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是好孩子

一夜过去，天地间白雪皓皓，凛冽的寒风呼啸不停，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冰封在了这寒冷之中，而首领大院儿的新房内，却温暖如春。 秦朗结束了最后一轮……，才抱着慕容璃，心满满足地裹着兽皮毯，结束了这一宿的“?曭”。 慕容璃又困又累，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秦朗看着怀中娇俏的人儿，眼中的爱意都溢了出来，他稍微收紧抱着对方的手，亲亲小伴侣的额头，闭眼跟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其中一道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羽抱着迷迷瞪瞪，握拳揉着眼睛都何曦，一起进了卫浴间洗漱。 不过片刻，二人便打理好各人卫生，秦羽迅速换好衣服，就牵着对方，轻手轻脚地下到一楼厨房做饭。 小小的何曦，坐在矮凳上，一边用薄木片刮着姜，一边拿眼小心翼翼地瞧着秦羽。 “小叔，阿爹，阿父多久会醒？” 秦羽脸颊一红，埋头搅着锅里的粥，“大，大概吃午饭的时候吧，怎么了？” “没什么。” 小兽人轻轻摇着脑袋，想想又问，“小叔，阿爹和阿父要是有了崽崽，还会让我做他们的孩子吗？” 秦羽搅粥的动作顿住，继而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侄子，小小一只，长得可爱又招人疼。 只是这会儿，圆圆的黑瞳红红的，一看就是受了委屈，少年一时心疼不已。 连忙快搅几下粥水，随即放下勺子，矮身将人抱了起来。 何曦惊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手里的姜块，不小心将其身上的灰色皮毛蹭脏了一块，吓得他就要扯着袖子去擦。 “没事。” 秦羽伸手握住小侄子的手，放软声音问他，“小曦和叔叔说说，为什么会觉得你阿爹和阿父有了崽崽就不要你了？” “我……” 何曦有些慌乱地埋下头，小手不停扣着握在掌心的姜块。 “我在祭祀广场听到有人说，阿父很爱阿爹，肯定也爱他们的崽崽。 我是从盐山部落捡来的，我以前的阿父很坏，首领阿父只是看我可怜，等他和大巫阿爹的崽崽出生了。 估计，估计会把我送到穆太姆（太奶，太婆）那里，和孤儿哥哥们住一起……” 孩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小叔，我不想离开，我舍不得阿父阿爹，我不是想扒着你们不放。 我只是想有阿父阿爹，想有家，以前在盐山部落，其实我的亲生阿父不止有我一个孩子，他不怎么来看我和阿爹。” 何曦瘪着小嘴儿，哭得满脸泪痕，鼻尖泛红，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秦羽看着心疼又愤怒。 他不用想，就能猜到这些人说闲话的目的，否则，怎么不敢在他和阿兄他们面前议论，非得在何曦面前说，故意让他听到？ 秦羽沉下脸来，伸手给孩子擦干眼泪，又耐心拍着他的背哄了起来。 “小曦，你放心，你首领阿父和大巫阿爹以后不管有多少崽崽，他们都不会把你送走，也不会不管你。 对你的爱更不会少，不然，阿父建房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给你也建一层？还给你布置玩耍区？还有你阿爹，都给你做了多少身衣服了？” 说着，他便伸手指了指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 “你看多漂亮，部落里面除了你小爀哥哥，还有谁有你俩穿得好看？” 何曦一听，嘴角顿时翘了起来，小手也忍不住摸着身上的套头连帽兽皮衣。 “阿爹说，这是阿父告诉他的款式，阿瓦，古黎，小贝哥哥他们都羡慕我的衣服好看，而且，阿爹还经常给我做肉糜蒸咯咯蛋。” 小家伙一脸骄傲，尽管长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但心情明显平复不少，秦羽松了口气，随即笑着点头附和。 “对啊，所以，你还觉得阿父和阿爹会不要你吗？” 孩子闻言，翘着的嘴角不自觉耷拉下来，满脸愧疚地埋下小脑袋，“小叔，我错了。” “哎！” 秦羽伸手拿着勺子搅了搅米粥，又继续道，“你没错，错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心吧，小叔会给你报仇的。” “报仇！？” 何曦有些紧张地抬头，“小叔，这样会不会给阿爹阿父惹麻烦？” 他虽然小，但因着在盐山部落时，过得并不太好，所以有些浅显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惹什么麻烦？” 秦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心里却是心疼小侄子太过懂事，便连忙放软语气道。 “小曦，你这仇要是不报回来，你阿父阿爹才真的会生气。” “真的吗？” 小兽人有些不太相信，他是真怕给秦朗慕容璃惹麻烦，到时候两人对他生出反感。 