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想让太子李建成去处理灾民的事情,奈何太子没法从门阀手中拿到有效支持,其实太子没告诉他,世家要的太多,还摆出一副你是来求我的态度,即便是太子也没法轻易答应,后面甩出儿女亲家的事情,世家纷纷拒绝,弄的李建成很没面子,只能草草了事,意兴阑珊的拒了此事,后面得知五里坡当家人就在长安,赶紧去寻求一些支持,然而结果并不理想,倒是要的不多,但是商业解绑,他是真心没法答应,什么商铺位置,营业时间,关口文碟,集市自由开放,商业合法化,资产合法化的法律诉求,都是与现行律法相悖的,真正的明确商人的法律地位,让商人之子也能科考入仕,对于封建统治思想根深蒂固的李建成来说,这些纯属大逆不道,若是答应岂不是乱了纲常,想必父皇也没法答应,一番交谈,最终不欢而散。 杜安从来没奢望别人给的自由,也清楚的知道两家利益相悖,或者说世家门阀从来都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圈子,他们不允许一个新的势力快速崛起,快到他们都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应该结交还是排挤,至少在没有明确态度之前,已经开始了合作,王家,崔家,程家,面对不得不合作的情况,本能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而没有捞到好处的几个大家族一直在打听,或者通过暗处的手段对新技术进行窥视和学习,短短几年,五里坡出品了太多的好东西,族老都觉得离不开的物品,最开始家里的女人买了几块肥皂,后来买些首饰,保养品,再后来是皮草,这些族老细腻的双手摸过太多好东西了,老话说集腋成裘,上号的狐狸皮拼接出来的大氅,虎皮熊皮从来都不算稀罕物,奈何这些吵闹的女人拿回来的东西让族老们仍不住赞叹,拆开光滑的里衬,里面是细线缝合的皮条,紧致细密,皮衣柔软的不像话,闻起来带着一股子木香,根本没有野兽的腥骚味儿,慢慢的族老们也喜欢上了这些稀罕货,最后不得不推崇穆氏出品的药丸,吃到嘴里,透着一股子鲜,不像那些臭道士炼的药丸子,充斥着刺鼻的味道,穆氏甚至把配方写在了药盒之上,丝毫不担心别人仿制,他们确实动了这方面的心思,结果不太好,不能说完全没有疗效,只能说副作用太明显,自己金贵的身体吃不消,家族里的年轻人慢慢喜欢上了五里坡的黄酒,清甜柔和,族老们更喜欢白酒多一些,这些转变并没有让世家来得及反应,不管哪家,或多或少都与五里坡有些来往,大家的态度渐渐暧昧起来。 李世民在朝堂的不作为深刻的影响了多数大臣的思路,最开始大朝会一个小官力荐秦王,说他在别的地方做过此类的事情,其实就是打仗的时候收留了百十人,那百十人不是流民,乃是千里迢迢投奔他的,只是当时这些人的情况有点糟糕,官面上也没人解释,被人误以为收容流民为己所用,其实这种误会就是李世民特意编造的说辞,有这事儿,事儿呢又不真的是这个事儿,反正是一个怎么说都行的事情,用来当个引子,从而引发后面的争论。李世民此刻正小张小张喊的热情,下了朝会,回家换了便服直奔怀远坊,几人围着铜锅子涮的不亦乐乎。 长孙无忌:“小张,上次做的炙子烤肉就不错,这个锅子更好,暖和,哈哈哈……” 张鹤冲:“哈哈,沾了人家云经理的光,这些底料都是调好的预制品,连调料都是人家五里坡制备的,我可不敢贪功,哪天没有了,殿下找我来,我可没有地方去寻哦。” 李世民:“你小子,背靠着大树当然得替本王捞些好处才是,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张鹤冲:“好,敬殿下一杯。” 长孙无忌:“你小子一杯又一杯,是不是想把我们灌醉,你说说,这酒有货没?” 张鹤冲:“有啊,只是价钱,咳咳,你懂得!” 李世民:“是啊,在你这儿一杯一杯的喝不觉得心疼,真要定几箱送礼,可是不少钱啊!” 张鹤冲:“不瞒殿下,我这都是拿粮食顶的,当时粮食便宜,加上有些交情,换了不少,现在粮食贵了,再没有以前的价咯!” 李世民:“还有多少存货,便宜些都出给我,价钱嘛,不让你吃亏!” 张鹤冲:“殿下,您饶了我吧,说句您不爱听的,我酒窖里的酒,最少得这个数儿!”对着二人伸开了手掌。 长孙无忌眉头皱了一下,说道:“五千贯?” 张鹤冲摇摇头。 李世民:“五万贯?” 张鹤冲点点头,捏起筷子夹了块皮蛋。 李世民:“不是,你存如此多的酒干嘛?” 张鹤冲:“长孙大人以为呢?”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说道:“我听他们讲过,这叫投资,对吗?” 张鹤冲:“对的,如今天下大定,世家的钱窑子都要打开,换取前程,钱的购买力会越来越低,什么会涨价?地皮,字画,前朝的一些好物件都会涨价,一代书写大家王羲之的字帖,涨的那叫一个快呀,可惜多数都在门阀手里,人家不缺钱,根本不考虑出手的,只有民间流传的一些小精品偶尔会露露面,很快也会被神秘买家给拿走,从此再无踪迹!” 