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贤拿着菜刀一边走向怪蟒头部,一边问:“大嫂,这就是那天你说的那条大蛇?”李秋菊笑了笑:“二弟,正是这条大蛇差点把我给吞了,多亏了林恩公。不然,我嫣有命在。” 冯贤这时停下脚步,转身再次对着林俊一拱手,“长生再次谢过恩公,恩公屠杀此物想必是以命相拼,并非像恩公说的举手之劳那般轻松。易位处之,如果是我,估计十死无生,救命之恩,恩同再造,长生必当有厚报。” 林俊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短刀,“几位不必如此,此事已揭过,大家不必再放在心中。”但心里想的却是:真是以命相拼啊,他都挂了,我才有这个机会来到这里啊。但不知这是何地何年,唉,先混下去吧。以前没有机会好好学功夫,在这种地方,真的要跟老道士好好练练才行,以前没学过武术,现在在这个像原始社会的地方,好好练练什么独孤九剑,小李飞刀啥的,挺不错的。忽又解嘲一笑:想啥呢,这些不过都是古大侠与金老编出来。 林俊说话,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开始了对怪蟒的解剖。冯贤看到林俊开始动手了,也晃着手中的菜刀,对着怪蟒角的根部砍去,用力过猛,竟然被溅了一脸的鲜血。他擦了擦去脸上的鲜血,也没太在意,继续开始了挖这怪蟒的角。不一会,冯寿便把怪蟒双角给挖了出来,转身递给了老道。 此时,老道正在笑眯眯地看着冯贤,左手抚须,“妙哉妙哉!”转身走入静室。 当天,几人煮了鲜美的蟒肉为餐,吃得是汤汁不剩。到了晚上,老道把林俊叫到静室,“俊儿,你现在可以学《龙吟枪》最后三招了,且随我来,我教你这三招,你好生练习。”说完抄起一根长棍来到后院,叫了声“看好了,这是回马枪式:神龙摆尾。” 老道士手持木棍,以棍代枪,身姿挺拔,气势磅礴。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一切。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突然,老道士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枪犹如神龙摆尾一般,向着后方猛地刺出。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犹如一条神龙在空中飞舞。 随着长枪的刺出,老道士的身体也跟着向前倾斜,仿佛要与长枪融为一体。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能够刺穿一切。 长枪刺出之后,老道士并没有停顿,而是迅速地收回长枪,再次刺出。这一次,长枪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仿佛要将后方的一切都刺穿。 老道士根本不作停留,嘴里喝了声:“亢龙有悔。”但见枪影重重扑面而来,老道嘴里不停地说“所谓‘亢’者指的是最高处,一条神龙飞得很高,张牙舞爪,威势达到顶点,此后要更加谨慎,以退为进。而‘悔’字,是要知道物极必反,‘刚强之后事物达到顶峰之后,必有衰落’ 暗示着亢龙有悔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枪招,但是使用者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收手,否则就会遭到反噬。” 老道士身形一停,双眼看着林俊,“看清楚了,最后这招我只演示一次。”双眼忽地变得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强大的力量。突然,老道士发出一声怒吼,“龙啸九天。”手中的长棍犹如一条巨龙般腾空而起。这一棍犹如陆地腾龙,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长棍如龙,在空中狂舞。 每一次的舞动,都带着无尽的气势。 它划出的弧线,仿佛是天空中最美的图案。 腾升九次,气势不断攀升,达到了巅峰。 整个后院,都被老道士的气势所笼罩。 突然,长棍向下一刺,犹如一条巨龙从天而降。 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傲视天下,雄霸四海。 这一枪的力量极大,仿佛能够穿透一切。演示结束后,老道士收棍而立,虽然微有喘息但面带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骄傲,仿佛在说:“这就是龙啸九天,天下无敌!” 林俊看得眼花燎乱,感觉像是在看特技电影,只觉得强大到不可思议,忽然,耳边传来了冯贤的声音:“老仙长,冯贤恳请老仙长收我为徒。授我枪法。” 只见冯贤恭敬地在院子边上向老道士作揖,老道慢慢地走向冯贤,轻轻地捏了捏他肩膀,“空有一身蛮力啊,你且随我来。”言罢,缓缓走入静室。 林俊呆呆地在院子里站着,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刚才老道士演的招数,不一会,顺手拿起道士丢下的木棍,以棍代枪地练了起来。 冯贤拿着竹简失神地从老道的静室出来,两眼略带失望,耳边回荡着老道的话:“汝天生神力,自有一番缘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等你看懂这册书了,你的武功自然会大成了。” 冯贤只觉一阵气闷:男儿当持七尺剑,大则改天换地,小可拜相封候,立不世之功。岂能作那书生之乎者也过一生。唉。。。。。。 