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刘渊初露锋芒遇饥荒；羯奴相貌奇异脱奴籍

却说刘渊称汉王，未经朝廷封赏授信，私自称王，定会被讨伐。 并州又为司马腾辖下，于是他派遣将军聂玄率军讨伐刘渊，聂玄与刘渊在大陵展开激战，刘渊这边兵马锐不可当，晋军军纪涣散，兵士无心恋战，结果聂玄大败。 聂玄兵败的消息传来，司马腾恐惧异常，他本就吝啬少恩，臣属也不愿意与他一心抗敌，于是怂恿他从并州撤退。 司马腾于是顶风冒雪，率领并州的二万多户迁往山东。 刘渊岂能善罢甘休，305年六月，刘渊派兵主动出击，攻打司马腾。 司马腾知道自己不是刘渊的对手，于是问计群臣，有臣下道：“鲜卑拓跋部一直归顺晋朝，没有逾越之举，请求首领拓跋猗前来救援，他一定会来的。” 于是司马腾派使臣去求援兵。 拓跋猗迤与西晋交好，多用汉人名臣，身材魁梧，相貌英俊。 他看了司马腾的求援信，欣然接受，他乃英雄神武之人，因为过于魁梧，一般马匹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平时出战，都乘坐牛车。 他旋即亲率几千轻骑兵赶去救援司马腾。 刘汉大将綦毋豚，率领匈奴部与他激战，奈何鲜卑骑兵过于骁勇，不敌拓跋猗迤，两军阵前，拓跋猗迤竟将綦毋豚斩于马下！刘汉大军溃败。 拓跋猗迤并不追赶，他是来解围的，既然围已解，就飘然而去，回鲜卑去了。 司马腾见匈奴部族也并非传言当中那么厉害，居然被拓跋猗迤几千轻骑兵就打跑了，于是信心满满。又派遣司马瑜、周良、石鲜等人，驻扎离石汾城，发兵讨伐刘渊。刘渊派武牙将军刘钦等六军，抵御司马瑜等人，等到晋朝这边和刘渊对阵，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司马瑜与刘钦四次交战，四战皆败。 刘渊正欲大举兴兵，剿灭司马腾时，并州一带发生饥荒，军粮不济，刘毅劝谏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样肯定不是办法，不如先命部队屯粮，准备充足，再战不迟。” 刘渊一听有理，命所辖部队，收缩战线，回到左国城，整顿防务，驻扎屯粮，同时加强戒备，虽不主动出兵，但有来犯之敌，却坚决不得姑息。 太原之城也都掳掠完毕，丢弃不守了。此时晋朝见刘渊回撤，也搞不清楚他的意图，只当是兵马不济，也无暇顾及了，任由他休养生息起来。 此时并州大旱，颗粒无收，民众最是艰难，许多胡人因为兵祸和饥饿从雁门逃进中原。其中一名羯族人，饥寒交迫，中途遇到了太原郡邬县人郭敬，虽然素不相识，这个羯族奴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生逢乱世，如此悲惨，忍不住向他这个陌生人哭诉起来。 郭敬见他相貌奇伟，哭得如此悲惨，由此生出了怜悯救助之心，给了他食物，和足以越冬的衣物，并托付子侄亲朋对此人多加关照，这个羯族人，才得以存活下来。 这个羯族人世代为奴，但是却很有见识，胆量超群，他与郭靖商量：“司马腾的军队，在偷摸把入关胡人抓去山东一带卖掉，不如我们也干他一票，我认识不少羯族人逃难到此，不如咱们把他们卖了吧？” 郭靖觉得可行，卖到山东去，这些羯族人也就有饭吃了，困在并州，早晚饿死。 没想到第二日，郭靖居然找不到这个羯族人了。原来是他遇到司马腾的兵卒，正私下密谋将境内散布的胡人暗暗抓起来贩卖到崤山以东为奴，获取利益，于是不由分说，把他也逮住了，打算卖掉。 就这样这些胡族流民被贩卖了出去，一路打骂，忍饥挨饿，很多人不堪折磨，死在了路上或者军士之手。 其中的这个羯族人，九死一生，到了山东，被卖给了仕平县人师欢。师欢也是有些阅历的，检看奴隶时，突然发现此人面目奇特，像个异人。 