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思考了片刻，她可没想送给淑妃什么贵重材质的观音像，普通的铜镀金就行。 要不是送铜像进宫太寒碜，她都想直接送个铜观音像了。 都是心诚则灵不是！ 掌柜一听她只是想买个不值钱的玩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僵硬，不过好歹没有翻脸。 一个镀金的观音像，少说也能卖个一二百两银子，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等成子过来送上茶水，掌柜的便站起身，准备去后院库房，帮陆皎找观音像。 陆皎挺满意掌柜的态度，在他就要走进后堂时，高声说了一句：“掌柜的，若是有上好的端砚，可以一并拿过来。” 掌柜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嗳！我这就给你去寻！” 那笑容，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一般。 “还有观音像！” “忘不了！您放心吧！” 没一会儿，另一个小二就送来一只木盒子。 打开小心放在桌上，说道：“掌柜的让客官先挑选，若是不合心意，大可以再吩咐我。” 陆皎笑眯眯地看着陆泽：“挑吧，看你喜欢哪个。” “给我的？” 陆泽没想到，这是给他买的。 可他才刚开始跟着昊哥哥的幕僚进学，所学的不过都是小孩开蒙的内容。 哪里用得上端砚这种上好的砚台，简直是暴殄天物。 忙推拒道：“我不要，昊哥哥那里有不少砚台，我不缺这些。” “那些都不是你自己的。快挑，不然我随便拿了！” 陆泽见拗不过陆皎，便开始挑选起来。 最后挑中了一块黑中带紫的随形砚台，并没有过多的雕琢。 只是粗粗几笔，便勾勒出祥云的纹样。 这时掌柜的也走了进来，身后小二的怀里抱着好几个木盒子。 “小公子好眼力啊！这块可是难得的老坑料，外面可不多见啊！ 您看这块砚，触之温润如玉，石质细腻，摸上去就能留印。 再看形状浑然天成，不过稍微雕琢，可谓是返璞归真……” 掌柜的还想再夸个几百字，被陆皎打断了：“你直说，多少钱？” 掌柜的一脸“你竟然用金银这样的俗物来衡量这等雅事”的表情，但是嘴巴还是很诚实。 “五千两。” 陆泽听后，小嘴张得老大，默默放下手中的砚台，说道：“哥哥，太贵了！我不要了。” 陆皎一巴掌拍掉陆泽作怪的小手：“别闹！” 她转而对掌柜的说：“就这个了。我不跟你还价，你再送我一块砚台，这观音像也当个添头，如何？” 掌柜的目光闪烁了两下，在心中暗暗计算。 后院有几方澄泥砚，成色一般，进货价不过百两银子。 而观音像稍微贵一点，也就是外面镀的金皮稍微值点银子，算上工价，满打满算二百两银子。 这样算来，还是有赚头。 掌柜的眼睛微微眯起：“客官大气！这个朋友于某交了！不知这位客官贵姓？” “免贵姓陆，以后我若是有什么稀罕玩意，于掌柜可要帮我掌掌眼啊！” “好说好说。成子，还不去拿个木盒，将这端砚装起来！ 大勇，去把库房里那几方澄泥砚拿过来，给小客官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两个小二一起向后堂走去。 陆皎不动声色看向门外，见再没有人进来，小声向于掌柜打听道：“这店铺家大业大的，背后肯定有靠山吧！” 于掌柜也是看陆皎年纪不大，出手又豪爽，才愿意透露一二。 “我们家老爷，是国子监祭酒。” “原来是祭酒夫人的铺子，难怪像我们公子家的书房似的。 我们一路走来，看了这么些铺子，就看着于掌柜这里亲切！” “公子过奖了！” 于掌柜暗暗心惊，哪家的下人竟然眼睛都不眨，就能拿出五千两银票！ 将京中的权贵都翻出来，想了好几圈也没能确定是哪家。 但他们都不是于掌柜能招惹的。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小公子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尽管拿过来，老夫给你掌掌眼！” “有您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呵呵呵——一时间，宾主尽欢。 大勇很快捧着几个纸盒出来。 说是纸盒，其实也是木盒。 不过不是什么好木材，外面糊上一层带纹饰的厚纸。 看上去也算包装精美，陆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于掌柜接过盒子，放在桌子上一字摆开，打开盖子让陆皎挑选。 陆皎只是撇了一眼，便没再看了。 示意陈文：“你去选吧。” “啊？” 陈文之前一直在打量店中的摆设，然后就默默坐着喝茶。 没想到还会有他的事。 “啊什么啊，看看你喜欢哪块。” 陈文一时有些怔愣。 他开始还以为陆皎让掌柜的再送一块，是给小公子平日里练字用的，没想到是给自己的。 “公子…这东西我用不上，我…不要……” “让你挑就挑，啰嗦什么！挑完我们就该回去了！” 陆泽早已经仔细看过那几块澄泥砚了，指着其中一方说道：“文哥哥，选这个，这个看上去最细腻。” “小公子的眼光真好！这方雕工也是最好的，只是在底部有点瑕疵，这才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于掌柜将砚台翻了过来，让三人看看底部一条微不可见的划痕。 不特意提醒的话，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陆皎轻轻捏了捏陆泽的肩膀：“这是你文哥哥的东西，让他自己选。” “那……我就要这个。”陈文却指向了另一个。 陆皎没劝说什么：“劳掌柜的将这三样装好。” 她又随便指了一个观音像，从怀里掏出五张千两的银票，递给于掌柜。 于掌柜接过银票，也不管陆皎他们还在店里，立刻走到柜台后面，拿出放大镜，检查银票的真伪。 “如何？可有问题？” “呵呵，本店小本生意，自然要谨慎一些。” “是该如此。” 陆皎接过最大的盒子，然后对陆泽和陈文说道：“自己东西自己拿。” 陆泽拎起包好的砚台，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哥哥！” 陈文也后知后觉：“谢谢……阿皎。” “你们好好练字，就算是感谢我了。” 三人一起走出古玩店，陆皎敏锐地发现，斜对面的巷子口那边射来一道窥探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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