长孙无忌偷瞄了一眼李世民,接着话茬说道:“是啊,黑市上也极少有王羲之的真品了,多半都是临摹的,也不知道谁的手艺如此好,许多名篇都有流传。” 李世民:“说酒的事儿呢!” 长孙无忌:“对对对,小张,接着说酒的事儿!” 张鹤冲:“我拿着这些真酒去黑市淌过,溢价最少过一倍,黑市中的杜氏琼浆都是程家酒冒充的,五里坡的酒有渠道才行,根本不零售,零售都是那些低端酒,没有收藏价值,几个力夫打一斤解闷那种,滋味寡淡,胜在便宜量大。” 李世民:“你这酒值十万贯?” 张鹤冲:“正是,家里留了几百贯的花销,这些年挣的钱都在酒窖里了!” 长孙无忌:“好像是哦,听家里的子弟说你从来不在外面花钱,待客都是在家里,自己烧几个菜,弄瓶酒。” 张鹤冲:“他们喜欢去平康坊,一趟百十贯没了,吃又吃不好,玩又玩的不尽兴,我才不去,我在五里坡食堂听他们唱歌,那才叫好听呢,上次冲哥儿请我去平康坊,那些女子咿咿呀呀唱了好惨啊,真的,好惨啊,那琵琶弹的,说句笑话,十岁小孩儿都比她弹的好,有个叫甜甜的小娘子,五里坡商街烧饼摊的掌柜,那一手轮指,丝滑无比,哎,可惜了我书房的小提琴,学了这么久,还是像拉锯!” 李世民:“买几个会的不行?非要自己拉!” 长孙无忌:“买不到的,这些新乐器基本全是五里坡做的,最擅长的也都在五里坡,以前跟您说过的,五里坡那地方,什么都能买,除了人!” 张鹤冲:“我还知道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据说哈,再过不久,王家娘子还要举办集会,跟她要好的许多小娘子都学了新乐器,五里坡特意来人教了半年之久呢!” 李世民:“能想办法混进去吗?” 长孙无忌:“女人集会,怎么混?不过他们邀请各家女子一起集会的,让他们探探口风?” 张鹤冲:“我倒是忘了这茬,你们家里都有女人!” 李世民:“你家可以有!” 隔壁院子 一处不起眼的房子,烟囱冒着稀疏黑烟,小云坐在窗子边,正在起草妇幼宣言,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个瞬间能像现在这么激动,写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短短二百多个字,已经斟酌了好几天。 小云:“师父,宣言中言道,深刻践行宣言,打击一切形式侵犯妇女儿童权益的行为,是不是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啊,真正发生大战,谁能顾得上谁?” 杜安:“这样写必然会让某些人看笑话,呵呵,甚至回家就把家里的女人打一顿,但是,请你记住,方牧云,五里坡的武力从不对无辜之人动用,但是五里坡的枪炮一定会打出去,让所有人颤耸,灵儿已经长大,用不了多久就会灭掉突厥,这之前,你得给她找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理由,让她顺利的打出去。” 小云:“所以,如果报纸上大肆宣扬突厥铁骑如何蹂躏中原女子,那时候,妇幼一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而,我所写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舆论漩涡的巨大风眼,那时候的一切谩骂侮辱都会成为灵姐出征的动力!” 杜安:“是的,他们以为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小女子,没什么严重后果,但是灵儿会以灭国之威震慑所有人,傲天做了这么多年的炮弹全部都会倾泻在与突厥的战争中,你知道的,咱们的冲压机一直没停过,堆积如山的从来都不是铜钱,而是炮弹,那才是五里坡真正的财富!” 小云:“我能做什么?” 杜安:“把五里坡所有的财富宣泄到草原上,沿着进攻路线打造出一条钢铁线路,横贯亚欧大陆,让前后相顾,东方能够真正吸取到西方的财富!” 小云:“是三年前画的那条线吗?” 杜安:“对,你根据地理环境的大地图画的。” 小云:“所以,所以,柳二石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内燃机,为了我画的那条线!” 杜安:“呵呵,这都被你发现了!” 小云一拍脑袋,说道:“我真的太笨了,原以为是为了大船呢,出海玩的时候方便,看来我想岔了!” 杜安:“深海航行需要的东西太多,铁路则需要的很少,手拿地图,蒙头往前开就行,根据路标停靠,拿着单子卸货,你觉得从哪儿开始比较好?” 小云:“哈哈,您以前考过我,当然是洛阳,洛阳水域开阔,适合水运,所以洛阳,单雄信,哦,我明白了,那刘黑闼呢?” 杜安:“呵呵,东北有铁矿,油气资源,这种东西,只要能采出来,你觉得刘黑闼能守住吗?那边好多野生的部落会怎么样?” 小云:“刘黑闼会让他们挖矿!” 杜安:“正确,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让那货干吧,他没心理负担。” 