秦羽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为了安抚，还是耐着性子伸手拍了拍小娃的背脊。 “相信小叔，我不会害你的。” 两人说着说着，粥就差不多熬好了，秦羽连忙把之前剁好的野鸡肉糜倒进锅里搅拌均匀。 又煮了一会儿，随后放入少许食盐调味，就将人放下，把粥全部盛出来，给孩子盛了一碗，随手端出另一个灶上蒸的肉糜蒸蛋摆在何曦面前。 “小心烫。” “嗯，谢谢小叔。” 孩子乖巧道谢，用手里的小勺舀了一勺蒸蛋递到秦羽面前，“小叔你先吃一口。” 这是小兽人每日必做之事，不管吃什么，都要先分给慕容璃，秦朗，然后是秦羽，雷打不动。 秦羽拒绝不了，便笑着张嘴吃下，这才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慢慢吃。” 随即起身，将石锅洗干净，把整只处理过的野鸡焯水再炖上。 这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小侄子面前，和他有说有笑地享受美食。 两人吃完早饭，秦羽又将碗勺清洗干净，米粥盖好盖子，放在灶台上温着。 便抱着孩子到客厅烤火，顺便向对方套话，不过片刻，他就从何曦都嘴里，问出了那些说闲话的人的名字。 秦羽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计较上了，等到鸡汤炖好，撤了火，他就给孩子和自己披上兽皮大氅，带着对方出了门。 没曾想，半路正遇上熊博，狼野和狼小爀过来给他们送吃的。 三人想着秦朗今天绝对晚起，担心秦羽带着何曦不方便，就想过来看看叔侄俩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秦羽知道对方来意后，与小侄子连忙道谢，随即眼波一转，垮着脸就说要带何曦去办事，等处理完了再去博野小院儿找他们。 他这副模样，别说狼野，就是神经大条的熊博都能看出不对，连忙问他俩怎么了？ 何曦还是害怕给阿父阿爹添麻烦，便摇了摇头，瘪着嘴不说话。 可秦羽哪能忍？自从他被秦朗救了，并开窍后，从不惯着欺负他和自己身边人的人，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何曦被欺负的事说了出来。 三人一听，也是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人真是天生贱命，才过上几天好好日子，就不安分了。 也不想想这是谁的部落，那两位是个什么脾气，就敢作妖，当真是不知死活。 “走，我们和你俩一起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狼野沉脸冷语，“一群不做所谓的家伙，真当部落没规矩，首领，大巫仁慈，不会和他们计较了？” “哥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首领和大巫了。” 狼小爀伸手拽了拽狼野，一脸崇拜地说，“为什么我们总学不会？” “呵！” 狼野被自家弟弟逗得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光学表面不行，你得明白其中的意思，才能学以致用。” 随即看向秦羽和何曦，面上的笑淡了几分，“走，先把小曦的事办了再说。” “嗯。” 秦羽点头，继而抱着何曦，与狼野三人直接去了居住区。 而不知外面情况的秦朗和慕容璃 还在屋内酣睡，直到傍晚，才双双被饿醒过来。 慕容璃睁眼那刻，只觉全身酸痛，几乎动弹不得，忍不住红着脸捶了身边的伴侣好几下。 “都怪你！” 娇嗔中带着些许埋怨。 “怪我怪我……” 秦朗笑着道歉，他自知理亏，便温柔小意的又是按摩，又是抱人洗澡更衣，忙前忙后好一阵儿，把人伺候妥帖后，才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下楼。 结果刚走下楼梯，就发现狼野一家三口，白湛，袁云，马修，刘烈，陆岩，周陌，何梦，季赛都来了。 现正陪着何曦坐在地上玩玩具，而秦羽不在客厅，但听着厨房传来的声响，便知对方正在准备晚餐。 秦朗夫夫同时皱眉，彼此互看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正想开口，耳边就传来了何曦和狼小爀的呼声。 “阿爹阿父，你们起来了？” “首领大巫，晚上好！” 二人闻声，脑海中猛然想起通宵的荒唐，同时老脸一红，再看向众人投来充满揶揄的眼神，更觉尴尬。 “咳，嗯！大家晚上好。” 秦朗强装镇定，抱着慕容璃走过去，将人轻轻放在垫了双层厚实皮毛的靠背长椅上，“掩耳盗铃”地嘿嘿笑着。 “那个阿璃昨天和我招呼宾客累了。” “喔~~~~” 众人齐齐扬声，脸上皆是一副，“你是坟地里撒花椒，麻鬼呢”的表情。 而乖巧懂事的何曦，则是连忙给阿爹阿父倒了水，又晃晃悠悠地端给二人，“阿爹阿父喝水。” “谢谢小曦。” 秦朗和慕容璃高兴地连忙接过，随即几口，便将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靠在椅背上，与大家闲聊。 “怎么有空过来？” 秦朗看着狼野两口子，“你们结契的事，我最晚后天就给你们办妥。 不过我得提前给你们声明，你们的仪式结，得在祭祀广场举行。 这个院子里，除了那些蔬菜瓜果，其他一花一树，都是我为阿璃种的，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知道知道。” 