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7月3号，星期一。 一场夏日里酣畅淋漓的大雨，并没有阻挡《潜伏》的发售。 1号，也就是周六发售的人民文学，特意在扉页和潜伏最后一期的结尾。 标注了今天会是潜伏实体书发售的日期。 即便是此时天上还淅淅沥沥下着雨，而且还是工作日。 但各出的新华书店门口，还是大量的书迷举着伞，排着长队。 “同志，潜伏来五册，谢谢。” “好的，稍等。” 为了方便售书，以及不影响其他前来书店的顾客。 各地的新华书店特意在门口摆了几张桌子，后面还挂了牌子。 几名工作人员从早上开门，已经持续不停的忙碌了几个小时。 可后面的队伍已经没有看到尾的迹象。 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多。 “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后面排队的一名中年人，拍了拍前面要五本书的人。 “给同事们带的，这不是还在上班嘛。 也就我请了假出来，别的同事知道了，都请我带一本回去。” 发现有人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头，笑着解释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次的书够不够卖。 会不会像上次的当幸福来敲门一样，突然就卖断货了。” 中年人越过前面排队的人，看了一眼正在记账和取书的工作人员，感叹了一句。 “放心吧，这次准备的书，多着呢！” 刚取出五本书的那名工作人员，也听到了这句话。 将书递给前面的人后，对着中年人笑了笑。 然后侧过身子，指了指后面堆得跟山一样高的纸包。 “那些都是？！” 中年人这才发现刚才没看到的景象。 “那可不？！ 所以，不用担心，您要几本？” 前面排队的人拿了书，对着中年人笑着点点头后，便将书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然后举着伞就走了。 工作人员看着已经到了第一位的中年人问道。 “我要一。。。要三本吧。” 中年人眼睛转了转，本来是只给自己买的。 不过想起自己的同事，应该也有没得到消息，或者没请假的人需要。 干脆多买两本好了。 “好嘞，这边交钱。” 工作人员笑着拿起两本书，然后指了指旁边另外一名工作人员。 中年人赶紧摸出准备好的纸钞，递了过去。 “下一位，您要几本。” 很快，中年人也交了钱，拿到了书。 工作人员深吸了一口气，强撑住早已麻木的脸，露出一个笑脸，看向后面排队的人。 “我也要三本！” 后面的人不用说，也是听到了刚才前面几人的聊天。 果断的摸出钱，递了过去。 而这样的场景，在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门口，一一上演着。 为了担心买书的人太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或者事故。 所以人民文学和新华书店特意商量好，在周一发售。 可依旧无法抵挡住书迷们的热情。 每天的数据都经过新华书店总部的统计后，第一时间发到了人民文学这里。 “没想到，已经在文刊上连载过的小说，居然还能卖的这么快、这么多。。。” 赵编辑坐在办公室里感叹着，而他的对面，正是他的顶头上司，任主编。 “这不是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吗？ 不然，这次社里也不会如期有魄力的下了两百万册的订单。” 任主编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另一只手里夹着烟，脸上笑的跟开了花儿一样灿烂。 “原本我还想着，距离上次燕京文学发书，才过去了一个月。 咱们这次发书，怕是不一定会有那样的盛况了。 这徐谨言的号召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啊。。。” 赵编辑的手里，也有一支烟，不过他却没什么心思抽。 眼睛还看着面前的那份文件。 “是啊，短短一个星期，就卖出去了一百六十万册。 估计剩下的三十多万册，也卖不了几天了。” 任主编放下了文件，推到了赵编辑面前。 “比当幸福来敲门卖的还要多，也是我没想到的。 按理来说，当幸福来敲门的读者面，更广才是。” 赵编辑这才拿起文件，放在眼前看了起来。 “不，你恰恰想错了。 当幸福来敲门是读者面更广。 可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喜欢看，却并不代表他们会买。 而潜伏不一样，虽然读者面窄了些，但销量比当幸福来敲门更多。 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任主编抽了一口烟后，这才想起手边那早已放凉了的凉茶。 端起来抿了一口。 “怎么说？” 赵编辑听闻此言，放下了手里已经看完的文件，疑惑地看向任主编。 “当幸福来敲门，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有爱看的人群。 而潜伏，却更受中老年男性的喜欢。 那你觉得，这两个人群，哪个更有钱去买书呢？” 任主编放下茶缸，又抽了一口烟后，才看向赵编辑。 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玩味。 “嘶。。。 是这个道理啊！ 我怎么没想到！” 赵编辑下意识想拍大腿，可马上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烟。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亮剑。。。” 紧接着下一秒，赵编辑刚才还有些兴奋的脸上，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是啊，可惜了亮剑，不在咱们手上。。。” 任主编听到赵编辑的话，顿时手里的烟也不抽了。 看着那青色的烟雾，在面前一丝一缕的升腾。 “不过不要紧，你不是说徐谨言下一本书，更有深度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 任主编心中刚闪过惋惜，但毕竟看的开，马上提到了下一本书。 “活着，说起来，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 徐老师写书的速度，是我见过的作者里，最快的了。 想必如今写了也有几万字了吧。 下周我就借着道喜的时候，顺便问一下！” 赵编辑眼睛一亮，当初的那番话，其实并不是他的原话。 原话的本人，就是任主编说出来的。 而赵编辑，只不过有学有样罢了。 就在外界因为潜伏发售而沸沸扬扬的时候。 徐谨言完全不清楚这些事情，甚至没有时间关注。 因为这几天恰巧就是期末考试的时间。 只不过，正在紧张备考的徐谨言，突然就被杨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什么？公派留学？” 徐谨言一脸惊讶地看着杨主任，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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