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高叔看到我回来了,连忙招了招手。 “十三回来啦!来来尝尝我烤的兔子,昨天晚上我抓了半宿才逮住的。” 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昨晚你们抓了一宿的兔子。” “没有。兔子是你老高叔抓的,我主要负责捞鱼捕虾。 不过水太大了,没捞多少,我们已经吃完了。” 吴三叔摆了摆手,连忙矢口否认。 我苦笑不已。 “你们就不怕我找不到那老龟,这海眼把大坝给冲垮了。” 老高叔一边给桑爷敲着腿,一边露出一脸谄媚之色。 “没事儿。桑爷说了,你一准能把事办妥,让我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桑爷怕是早就算准了一切,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这时桑爷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出去看看。” 桑爷挑了挑眉,背着手朝堤坝之上走去。 老高叔和吴三叔见状,也急忙跟在身后。 老龟镇压海眼后,水位迅速回落,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水平线。 桑爷站在堤坝之上,目光朝着水库之中扫视了好几个来回。 “这海眼不都已经镇住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桑爷并没有理我,朝着水库的西北方向指了指。 “小高,你开船往西北方向去找,一准能找到那孩子的尸体。”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桑爷是在找那第七具尸体。 只是这尸体在沉了七八天,昨晚又那么大的风浪。 就连大白蟒的尸体都被卷的不见了踪影,这尸体就算还在水中怕也已经被搅烂了。 老高叔闻声,连忙驾着船朝西北方向搜寻而去。 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老高叔便驾着船回来了,在船后还拖着一个大麻袋。 老高叔站在船头,兴奋的直摆手。 “桑爷,您真是神机妙算,还真让老高找到了。” 吴三叔的眉头终于舒展而开,这最后一具尸体打捞上来,他总算是能和上面交差了。 我不禁大跌眼眶,桑爷也不下水,就这么扫了两圈。 居然就知道尸体在哪里,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爷抖了抖胡子,问道:“知道为什么先前一直找不到那孩子的尸体么?” 我一脸疑惑的挑了挑眉。 “难道不是被那条大白蟒吃掉的?” 桑爷从袖口抽出符签,朝着我的脑门上拍了几下。 “一天天不知道都学了些什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蛇的血是冷的,它们靠热量来感应猎物,因此它们只吃活物。 这几个孩子都是溺水死的,尸体都肿到浮出水面了。 那大白蟒为什么要去吃一具死尸?” 我挠了挠头,露出一脸疑惑之色。 “如果尸体没有被吃,那又能去哪呢?” 桑爷轻哼一声。 “哼!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孩子应该碰巧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八字属阴。 它的尸体可以暂时镇压海眼,当然也只是暂时而已。 一旦头七过后,尸体之上的阴冥之气便会消散。 那大白蟒是百年前被人镇压于此地的,如今想要借这个孩子的尸体来脱困。 虽然暂时挣脱了海眼,但却无法离开这座湖泊。 需要吸收七天七夜的日精月华,才能够真正的脱困而出。 昨晚刚好是第七夜。 白蟒弑杀性淫,一旦脱困,势必祸乱人间。 只差一夜,它便能脱困而出。 可偏偏这最后一夜,阴差阳错被你给宰了,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微微一怔,想不到居然还有反转。 “如此说来,昨晚我斩杀那条大白蟒,还是做了一件值得歌功颂德的大好事喽!” 桑爷白了我一眼。 “你少臭美了!就算没有你,这条白蟒也活不了。 这海眼周围布置了五雷法阵,一旦白蟒脱困而出,势必会遭遇天雷噬体。” 我满脸的诧异之色。 “桑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也都是算出来的?” 桑爷摇了摇头。 “这白蟒本是数百年前一位前辈高人镇压于此,这位高人与我师门有些渊源,故我知晓此事, 那前辈道行深厚,早已算出今日之灾祸。 故而在山中留下一只镇水老龟,以备不测。 不然你觉得为何这荒山之中,为何会凭空出现一只老龟。” 搞了半天桑爷这大白蟒是被镇压在此地的,桑爷更是早就知晓此事。 桑爷沉了沉声,接着说。 “白蟒死后,它的气息消散,海眼随之喷涌而开。 潮水落,浮尸现。 只待风平浪静后,那孩子的尸体自然会浮出水面。 此地山谷倾斜,水面看似平静,实则水势低于西北。 这尸体一旦浮出水面,势必会往西北方向浮去。 只要一路往西北方向寻找,就一定能将尸体打捞上来。 这一切并非是我算出来的,而是依靠观察思考以及过往的经验。” 桑爷摸了摸我的头,露出一脸淡笑。 “十三,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凡事不要过度依靠外力,当真正遇到绝境的时候,能帮你的只有自己。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长到连我也看不清。” 说罢,桑爷这才转身背手离开。 初晨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我是否过于依赖桑爷。 正因为有着桑爷的保护,我做任何事都能有恃无恐。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连桑爷都无法解决的麻烦,我又该去依赖谁? 若是桑爷也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危难,我又该如何去保护他呢? 一晃半月过去。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老桑,你这身皮衣倒是挺骚气,可这大夏天穿着不热么?” “你懂个屁!这可是金蟾皮做的,冬暖夏凉,我们家十三亲手给我做的。” “真是好福气啊!人家别人家的孩子孝敬老人,不是买个貂就是买个绒,你老这直接整个蛤蟆皮。” “你那就是羡慕嫉妒恨,难怪你们家老三不给你扒蒜吃。” “你个老鳖孙,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老子今晚回去就买一筐蒜,让那小兔崽子跪着给老子扒。” 桑爷披着一身疙瘩瘤鸡的皮衣在林场大院中招摇过市,把过来视察工作的老吴支书一顿乱怼。 老吴支书哪里怼的过桑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落荒而逃。 从大柳庄得来的金蟾皮,我裁剪之后,给桑爷做了一件皮衣和一张皮褥子。 结果这老头三天两头穿着皮衣招摇过市,四处炫耀,似乎对这件礼物很是受用。 一直到没人愿意搭理他,桑爷这才哼着小曲背手回来。 “十三,饭做好了没有?” “没空,自己去吃食堂。” 我一个人盘腿坐在炕头上,不断翻看着桑爷的笔记。 还有许多桑爷收藏的秘术典籍,奇闻异志。 随着我逐渐沉下心来,这才发现以前许多东西都只学了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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