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到影一出现在香酥记后院的一日前,福寿村,宁家…… ……… “爹爹,庄头今日将我们家的工钱结了。” 恬静温柔的宁忧含着幸福的笑容,背着箩筐欢喜的进了家门。 才一进门,就瞧见一手扶腰一手抱盆,站立在院子里的他爹爹陈煦阳,此时正蹒跚着脚步欲往院里横架着的竹篙处走去。 看这模样,应该是准备将盆里的衣物去晾起来。 宁忧微蹙眉头,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的木盆,和着自己身后的背篓一同随手放在地上。 然后小心的扶着他在屋檐阴凉处坐好,扬了扬嘴角,似稚儿邀功般将荷包递给陈煦阳。 陈煦阳坐好后,轻轻的敲了敲酸疼的腿,目光柔和而欣慰的接过宁忧手中荷包。 一入手,他就直觉不对。 这荷包,明显比以往沉太多了。 他疑惑的将荷包打开一看,惊讶的举高手中荷包,示意正在晾衣物的宁忧来看。 “忧儿,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多出这许多银两?” 宁忧闻言,晾衣服的手顿了顿,面上爬上一抹羞意。 “爹爹,是……是千云让庄头给我的。 庄头还说……千云吩咐过她,往后只要我还在村里,每月皆会给这么多……” 陈煦阳紧蹙起眉头,将荷包收紧,瘦弱的手摩擦着膝盖,一下一下的按揉起来。 如今虽然村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魏千云中意宁忧,他也从宁忧口中知晓了魏千云对他的承诺。 但是……这魏千云离开福寿村也有一个月了吧?怎的现在还没有上门提亲? 莫不是在外见了更俊俏的,喜新厌旧不愿娶忧儿了? 按理说,他们这应该早就到了地方,这若真要娶,现在应该人也该到了…… 陈煦阳握着荷包的手紧了紧,脸色突然郑重起来。 “忧儿……这可能不太好,平日里他们就照顾我俩极多。 如今……你和魏丫头又还未确定关系,这于你名声……不太好。” 陈煦阳也不好说太过,他怕宁忧会伤心难过。 其实他更想说,他们关系还没确定,如果魏千云之后真的不娶他,那于他来说,将会是场灭顶的灾难。 男子们的名声,在他人眼中终归还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知道,他家忧儿从小就喜欢千云那丫头,大概率是非她不嫁。 魏千云也一直对宁忧很是贴心关爱,情意颇深。 两人算是情投意合,又是青梅竹马。 但他……主要还是只想他家忧儿能过的好,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其实他心中一直很是感念魏千云对他们的好,私心里也想成就他们俩的好事,让自家忧儿能有一个好归宿,不要像他…… 思及此,陈煦阳眼底爬上一抹落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宁忧被陈煦阳说的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但他思及今日庄头带给他的信,又目光坚定起来。 他要相信千云的,她一向是说到做到。 “爹爹,你是知道的,我这一辈子,只想嫁给千云!” 晾好衣服的他,一边将木盆摆放好,一边回转身回应着陈煦阳的话。 谁知一转头,就眼尖的瞧见陈煦阳按揉着膝盖的手腕处,一片青紫痕迹,甚至有些地方隐隐还有血丝露出来。 他紧蹙起眉头,生气的在陈煦阳身前蹲下,一把拉开他衣袖,露出他掩藏不及的瘦弱胳膊…… 胳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斑驳陆离的伤痕,视线之内居然未见一处好肉…… “娘她怎么能又这样对你!?爹爹,您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今晚您就和我一起睡吧?咱离娘远一点,好不好?忧儿不想再看见您受伤了!” 宁忧说到后面,语气已现哽咽,显然已经要哭了。 这个月,他爹爹已经有好几次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甚至还口吐鲜血,每次他爹爹都说他不懂,这是夫妻之道,过一会他就会好。 今日……今日这实在是越加过分!这简直是不把他爹爹当人看! 要说这也怪他自己,今日怎就那么粗心大意,以至于都没能及时察觉他爹爹在强忍着不适做着家务。 怪不得今天他从晨起后就一直精神萎靡,行动也不如以往灵便,甚至还催促着他去山上采野菜。 自从魏千云离开村里后,他可是一直都不赞成他独自去山上的。 原来……原来昨晚他娘又折磨他了…… “傻忧儿,哪有夫郎不顾自家妻主需求,躲着睡孩子房内的? 你娘她……她只是孟浪……” 说到这里,陈煦阳不知是脑海中浮现出了怎样的画面,突然止住了话语,停了下来。 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纯净清澈的眼眸内瞳孔微颤,一抹恐惧一闪而过。 但在触及宁忧担心不已的眼眸时,终是暗自一咬牙,似自我催眠般继续道: “对,她……只是不知轻重了些而已,没事的,爹爹下次会让你娘她注意一些的。” 他实在不想看见宁忧为了他的事而担惊受怕。 人既然是他自己所选,那其中的苦……还是就让他一人承担吧…… 宁忧从来都知他爹爹的苦。 他娘一直以来都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这几年甚至还染上了赌博,把他们家本就为数不多的积蓄都掏空了,后来……没钱用了居然还将魏千云送他的值钱物件全都拿去贱卖了…… 这些年若不是一直有魏千云在帮扶着他们,或许他和他爹爹早就被饿死,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再次想到魏千云对他的好,他心里就甜丝丝的。 千云给他的信里可是说过了,待她一安顿好,就会尽快挑选个好日子前来提亲,还特意提醒他,让他把他们爹爹带上…… 她说的是他们爹爹……而不是他,并且她特意提了一句,想给他们幸福安宁的生活。 那个他们……应该包括了他爹爹陈煦阳吧? 宁忧一想到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能远离他娘那个残暴女人,内心就雀跃不已。 他轻柔地再次对着陈煦阳的伤口吹了吹,心里心疼不已。 若是有那种快速恢复伤口的药物就好了…… 这样一想,他突然想起魏千云先前送给他的那盒既能助力伤口恢复,又可以遮蔽伤口痕迹的遮瑕膏…… 虽然那盒他已然用光了,但他似乎听魏千云说过,县里的玉肌阁有卖。 正好他如今有银子,定能给他爹爹买些好药物,甚至还能给他爹爹装扮装扮,他可是听村里人说过,他爹爹年轻时候可是极俊美的人儿。 “爹爹,如今我们有银子了,与其给娘赌博浪费掉,不如给我们自己装点一下? 男为悦己者容,说不定您打扮好看了,娘以后就能对您温柔些呢?” 真的吗?如果是那样……自己试试? 陈煦阳这样想着,似是回想起什么开心的事,露出了近日来难得一见的微笑,笑容温婉俊朗,和煦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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