忽又想起那老道的话,“《春秋》,微言大义,微言,谓之简略,大义,藏煲贬也,汝读之,得其中八法,武可大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林俊只听到耳边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顺音寻至,只见冯贤正拿着一卷竹简背向着他在读书。但是看到这么大块头的一个壮汉像个书生一般读书,心里觉得又是别扭又是好笑。便叫了一声:“长生,那么早就起来啦?”冯贤转过脸来对着林俊笑了笑,还不曾说话,但这一笑,把林俊吓了一大跳,“长生,你的脸怎么了?”冯贤颇觉奇怪,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笑了笑,“呵呵,刚起来,还不曾洗脸,我现在去处理一下。” “不对,我是觉得你的脸比昨天红了。”林俊道。 冯贤去洗了把脸再过来时,林俊又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太往心里去。拉着冯贤到了庙门的空地上,“长生,我们练练拳脚吧。早上起来活动活动。” “敢不从命。”冯贤说完。便与林俊拳脚相交了,林俊与冯贤来了几招硬碰硬的,心里觉得有点吃心惊:这冯贤,好大的劲,如果没有吃师傅给的那个怪蟒内丹之前,我的力气肯定不够他大。但还好,估计他之前没有练过武功。我也只能凭着这具躯体里的本能记忆与之相抗。 就这样,每天两人都是早上练武,完了之后两人都会到山中去打猎,冯茂夫妇就负责在庙宇附近收捡一些柴火,而老道士略显神秘,时而不五不下山,时而天呆在静室里不吃不喝。时间不觉便过了半年,林俊自我感觉良好,老道教的《龙吟枪》已经是到了登堂入室了,心中不由自得骄气渐生。 老道似乎看透了二人的心,把两人叫到了一起:“俊儿,你把《龙吟枪》给我演示遍。“林俊演罢,老道只给了十字点评:”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林俊听罢只觉得如雷贯耳,想起了以前听人家说的,一胆二力三功夫。自己这半年好像只是注重了招式上的练习,体能少练了,而老道以前教的吐纳打坐功法基本上就没练了。这个还得重新捡起来练练才行啊。 “无量天尊,长生,你最近读书读得怎么样了?”老道士看了看冯贤,轻声问道。 “仙长,请收我为徒啊,我还是想学武,习文读书不大合适我。每天我觉得只有早上起来跟大兄比划拳脚功夫的时间是最快乐的。其它时间对着竹简,我是昏昏欲睡啊。”冯贤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感情,有苦恼,希望,不甘 “无量天尊,你本有文字功底,读书明理,岂能不努力,《论语》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早上活动筋骨后,带上竹简到庙后山去读书,山里的空气好,也许会让你有所收获也不为奇。”老道抚着长须,笑眯眯地说。 冯贤一听马上急了,这一急,原来白晰的脸庞顿时通红,双脚往地下一跪,“仙长,还请收我为徒 “无量天尊,长生不必多言,你自有你的缘法,我左右不得,去吧。”老道笑眯眯地说。 此时,刚好李秋菊走过来叫吃饭,听到老道士的安排,轻轻地拉了拉冯贤的衣袖,“二弟,听仙长的安排,好好读书。” “唉”冯贤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转身,走了。冯贤自己也没有发现,刚才急得通红的脸,在他转身的时候那通脸的潮红一直没见有消退,但道士发现了,左手又是轻轻地抚了抚须,高深莫测地笑了。 次日,冯贤与林俊比划完之后便按老道的吩咐,拿着竹简向后山走去,但觉得心里一股忿忿之气,油然而生,忽地打了一个踉跄,脚下踩到一根棍子。冯贤捡起来,正想把它远远地扔出去,但刚好看到山里芒草上那晶莹的露水把身上的粗布衣服给打湿了,“唉,这时候有把刀把这杂草给砍了就好了。”冯贤自言自语。忽灵机一动:我何不以棍代刀,把这芒草给砍了呢?想到这,用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朝路边的芒草劈去。一顿猛劈乱砍,真是少年一刀在手,十里芒草断了头。砍得兴致高昂处,嘴里不由自主地一阵呼喝“嘿嘿哈哈。”一阵狂叫。 正砍到得意处,却听旁边一阵怪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猿在一边吱吱怪笑,那老猿见冯贤看他,便跑到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学着他的样子挥了几下,然后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冯贤的脸腾地红了,心想:“大胆畜生,竟敢嘲笑于我,待我一刀砍了它!” 刚要动手,再看对方只是一只猴子,欺负它显得自己气量太小,传出去让人笑话,遂不再理睬,继续击打路边芒草。谁知那猴子却学着冯贤的样子把树枝往身后一竖,然后冲冯贤勾了勾手,神情很是轻蔑。冯贤心头冒火,挥了挥手中的棍子,想把猴子吓跑,谁知大棍还没挥起,大拇指就被猴子用树枝狠狠了敲了一下,冯贤气得以棍代刀,挥之疾斩,要把猴子砍了泄愤,想不到砍来砍去,非但砍不到猴子的半根毫毛,反倒是右手大拇指连续被树枝敲了数下,痛得棍子都落到了地下,那猴子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理气得七窍生烟的冯贤,继续把手中的树枝挥舞起来,只是那树枝越舞越快,哪见猴子的身影,唯有一道白光上下盘旋,如梨花飘雪,迎风翻飞,疾如闪电,慢若浮云,棍影过处,寒意凛冽,岳撼山崩。