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苻天王一哭王猛；张天锡危在旦夕

王猛离世，秦王苻坚的甩手掌柜也当不成了，于是下诏曰：“新丧贤辅，朕心甚忧，百司的工作，可能还有些未称朕心，朕五日一临，于未央宫南侧设置——听讼观，以求索民间大才。今天下虽未大定，六合未统，亦暂时偃武修文，以遵从武侯王猛的雅旨。” 王猛之所以让苻坚偃武修文，是他的深谋远略导致的，他觉得苻坚现在拥有的国土已经够大了，能经营好依然不错，至于收取东晋，那不是一个人的活，没了我王猛，陛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千万不可胡来。 苻坚一时听从了王猛的遗嘱，更加推崇儒教；继续禁老、庄、图谶之学，老百姓不许研究这些舞舞扎扎的东西，干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如果有敢违背，传播谣言者，斩于市。 太子及公侯百僚的公子们也不能游手好闲，全去上课，通通学习儒家经典，行孝忠君，要深入骨髓。中外四层禁军、二层卫兵、四军将士，皆令学习，有不遵从者，严惩不贷！ 还规定，二十人配给一个老师讲授经学，教读音句。后宫妃嫔也不例外，教授他们忠君贤德，选阉人及女官里面聪慧机敏者，拜为博士，进宫讲学授课。 可以说苻坚把胡族义务教育做得非常彻底，一心扫除文盲。这也为后来者大一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没有苻坚这一套组合拳，乱世还不知道哪天终结呢！各族融合于汉家哪有那么容易！ 苻坚如此大费心力推行儒学，不过是求个思想统一，人心安定。偏有人看不出眉眼高低，尚书郎王佩读谶之后，传言国运兴灭，苻坚听说将他抓起来杀掉，以儆效尤。 从此学谶者遂绝，苻坚之意很明确，我命由我不由天，成天研究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王猛生前还为苻坚培养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那就是苻融，苻融聪慧早成，身材修长，相貌清朗俊美，和苻坚很像。 苻融在王猛死后接替其职位，采用“萧规曹随”之法，沿用了王猛的政策，大体保持了国家正常运转，相较其兄苻坚或者王猛而言，苻融在大略上确实稍有不及，但具体事务，却尤有过人之处。 苻融还在冀州为官时，有个老奶奶在路上碰到强盗，老奶奶高喊抓贼，路人甲替她去追。 结果真把强盗逮住了，两人却互相指认，当时天色已晚，老奶奶一时难辩孰是孰非，只能把俩人一起送官。 苻融笑着说：“这很容易搞清楚，你们俩一起跑，拼命跑，先跑出凤阳门的，肯定不是强盗。” 一会儿俩人回来，苻融笑问：“使全力跑了没？” 两人都说用尽全力，苻融严厉异常，对跑在后面的那个人说：“你才是真正的强盗，休想诬赖别人！” 那人不服，苻融道：“第一，你跑不过他，他才能追上你！第二，你心思狡黠，内心有鬼，所以才后出凤阳门！” 苻融的聪明可见一斑。 376年春二月，前秦王苻坚在外书房处理政务，突然面色悲戚，崩溃大哭，苻融吓了一跳，跪倒在地，问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苻坚指着奏疏，哽咽道：“朕听说帝王求贤若渴，得贤才辅佐后，就省心省力了。这话多对啊！过去有我的景略在，我觉得这个帝王非常容易做。 你看看，景略去世以后，我操劳终日，已经出现了丝丝白发，朕也不是怕苦累辛劳，只是我并不知道，以前，景略每天政务如此繁重，生生累死了我的景略！” 说完一把推倒了面前的书山谏海，嚎啕不已，满眼都是愧疚和痛惜。 苻融与一众属官全都好言安慰，苻融道：“奏书为臣子心血，陛下不可这样啊！”连忙逐一捡起，好生摆放整齐。 苻坚哭够了，一挥衣袖道：“罢了，我只是想景略了，咱们接着干吧！” 每当想到王猛，苻坚酸楚悲痛之情便油然而生。他遂下诏曰：“如今朕失景略，国失良相，政事教化或有沦废，特分派侍臣周巡各郡，问民疾苦。” 苻坚虽然心中悲痛，但是他的宏图伟业是不可能耽误的，可以这么说王猛的遗言能压服他一时，压服不了他一世。 不统一华夏，他此生意义何在？ 三月份他先是发兵干了个小活儿，派秦军进犯南乡郡，山蛮民众，共计三万户投降前秦，该地并入秦国版图，统一教化。 然后苻坚按照原来的计划，把目光投向了西凉张天锡。 可是张天锡也没什么举动，苻天王找不到讨伐的由头，真是着急啊。 突然斥候来报，有由头了。 原来是张天锡在西凉玩嗨了，收了几个有功的部下做干儿子，，这些干儿子难免干预政事，闹得西凉乌烟瘴气。 张天锡沉湎酒色，和宠妾焦氏纠缠终日，政务荒废，这还罢了，又听信了枕头风，废黜了世子张大怀，改立宠妾之子张大豫为世子，焦氏也被升为左夫人，牛的一批！结果搞得天怒人怨。 张天锡的堂弟，从事中郎张宪，拉着棺材，以死劝谏，张天锡还是置若罔闻。 按理，说这事儿和苻坚有关系也行，毕竟是秦国藩属；说没关系也可以，毕竟是西凉内务。 但是苻坚说有关系！我得管！ 秦王苻坚下诏曰：“张天锡虽称藩受位，称臣于秦，然臣道未纯，内政不举，天怒人怨，百姓困苦。 特遣使持节·武卫将军苟苌、步兵校尉姚苌等四员大将兵临西河；尚书郎阎负、梁殊奉诏入西凉，征天锡入朝，若有违王命，拒不来朝，即刻进师扑讨。” 都说苻坚仁厚，其实得看啥时候，他可以不杀你人，但是地方得给我，说一不二。 是时，秦军步骑共十三万，火速发往西凉，又诏令秦州刺史苟池、凉州刺史王统、会同河州刺史李辩、率领三州之兵，整装待发，作为苟苌的后继部队。 就问你怕不怕！ 众人都说：以此众战，谁能敌之！反正得说，戎狄以来，未尝有之，苻坚也知道张天锡肯定不会自己来，所以张天锡你先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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