小云:“这么大的动作,这些世家不得惊了呀?” 杜安:“到时候有没有他们都难说!” 小云:“嘻嘻,对哟,我不正琢磨对付他们呢!开春黑市开始放货,把琉璃的盘子做起来。” 杜安:“我看你这几天有点累啊,好好休息两天,贴子写的日期快到了,养好精神去玩玩。” 小云站起来,活动一下腰肢,向后弯过去,手撑地面,倒立,单手支地,另一只手拉住脚尖,空中转动半圈,脚尖触地,整个人顺滑的躺在地上,拧成了麻花,原地翻转了两圈这才松开脚尖,一个鲤鱼打挺。 客厅 张鹤冲将小提琴放在桌上,拿着松香摩擦弓子,长孙无忌伸手拿起小提琴,对着灯光仔细看小提琴的做工,嘴里不住赞叹,手艺真好,张鹤冲接过小提琴在弦上轻轻拉动,发出点点刺耳的声音,尝试着拉首曲子,磕磕绊绊有点味道。 长孙无忌:“算了,别显摆了,你手艺确实不行,改天多练练。” 李世民:“我觉得挺好的,高亢嘹亮!” 长孙无忌:“陛下生辰眼看就到,您得上点心!” 李世民猛然一滞,捏着酒杯盘桓起来,咂吧着嘴说道:“无忌啊,这事儿不好办。” 长孙无忌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嘴上却含糊道:“没事没事,我准备礼物,这次不是拍了不少好东西嘛,全拿去充门面,小张,你拿出两成的酒,不过得低于黑市三成,老哥我也是做人情,你少赚些。” 张鹤冲:“长孙大人,低两成,这就少了两千贯了,两千啊,能去几十次平康坊了。” 长孙无忌:“哈哈哈……好,你小子,明天让管家拿着钱票过来,你可别不认账。” 张鹤冲:“不会不会,我的品格出了名的好,给酒坊送的粮食一粒沙子都不带的。” 小云猛然推开门,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小娃娃正在院子里追鸽子,早上杜安在院子里撒了点粮食,时不时会有小鸟落下啄食,本想做个陷阱抓点小鸟玩玩,一转脸忘了。杜安看着雪窝里不停爬动的孩子,嘴角扬起,这孩子跟豆豆有一拼,活泼的不行,小云一个腾跃抓住了鸽子,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娃娃一脸羡慕的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小云手里的鸽子,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快速飞起,被杜安抱在怀里。 小云:“想要吗?” “要!” 小云:“喊姨姨!” “姨姨!” “毛毛……” 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走进院子,看着两人逗弄自己的孩子,赶紧上前行礼。 “惊扰二位贵人了,毛毛,来娘这儿!” 杜安把孩子递过去,小云拿出头绳拴住鸽子双腿,让孩子双手抱住。 杜安:“你是四勤家的,还是?” “奴是四勤娘子,打扰二位贵人了,我这就走。” 小云:“无碍,我看他身上的衣着并不合身,你做的吗?” “正是奴做的。” 小云:“裁样儿的时候腿再外开一寸,上身的时候屁股可以盖严实,不蹲下不漏屁股的,棉裤的带子要系在背后,不能挂脖子上,棉袄的领子开度再大一些,打样儿的时候中心多挖两分,后面领子立高一些,后面顶到风池,侧面挨到脸,前面无所谓,脖扣往下一些,低头能挨到为宜,袖子不要做成齐袖,手背能盖到,手腕能露出来,以后做活细心些。” “是,奴记下了,只是活计太多怕是顾不上许多。” 杜安:“就你自己做针线吗?” “还有几位娘子,做件衣服工时不少,来不及说改就改。” 小云:“不碍事,我给张郎君调两台缝纫机,你们学学,做活自然就快了。” “奴谢过贵人,贵人的交代奴全记下了,以后定然把衣服做的服帖。” 杜安:“呵呵,行,不用太拘谨,去忙吧!” 这妇人行了一礼:“奴告退!”转身离开了,四勤本来在客厅伺候,听到喊毛毛,赶紧过来,妻子已经从隔壁院子出来,正待关门之际,赶紧喊了一声,让她别关,低声让妻子回去,自己则进院子来。 小云:“那边还在喝?” 四勤:“是的云娘子,估计要到天擦黑,拙妻打扰二位清净了吧,回去我会好好说说她的。” 小云:“无碍,是毛毛跑来抓鸟,你家夫人这才寻来的,府上的家院都成家了吗?” 四勤:“最早来的十来个人都成家了,分出去几个看别的宅院了,后面新招进来的还得查看一番,都是小孩子,不急的,后厨做了点心,给您送来些?” 小云:“不用了,晚饭我会和师父去做的,你们备好料就行,对了,这个回帖给王家王临卿送去。” 四勤:“您要去参加诗会?” 小云:“是的,去玩两天,待会儿让厨房的人来拿鱼,凉水泡着解冻就行,我会自己处理的,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 四勤接过帖子,行了一礼,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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