冯贤惊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猴子的招法似曾相识,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迷迷糊糊中,白光消散,只听得“啪”的一声,白猿把树枝往地上一扔,转瞬消失,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缓过神来的冯贤,眼里闪过深深的振憾,只恨自己性情愚钝,既没留住白猿,也没记住几式招法,惭愧自己平日自诩武艺高强、英雄无敌,原来只是山沟里的小土鸡、井底里的癞蛤蟆而已,真是太丢人了。想到这,心里的傲气顿时消了。热血青年冯贤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思考着怎么能再次见到老猿。 第二天,冯贤一大早就来到山上,打算演练一下昨天记得的招式,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原来神猴早已经在山上等他。冯贤恭恭敬敬的把棍子奉上白猿便将昨日的招法又舞了一遍,只是速度慢了不少,明显是有意教他,白猿依然是耍完招法就走,留下冯贤自己在那里消化琢磨。 如此数月,一个教,一个学,冯贤终于学会了这二十八式招法,而感觉最明显的便是林俊了,明显觉得冯贤的身手一天比一天高明。 冯贤逐渐领悟到了这套招法的精髓,所谓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可参禅悟道,就看习练者的根基与悟性。这一日,白猿在教完冯贤后没有走,而是把棍递给了他,努努嘴,冯贤会意,拿起棍子使了起来,刹时间山林为之震动,风云为之色变,至此,在一旁仔细观察的白猿微微点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欢快的叫了一声,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去。冯贤望着白猿消失的方向,呆了半晌,突然想起因为白猿不会说话,这套招法也不知叫什么名字,觉得甚为可惜。 “或者,我回去问问老仙长,让仙长给这招法赐个名字才好。”想到这,冯贤兴冲冲地回到道观,一一二二报知老道士,并且在道观门口演练了一遍给老道士看。 “无量天尊,这便是你之缘法了,此套招法乃你持《春秋》进山苦读所得,而招式之妙,配长刀更为合适。不如就叫《春秋刀法》吧。习此刀法读春秋,更有相辅相承之妙啊。” 冯贤欣然谢过,此后,冯贤大部份时间都在静静地观读《春秋》。而林俊则是大部份时间都是去山林打猎,刚开始,只靠手中长棍,把附近山林的猛兽都差不多猎光了,后来发现要进山走太远实在太耗时,又开始打起了林中飞禽的主意来,很原始的用小石子打飞禽,又这样 过了几个月,端的被他练出一手打飞石的手法出来。基本上也是十拿九稳。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年之中的清明冯茂夫妇合计着回乡祭祖。两人便叫来林俊和冯贤,正准备找老道士商量商量,但这老道士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失踪了。林俊看了看空荡荡的静室,心细的他发现原来冯贤原来挖下的那两只怪蟒的角也不见了,但是老道失踪是常事,常常到外面去云游访友,短则天,长则个月,当下心中虽有狐疑,但也不以为意。最后,四人决定还是决定由冯贤回家。林俊陪着走一趟,而冯茂夫妇则留守道观,静候老道的归来。 林俊与冯茂走出庙前,冯茂夫妇提着包裹,反复叮嘱二人一路上休要惹事,路上要注意安全。 晨曦中,道观门口的牌匾,“浮云观”三字笔走龙蛇熠熠生辉,冯茂夫妇刚反复叮咛冯贤望着几人依依惜别的场影,不由得心里一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远门打工,父母煮好了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塞进自己的背包,在村口依依不舍相送的样子,几滴晶莹几乎夺目而出,不由得把头一抬,把手一挥,“大哥大嫂,我们出发了”道罢,夺过包裹拉着冯贤的手,强忍眼眶泪水,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 两人一路前行,穿过了茂密的森林,越过了险峻的山峰,跨过了湍急的河流。两人晓行夜宿,一路所见,大部份的人都是面黄肌瘦。 终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冯贤的老家乡解良县冯家村。冯贤看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去年自己因打伤人在外流亡一年多的时间,而自已家中门口的小院历时一年,却早已是荒草萋萋,一把锈迹斑驳的铁锁正挂在门上。冯贤看着满院的荒草,与门上的铁锁,百感交集,一时间,不觉痴了。正可谓: 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小径覆干苔。 枯草无名侵满院,辛酸入喉泪满腮。 忆及当年高堂在,灶头锅台暖胸怀。 如今只影故乡外,无人倾诉愁苦哀。 异乡漂泊方一载,重归故里似客来。 门后空留教子棍,双亲难再拥入怀。 时光流逝痕犹在,欢笑温暖化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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