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让陈默帮你取下来。子环。”</p>
洛章义再次重复。</p>
洛依依居然没有马上答应，而且扭扭捏捏起来，“啊…不太好吧…约定还没到不是？”</p>
“您不是经常说…说…嗯…说商人要以信誉为重不是吗，是想让我食言吗。”</p>
“我跟您说，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家伙，有时候性格比我还恶劣的多，就当是为他考虑考虑…”</p>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脑子临时开机，高速运转，都有点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p>
洛老爹笑容和蔼，语气溺爱，“你和陈默有约定，我和陈默也有个约定，如今约定完成，也可以摘了。”</p>
那个约定名为『人格修正』</p>
是洛章义和陈默两个人的约定。</p>
如今的洛依依是20版本的洛依依，已经不需要子环对她的管制。</p>
而且子母环的生命绑定很鸡肋。</p>
“哎呀…反正我不管”</p>
“我乐意戴着就戴着，你千万别打电话给姓陈的，他会多想，以为是我让你打的电话。”</p>
她开始不讲道理。</p>
子母环。</p>
洛依依对它的感情非常独特。</p>
起初只是想要拿它来奖励给陈默，没想到反被奖励住。</p>
最开始那段时间总是因子环的事而烦恼，后来关系缓和，子母环的用处意义已经不大，倒更像是见证着一段关系的开始，洛依依希望它也能见证到落幕。</p>
“我我去趟洗手间！”</p>
大小姐挎着小包包飞快离开。</p>
看着她有些莽撞，慌乱的离开，洛章义叹息，咽下口汤。</p>
洛依依躲在卫生间里，手抚摸脖子。</p>
陈默到底和老家伙有什么约定。</p>
不会是什么奇怪养成计划之类的吧。</p>
子环不能摘，至少现在不能。</p>
洛依依给陈默拨去电话。</p>
『喂，洛大小姐，想我了这是？』</p>
“嘴这么甜，想让我得糖尿病吗。”</p>
『呵呵呵，幽默。』</p>
“呵呵，无聊。”</p>
“长话短说吧，我爸想让你帮我把子环取下来…你怎么想的？”</p>
『我有得选吗，还不是得看你。』</p>
“什么叫看我啊，是你给我戴上去的，你得负起责任来。”</p>
『你想不想摘？』</p>
“我肯定是…不是太想摘。”</p>
『那就告诉伯父，年轻人的事他少管，就不摘，戴着还能避免痛经，失调什么的，好处多多。』</p>
“果冻吸你说的哪个环啊！”</p>
女孩挂断电话，捧着滚烫脸颊，一时娇羞动人，冷静过后，才离开洗手间。</p>
发现老爹又在打电话。</p>
她没多做打扰，静静用餐，等通话结束，差不多已经吃饱。</p>
“吃饱了？”</p>
“嗯。”</p>
洛章义起身结账。</p>
“走，陪爸到处逛逛，看看有什么想买的，想玩的。”</p>
“嗷…”</p>
自家老爹居然没再纠缠这件事。</p>
难道是干脆翻篇？</p>
他不问，自己也不提，大家相安无事。</p>
父女俩一路逛到步行街，去玩娃娃机，射气球，很多在记忆中只在小时候玩过的游戏。洛依依还给对穿搭不怎么上心的洛老爹选了几件衣服，品味上不知要领先几个版本。</p>
整整一天挥霍的差不多。</p>
某些人的一天是重复的。</p>
某些人的一天是宝贵的。</p>
洛章义不觉得今天过得没有价值，相反，这让自己认识到作为父亲的不足之处。</p>
玩得累了，就坐在长椅上，点燃香烟，消磨时光，又是旧事重提：</p>
“子母环，整体上来说，我和陈默已经实现共赢。”</p>
还以为他是不提，结果是花了一天时间来做决定，憋大招。</p>
“龙兴帮他慢慢起步，保他前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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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是看着你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p>
洛依依手捧奶茶，“是这样吗…难怪当初得知子母环的时候你没为难他。”</p>
“既然已经还清他当初搭救你的恩情…”</p>
有些话他不打算说出口，让洛依依意会：“商人逐利，总是要了西瓜，还想要芝麻，你爹我也不见得是多么大度之人。”</p>
“老家伙，你不就是瞧不起他出身和背景吗，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好不好！？”</p>
“嘘嘘嘘！留点面，留点面！”</p>
他只好采取折中说法，免得刺激洛依依，气势自降一档，道：“爹不是不支持，是觉得你们不能太快而已…”</p>
“你带陈默去过海岛小屋了是吧。”</p>
“啊……你都看见啦。”</p>
洛依依气势自降两档。</p>
“嗯。”</p>
“跳舞也看见了？”</p>
“嗯。”</p>
洛依依气势全无，又开始咬吸管，那一节已经被摧残的扁平。</p>
想难过的事。</p>
想起对牛弹琴，跳舞给瞎子看，想得多了，鼻子就有点酸，喝饮料都呛喉咙。</p>
“他没回应你，是不是。”</p>
洛依依点点头，噘着嘴，缩在凳子上，“…我跳的那些，他是不是看不懂，还是我自作多情了。”</p>
洛老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p>
陈默怎么想的，他怎么会懂。</p>
站起身来，遥遥望天，似在回味，“记得一般年纪，我把你妈骗到手，她给我跳这支舞，可以说是最高尚的灵魂，献出最高洁舞蹈”</p>
“表白，不一定就需要得到回应。”</p>
“这支舞往往是迫于现景，迫于现状，迫于无奈，身处困境情况下献出。</p>
为什么要靠献舞传情，因为你但凡说出一句“喜欢”，两个人都会被毁灭在斗争中。”</p>
“那个亡国公主莉莉丝，跳完过后得到回应，最后还是选择服毒自尽。”</p>
“为什么最后还是服毒自尽？”</p>
无论那支舞有没有得到回应结果都是必然，王国覆灭，她也会被拖拽进命运旋涡和最后的使命当中。</p>
“巴格曼和克洛伊的故事你从小就听过，很浪漫是吧，还拍成电影。</p>
将生命，死亡，回忆，还有所有的青春化作等号，献出此舞。”</p>
“那为什么巴格曼在确诊后，在已经老迈后，才去献舞表白？”</p>
“那是他知道他要死了，死都不怕，还怕别的阻碍吗。”</p>
“…我也不怕。”</p>
“可我怕！”洛章义猛然转身！</p>
“当初你母亲献舞，我就不该…”</p>
他想说不该接受。</p>
装作看不懂。</p>
这样风雨就不会刮得两人遍体鳞伤，不用把全世界最苦的苦药咽下肚子，人也不会早早丧命。</p>
可那样一来，洛依依呢？</p>
她就永远不会诞生。</p>
“可能…会有人歌颂这段穷小子和富千金的故事，无论听上去多么美好，结果是糟糕的。”</p>
“不管陈默能够看懂，还是不能看懂，他当时的选择无疑最利于当下”</p>
“如果他能够看懂，并且当时回应了你，那我就是你们两人之中的义的背影在洛依依眼中变得如山岳般巨大，那几乎是不可能翻越的阻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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