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霸天嘿嘿冷笑一声,并不伸手去接,道:“梁大爷财大气粗,这钱,算是大爷赏你的。”他回头看了眼乌山夭,没好气道:“姓乌的,你到底走是不走?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p>
乌山夭抬头看了眼二楼的复人九,手中鬼头杖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下,地下石板立刻被跺出一个深坑,瞪着杨不为,嘴里念了一句苗语,转身就要跟上梁霸天离开,不想白煞余生书叫道:“四哥,这棒槌用苗话辱你!”</p>
杨不为一听,抬手去搭乌山夭的肩头,骂道:“乌鱼棒槌,你他奶奶的别走。”</p>
乌山夭只觉身后疾风来袭,身子一侧,想躲开杨不为搭过来的手,不料后者身法极快,他刚一侧身,对方已经闪到他身后,鬼头杖当即向后抡去,不想杖头刚刚抡起,一道巨力便将整根鬼头杖撞的倒飞回来,乌山夭也被带着向前扑了一个踉跄,随即肩头上一沉,已经被杨不为将手搭了上来。</p>
一瞬间,乌山夭只觉肩头如坠万斤,整个人不自觉地向下蹲去,不想双膝向下蹲了一尺,肩头的力道顿消,当下又要站直,不料巨力再一次传来,心头大惊,微曲着双膝,抡起鬼头杖又要向后打,肩头受力剧增,赶忙又收杖,使手杖撑住身体,整个人身体向下又沉了半尺,那股巨力又才缓消。</p>
乌山夭暗暗心惊,只这一招半式,自己就领教了对方的厉害,抬起头去看梁霸天,后者皱着眉头,面有怨色,似在责怪他不该多嘴骂人,这才明白姓梁的为什么看到两人就要离开,原来这两个家伙大有来头,心头忍不住叫苦不迭。</p>
杨晋一见杨不为虽然体态臃肿,却不想对方动若脱兔,乌山夭的手杖向后打他,他抬腿一个侧蹬,短腿飞踹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却将乌山夭连仗带人踢了个踉跄,足见他这看似随意的一脚劲道之强,令人叹服。更让他心生讶异的是,当他将手搭在乌山夭肩头时,对方蜷着腿半蹲,肩头和杨不为的臂膀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竟然再也站不直身体,也是如此,身材矮小的杨不为搭在他肩头的姿势,看上去才没有那么好笑。</p>
“老五,这蛮子骂我什么?”</p>
“他骂你‘他妈的’。”</p>
“你怎知道?”</p>
“老六老七教的。”</p>
杨不为不解道:“既然骂我,干麽又要骂‘他妈的’,难道不是在骂我?”</p>
乌山夭连声道:“对,对,对,在下怎敢骂尊上,我骂的是他妈的。”说着随意指了近前的一个正教人。</p>
那正教人瞪着他满面怒意,冷哼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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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为嘿嘿一笑,将按在对方肩头的手收了回去,话锋一转,对余生书道:“我突然想通了,这群家伙实际上是在利用我两兄弟。”</p>
余生书愕然道:“这话怎讲?”</p>
杨不为指着复人九,道:“小老儿和乌鱼棒槌在门外守着,为了保护他。”他又指着身后的正教一众人,“这群人近来尽做谋财害命,伤天害理的事,小老儿和乌鱼棒槌们就担心这群人抢那那两位朋友的钱,便想进来拔刀相助。”</p>
梁霸天听到两人这么说,当下附和道:“不错不错,黑煞先生全没说错。”</p>
杨不为面露得意之色,嘿嘿一笑,又道:“小老儿又怕揭下这群人的面具,让他们感到不堪,当然就想办法找茬,楼上那位兄弟是个高明人,故意敬酒给小老儿,小老儿心领神会,就抢了这些人的酒,这茬就‘名正言顺’的找下了。他们一拔刀,这小老儿势必要把他们赶走,自然也就保护了楼上两位的周全。”</p>
复人九和杨晋一相视一笑,后者更是无奈摇头,只觉杨不为所说纯属无稽之谈。</p>
梁霸天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否认就是承认,当下迎合杨不为,道:“不错,不错,黑煞先生分析全然不假。”他看着面前的余生书,“白煞先生,这下搞清楚了原由,可放我们走了?”</p>
余生书不理他,对杨不为道:“那他们如何利用了咱们俩?”</p>
杨不为哼了一声,故作不满道:“他们知道易先生不喜欢吵闹,一打起架来,必然吵到易先生的清静,我两必然就要出手干预。小老儿和乌鱼棒槌故意要激我两下楼,这样一来,这些人便知道易先生在楼上了,更不敢在这里打架了,易先生得了清静,楼上二人平安无事,岂不是一举两得,妙哉妙哉?”</p>
“鬼医易游湖也在楼上?”梁霸天吃惊道。</p>
“怎么,你小老儿人老心不老,想让我们二哥给你开点方子补一补麽?”余生书调侃道。</p>
梁霸天哼声道:“不敢。”他知道就算自己想,对方多半不会搭理自己。</p>
众人都知杨不为是在信口胡诌,因为一开始就是余生书和杨不为二人自己挑起的话头,两人大骂梁霸天,下楼后又数落了正教人,怎么就成了梁霸天等人利用他们呢?再者,与他们一路的易先生一直在二楼,楼下人根本还连面都没见着,不是他说“吵到易先生的清静”、“易先生在楼上”,楼下众人也没上去过,谁又知道易先生也在楼上喝酒?</p>
余生书道:“这么说来,他们还利用了易先生,倒不是单单利用了我们兄弟两。”他昂着头朝着二楼叫道:“易先生,他们也利用了你。”</p>
易先生啐了一口,像是吐去口中的食物,又像是在回应白煞余生书。</p>
“那么事情搞清楚了,真相也大白了,你们就都走罢!”</p>
杨晋一愕然无语,他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本以为两人要和楼下的人打上一架,却不想只是按照自己的揣测乱诌几句就罢了,对二人也越来越感兴趣。</p>
杨不为一挥手,和余生书往二楼走上来,也不在意先前那群人骂过自己兄弟俩;梁霸天和乌山夭等一众魔教人士也匆匆退出了酒楼;正教人心中虽然不忿,但却也知双煞这次是在警告他们,倘若他们真的在酒楼里和复人九等人打起来,这两人多半真要以自己打扰到易先生的清静为由,对自己这方不客气了,当下各自结账,出了酒楼。</p>
顷刻间,酒楼人去楼空,只剩下二楼复人九和杨晋一,以及双煞和易先生的两张桌子。</p>
等双煞走上二楼,复人九抱拳道:“二位大智若愚,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一场大战,在下佩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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