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手机是那个男人捡到的，他正在等着机主打过电话来。</p>
赵小禹说：“我是她朋友，你把手机交给我吧，完了我给她。”</p>
那个男人说：“我也认识她，她经常来我们店里吃饭，今天晚上吃完饭，把手机落下了，再没过来，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没法给她送。”</p>
赵小禹说：“我知道她家住在哪，我给她送去吧。”</p>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还是亲手交给她吧，她要是今晚不过来，我明天送到她单位去，今天她估计下班了。”</p>
赵小禹问：“你们是什么饭店？”</p>
那个男人说：“吴小二烩菜馆，在沈甸镇。”</p>
赵小禹一愣：“这么说，你是白，白，白斌？”</p>
对方说：“是，我是白斌，你是？”</p>
“赵小禹。”</p>
“啊，是小舅啊！”白斌高兴地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五庙啊！主要是她这手机上来电显示不是你的名字啊，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笑话来。”</p>
“不是我的名字？那是什么？”</p>
“是，我看看，是红鲤鱼，这名字，是小舅的外号吗？”</p>
赵小禹心中莫名一动，眼前忽然闪现出小时候在村南渠里抓鱼的情景来，接着又闪现出一个梳着像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大辫子，爱穿花格子衣裳，走路总是扇着两条胳膊，蹦蹦跳跳，东张西望的小女孩的画面来。</p>
“小舅，”白斌热情地说，“那你过来吧，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安排厨房做。”</p>
赵小禹回过神来，说：“等会儿再说吧，我先联系到许——主任。”</p>
挂了电话，赵小禹直奔吴小二烩菜馆。</p>
白斌和吴小异见到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舅舅，很是激动，两人一边一个拉着赵小禹的胳膊，把他让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前坐下，又是倒米汤，又是递烟，反倒让赵小禹难为情起来，说：“上次喝多了，不好意思，我大体上记得一些，但记不全了，如果有失礼的地方，你们多担待点！”</p>
“没有没有，”吴小异说，“那天我们都感动哭了，后来听苏姐说了你的各种好，一直想再见你，可你就是不来。”</p>
“苏姐？”</p>
“哦，就是苏记者，她现在是大作家了。”白斌说。</p>
赵小禹哦了一声：“感觉有好多年不见这个人了。”</p>
言下颇有沧桑之感。</p>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二楼跑下来，跑到三人面前，指着赵小禹问白斌：“二舅，这是谁啊？”</p>
“别指人，多不礼貌！”白斌打了一下小女孩的手，“这是——应该叫老舅舅吧？”</p>
他不确定，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吴小异。</p>
吴小异笑了，说：“我也不知道，舅舅的舅舅，就是老舅舅吧？要么就是舅姥爷，或者舅爷爷？但好像咱们这地方的人，不这么叫，就叫老舅舅吧，差不多。”</p>
赵小禹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已是爷爷辈的人了，难怪老感觉自己已是老年人了。</p>
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问候了一声：“老舅舅好！”</p>
“好，好！”赵小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正要从包里掏钱，给孩子一个见面礼，小女孩已经跑开了，边跑边说：“老舅舅，寡溜溜，亲不过的姑舅，香不过的猪肉，姑舅来了，猪肉埋了……”</p>
赵小禹问：“这是？”</p>
白斌说：“我姐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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