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郭明亮从另一头上来,蹑手蹑脚绕到唐笑笑身后。 唐笑笑头脑放空中,没留意到周围动静。忽然,一瓶矿泉水从后面递到跟前,郭明亮笑嘻嘻讨好道,“笑笑,能不能教教我?你看啊,你那么厉害,不收徒弟多可惜啊。” “我帮你,不是让你来恩将仇报的。”唐笑笑心平气和婉拒,一个宋亭都够她愁的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 郭明亮两指发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你看这样行不?我出学费,你来当我教练。” “没兴趣。”唐笑笑内心毫无波澜。 “或者你缺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去做。” “我什么都不缺。” 不是吧,这么油盐不进的吗?郭明亮吸了口气,不甘心又追问,“那怎样才可以?” 唐笑笑微微蹙眉,语气淡淡道,“我跟你不熟。”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唐笑笑一怔,无语问,“你都想哪里去了?” 身后静悄悄围上一群人。 许是距离不远,大伙刚歇了打球心思,对两人的聊天格外有兴趣。 郭明亮双手打住,连忙解释,“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请教一下,真的。” “我说了我没兴趣。”唐笑笑有些不耐烦,可看郭明亮一脸真诚,又不好冲对方发怒。 郭明亮叹了一声,嘀咕道,“宋亭技术那么菜,你都可以收他为徒,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不是我徒弟。” “哦,也是,宋亭被白韦收走了。”提到白韦,郭明亮两眼冒光,眸中尽是崇拜。 众人一惊,险些发出声响。接着又听唐笑笑反驳道,“那你可误会了,白韦只是跟我叔叔认识而已,跟我没什么关系。” 郭明亮挠挠头,深吸一口气,“不对啊,你不也被白韦回炉重造了吗?那你俩现在是同门师姐弟?” 宋亭上完厕所,发现大伙齐戳戳围到一块,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于是,他也悄咪咪靠过去,手刚摸上陈浩的肩膀,陈浩条件反射惊跳起来,“妈呀,鬼呀!” 宋亭被陈浩吓一大跳,没忍住一巴掌盖对方头上,“我那么大个人,像是鬼吗?”说着,忽觉身边气氛诡异。只见众人扯了扯心虚的笑意,目光游移动在唐笑笑身上,人是不可思议都怔在了原地。 唐笑笑一扭头,见大伙目瞪口呆盯着自己,心下坏事。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郭明亮,转身就想走人。 “唐笑笑!” 疾走的身形一顿,唐笑笑不悦皱眉。 宋亭看到郭明亮,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做补救,又听张睿放话,“我想挑战你!” 众人又是一惊,现场顿时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唐笑笑回眸打量了对方一眼,转身走人。 这样的情形从来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原以为自己帮了个忙,没想到会是个麻烦。她甚至一度懊恼自己当时的决定,都说共情的人容易受伤,也许真是她错了。 身后寂静一片。 唐笑笑没说话,张睿便当对方默认,朝对方背影说,“明天晚上,我在这儿等你。” “单挑可以找我。”宋亭凉凉道,说话的同时睨了一眼郭明亮。 郭明亮拿着瓶矿泉水,愧疚而又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没敢直视宋亭的眼睛。余光所及,皆是熊熊烈火。 张睿嗤笑一声,“如果她不来,我就退出球队。” “你”宋亭气不打一处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远处的唐笑笑闻言,身形先是一顿,心底有股无名火涌上来。牙齿从唇边划到中切牙上,她不算得很生气,只是替宋亭感到不值。 她冷冷睨了一眼张睿,缓而说道,“一个不把团体当回事的人,不配当我的对手。” 在这件事上,她不后悔自己介入是非,也不全然怪郭明亮的无心之失,但会极为讨厌拿集体利益做个人筹码的人。而事实上,人品与能力并不挂钩,她从不认为,对方这是一种能耐。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加入球队,是因为宋亭的精神打动了你,现在看来,或许是我们理解错了。” 球场上众人心思各异,有被唐笑笑震惊到,也有为球队打抱不平的。总而言之,没有人能够若无其事。 宋亭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你说,怎么收场?” “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 “我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找唐笑笑!”就是这些嘴巴没个把门的人,才会一次次把事情闹大。宋亭迎着冷风,恨不得把郭明亮暴打一顿。 张睿扯了扯唇,很是不屑率先离场。 风尘与跟上去,“你跟她打,赢了胜之不武,输了颜面扫地,何必呢?” “嗤!赛场上不分男女。” 风尘与失笑,“她很厉害,我见识过她的球技。” “没较量过,谁又知道她几斤几两。” “跟你没什么关系,我想,她也不会来。”以他对唐笑笑的了解,风尘与敢断定对方不会应邀。一来,张睿的加入是唐笑笑本人提议的;二来,在被陈英接连打击下,她心境显然变得跟以往不同。 “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来?还有,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风尘与沉思了一会,他除了跟宋亭走得近,与唐笑笑同班,两人似乎并无过多交集。“是没有关系,就是挺不屑你所谓的自傲,竟然建立在打压别人之上。” “你先有能耐打过我,再来跟我说不屑这两个字吧。” 过去比赛中,张睿时常以我为尊,不但没有跟队友配合,还强烈要求大伙听从他的指挥。若不是风尘与压着,球队早就打起来了。 风尘与淡淡笑了下,“论实力,我的确不如你。但论团体意识,我自认为比你重视的多。张睿,球赛不是一个人的秀场,也不是你的“红毯”,而是所有队员共同努力相互配合打出的成绩。你想跟唐笑笑单挑,我不反对。但你拿球队作为要挟,让我很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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