑，指了指他身旁。</p>
何枝这才注意到他们旁边有一个庞然大物，它靠着顶楼的天台，似乎是悬停在水中。</p>
但它的外形也是黑漆漆的、模糊混沌的，以肉眼无法看清它的全貌。</p>
何枝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些模糊扭动的东西居然都是雨人黑影。这些雨人黑影扒在上面，随着水流起伏摇摆。</p>
吴疯子拿起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捅了捅上面附着的雨人黑影，雨人黑影发出嘶嘶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下来。</p>
“它们不下来。”吴疯子不满地嘀咕，“都是因为他们，船开不了。真讨厌。”</p>
何枝盯着那个庞然大物，半晌，才收回目光。</p>
她拿出刚刚摘抄的东西，指给吴疯子看，“你是吴开海，对不对？你能看懂这上面写的东西吧？晨曦号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p>
吴疯子看了看何枝掏出来的东西，又仿佛不识字一般，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p>
他用树枝捅不动那些雨人，干脆将树枝扔开，从脚边脏兮兮的编织袋里掏出一个酒瓶，敲碎后捡起玻璃渣进行黏合。</p>
何枝又问了几遍，依旧没有得到答案。</p>
她把闹钟从空间里掏了出来，看了看依旧在专心“造船”的吴疯子，拨动指针。</p>
八点，周围场景变换，年轻三十岁的吴疯子，不，应该说是吴开海，才刚刚踏进办公室。</p>
吴开海的直属上司已经坐在了办公桌旁，盯着晨曦号的图纸，皱着眉头一口又一口地吸烟。</p>
“今天能出质量检测报告吗？”上司问。</p>
吴开海今年四十有三，工作二十余年，在自己的专业上开始游刃有余起来。但这一次，他却露出了犹豫的表情。</p>
“还不行？”上司有些焦躁地按灭烟头，“其他救援客轮的报告也只用了三天，为什么晨曦号你拖了整整一周？曹秘书今早还给我打电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p>
吴开海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弄错了……领导，我觉得关于晨曦号的情况，应该当面对曹秘书进行汇报……”</p>
他靠近上司，低声说了几句话。</p>
上司顿时露出惊骇的神情。</p>
十二点，吴开海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神情紧张不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在不停地吸气，像是在缓解紧张，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p>
十四点，吴开海走出门外，独自来到了晨曦号的甲板上。</p>
穿着黑色制服的曹守德站在那里，转身对吴开海露出微笑。</p>
“你很聪明，吴开海。”</p>
“你手下的质检员都没有发现问题，只有你，发现了晨曦号的异常，并且卡住了质量检测报告。”</p>
“你怀疑晨曦号被人为动了手脚，所以不愿意签字承担这个责任。但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手脚，是我动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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