二人相视而笑。 “不过首领……” 狼野神色一变，脸上带着严肃，“您和大巫，还有小曦，还有秦羽，既然成了一家人。 那，要不要正式和部落里的族人说一下，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秦朗一听，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几分，他了解狼野，这人从不说废话。 对方既然选择在自己和慕容璃结契的第二天提这种事，必是事出有因，再看其他人，皆是一副不快模样。 他便将视线扫向何曦，见孩子已经埋下脑袋，一双小手不停搅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心疼地连忙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双手不自觉把人往怀里箍了箍。 “小曦，对不起，是阿父和阿爹让你受委屈了。” 孩子闻言，小小的身子不由僵住，却仍不肯抬头，而是转身将小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小声抽泣起来。 “阿父，我是好孩子，你和阿爹别不要我，呜呜……” 秦朗和慕容璃听着孩子的话，只觉心中揪疼不已，连忙搂着他哄了起来。 直到好一会儿，孩子的情绪，渐渐平复，秦朗才垮着脸说要去给何曦找回场子。 “首领不用担心。” 熊博连忙出声，“秦羽和我，还有狼野，已经去警告了那些人，让他们别再乱嚼舌根，如果再有下次，就赶出部落。” “嗯。” 秦朗点头，心中还算满意他们的做法，但想想，又补了一句。 “下次不用留情，不管小曦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部落子民，都不能肆意非议任何人。” 他最恨别人乱嚼舌根，上辈子，他和义父，就曾饱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后来义父死了，他也历经磨难，所以，他最不能容忍此类行径。 “明白。” 熊博郑重应道，“狼野和秦羽也和那些人说了，机会只有一次。 他们在这里过得那么好，不会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放弃这样的生活的。” 秦朗无声颔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季赛，说话声音有了些许温度。 “这阵子太忙，没空给你做轮椅，不过，接下来时间会很宽裕，我抓紧给你做出来，最多半月就能给你送去。” “嗯。” 少年一脸惊喜，高兴地连连点头，“谢谢首领，我不急。” “谁说不急？” 秦朗眉头一皱，随即笑着说道，“早点做好，也能让你方便些。” “好。” 季赛不再拒绝，声音脆脆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大家也都替他高兴，纷纷说着体己话，一时间，现场气氛轻松愉悦。 正聊着，秦羽就出来喊开饭，大伙儿便纷纷起身，纷纷围坐到壁炉边的用餐。 秦朗因着何曦被欺负一事，心里十分愧疚，全程都让孩子坐在他腿上吃饭。 而慕容璃更是关怀备至，一会儿给孩子盛汤，一会儿喂他吃肉。 当然，两人也没冷落秦羽这个弟弟，还有狼小爀，众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直至夜深，大家方才散去。 而慕容璃为了补偿何曦，说是今晚想带着孩子和他们住，谁知，新婚“福利”受到影响的秦朗，脸还没垮下来一半，小兽人就一脸急切地摆手拒绝。 “不要不要，我要和小叔睡，不要跟阿爹阿父睡，小叔快带我走！” 说着，小娃就跌跌撞撞地如小牛犊子一般冲向一脸憋笑的秦羽，扒着他的腰，就手脚并用地往对方身上爬，像只笨拙的小肉猴儿一般坠着秦羽。 逗得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伸手将人抱起来，往空中抛了抛，又稳稳抱在怀里。 这才笑着边往楼上走，边对哭笑不得的秦朗两口子说。 “两位阿兄，你们去休息吧，明儿个我会带小曦去博野小院玩儿，你们“睡”饱了再起来，我会给你们留饭的。” 少年带着揶揄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消失在了楼道中。 任凭秦朗和慕容璃脸皮再厚，也对弟弟那句加重语气的“睡饱了再起”，而感到羞耻，两人被臊得脸色爆红。 然而不过片刻，刚刚开了“荤”，正对“吃肉”上y的秦朗，就坏笑起来，随即一把打横抱起慕容璃，在其惊呼中带着他冲上了楼。 “反正已经被笑话了，不把“罪名”坐实，就太对不起他们的“冤枉”了。” 慕容璃又气又羞，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下，“臭不要脸……” 啪！嘭———— 声音一下被关在门内，片刻后，秦羽抱着何曦走了出来，两人抬头看着三楼的入口，继而互相对视，额头顶着额头，抿嘴偷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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