他面部轮廓立体；鼻梁高挑，明显鹰钩；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瞳仁居然是蓝色的，一头棕色卷发，硬而浓密。身材魁梧，比一般人高出半头，难得还很修长匀称，一点也不笨拙。 师欢还发现，在田间劳作之时，他还知道组织其它的奴隶，协作互助，劳作效率大为提高。 师欢把他叫到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低下了头回答：“我是奴隶，没有名字，都叫我羯奴。” 师欢点了点头道：“大凡外貌奇异之人，都天赋异禀，我观察那些奴隶都听你的，说明你很有组织才能。这样吧，我放了你，免除你的奴隶身份，你走吧。” 羯奴跪地叩拜，出了师欢家。 他本是奴隶，身无分文，虽然获得自由身，但是却无钱吃饭。正好看到有人招用相马师，他从小在羯族长大，与马匹日夜相伴，颇会相马之术，于是就投了去，想混口饭吃。 主人名汲桑，当即就留用了他，时日不久，也发现此人不但形貌特殊，还能言善辩，颇能说服人心。又弓马娴熟，武艺超群。两人越来越投缘，最后汲桑说：“没有汉家名字终是不便，总不能老是叫羯奴啊，不好听也不方便。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石勒吧，字世龙！说明你乃是乱世一条游龙！”说完哈哈大笑。 石勒大喜，从今以后就有名字了。 相马也赚不到几个钱，石勒组织了十八位好友，都是壮硕体健之人，专门拦路劫掠，时间久了，被人称为：“十八骑”，为害一方，过往之人闻之无不胆寒。 汲桑一看，成天这样也是不妥，就建议说你这一身武义，打家劫舍，岂不浪费了？咱们投军去吧，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呢。” 石勒道：“天下纷乱，诸王攻战，诸侯割据，各霸一方，我们投谁是好呢？” 汲桑道：“你可听说过皇太弟司马颖？” 石勒道：“听说过，不是被废黜了吗？” 汲桑笑道：“石兄有所不知，所谓树大根深，他虽然被废黜，可是在河北多年，根基还是有的。 百姓念他不横征暴敛，为人宽厚，都很怜悯他。 他的手下部将公师藩等人自称将军，已经起兵，招募而去者竟达到几万了，正在攻打邺城，我们去投奔他吧！” 石勒立刻赞同，于是十八骑，就此投奔了公师藩。 公师藩兵精将勇，连收数镇，逼近邺城。司马颙见势不好，知道公师藩是为司马颖复仇而来，赶紧启用司马颖回邺城，卢志随行，去安抚公师藩。 同时司马越任命琅琊王司马睿任平东将军，监徐州诸军事，留守下邳。司马睿才智超群，知人善用，不似一般的司马王爷那么轻浮骄横。 他与琅琊王氏出身的王导交情深厚，王导志向高远，见因朝中政局日益败坏，司马王室自残殆尽，武帝司马炎除了惠帝只剩下司马颖，司马炽，两个看得过去的儿子了，都不是能成大事之人，他更看好司马睿这个边缘王爷，觉得他雅量宽宏，深藏不露，将来必成大器，于是决定跟随司马睿。 司马睿任王导为司马，将一切军政事物交于王导，王导治军严明，与百姓秋毫不犯，喜欢清谈之态，所行皆外宽内紧，很得民心。其堂兄王敦也和王导一样谈笑自若，颇有清谈鸿儒之态，又兼面容清秀，才气斐然，分明翩翩公子一名，可是却极具军事才能，谋略超人。兄弟二人一同辅助司马睿。 这天，主从三人，行至陌头杨柳之湖畔，却听得一群黄口小儿，正在吟唱歌谣：“三月三，拜车驾；王与马，共天下；续社稷，一百夏……” 王导笑曰：“这小儿们唱的什么？” 司马睿亦不明了，三人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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