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一些，小镇也静了一些，月光依旧。</p>
但也要排除个别区域，比如淮阳海和李客方才路过的街角。那里有三只大鹅在和七个人干仗，而且还占据了上风。</p>
二人有些反常的只看了几眼，看上去心不在焉。</p>
他二人在空荡的街道上缓缓溜达，小镇的路灯不会奢侈的长明，与他们互动的只有渐起的北风。</p>
路旁的屋舍中，无论富贵贫贱，总是时不时传出伴着呵斥与威胁的讨价还价声——那大概是洗劫的声响；还有隐约不绝的哭声，那无疑是对昨日集市死于踩踏之亲人的哀悼。</p>
种种杂音响了又响，大街总是空荡。只是时不时有扛枪拎着麻袋的人从屋内跑出，匆忙地上车点火。一般这时候，淮阳海总是掏出炉钩子手枪将其击毙，免得那劫匪苦于匆忙。他心善。</p>
“小心点，别碰着觉醒者了。”李客点了根烟，提醒道。</p>
“觉醒者哪有那么多，”淮阳海伸手丝滑地蹭了一根烟，叼在嘴上，熟练地给手枪装弹，“再说了，没出息来洗劫这些小钱的，一定不是觉醒者。”</p>
“糙，这话说的，你兜里有五布鲁吗？”李客笑笑，习惯性攻击了一下。</p>
“再再说了，你不也是觉醒者吗？还是光团者呢。”淮阳海笑笑，“战斗组不是吗？难不成你怕了？”</p>
李客不笑了，扶着他满身的装备不言语，抬头望天。经过这几天“红儿格斗班”的调教，他“战斗组”的身份都快让淮阳海扒干净了。无论枪械还是格斗他都被惨虐。</p>
“这些人为什么不反抗啊？”李客呼出口烟雾，转移话题道，“来洗劫的人多半只有一把枪不是吗？组团的都是少数。”</p>
“那为什么没人反抗呢？一大家子的家庭不少吧，派几个男丁夺抢反打，出其不意之下还是很有把握的，这至少能省下一大笔血汗钱不是吗？值得冒险吧？”</p>
李客越说越疑惑，他开始或是为了转移话题，但现在是果真不解了。他迟疑地望着这些屋舍，不明白这些人的选择。房屋的墙壁犹如世上最坚固的壁垒，让沐浴月光的他不能参透。</p>
“你战斗力了了，心态倒是先变成了觉醒者。”淮阳海点燃了叼在嘴上的烟，问道，“要是咱们如今还在村子里住，没有觉醒，没有这些遭遇，咱们还是小老百姓。如果有人拿着枪来抢劫，那咱们会反抗吗？”</p>
“就算那人抢的是治病钱，救命粮，咱们会反抗吗？”</p>
迷茫攀上了李客的眉头，语塞锁住了他的舌头。他夹着烟的手指僵在半空，细长的烟雾被风压成一团。</p>
“我那儿子不是说过吗，被剥&削也是一种权力，这代表他们在这儿扎根了。”淮阳海说，“你看那些劫匪，他们拿着枪，有抢钱的权力，可他们到处流窜，终是丧家之犬。”</p>
“就算他们最稳固、最辉煌的时候，那也叫做盘踞，不叫扎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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