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岁岁年年。</p>
傅司九拎着外套,驻足在甜里门外:“还有事没?”</p>
“嗯?”冯芜把店门锁上,站在台阶上回望他,“没了,回家睡觉。”</p>
傅司九唇角浅勾:“刚喝完咖啡,还睡得着?”</p>
冯芜从台阶上一蹦一跳下来,杏眸中漾着笑:“硬睡啊,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困了就睡了。”</p>
“前面有龙灯,”傅司九垂着眼,视线定在她脸上,“一起去走走?”</p>
他站在巨大的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穿不透茂密的树梢,男人五官在光弱处削薄冷硬,轮廓立体深邃,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专属于成年男人的荷尔蒙。</p>
冯芜后脑勺仰着,有些愣怔。</p>
从去年年尾,到今天,这短短两三月间,她跟傅司九的来往,未免过于频繁了些。</p>
突飞猛进的关系让她有几分无所适从。</p>
就像一个站在高山之巅、你永远接触不到的人,忽然有一天,他从神坛上走下来,要跟你当朋友。</p>
“发什么呆,”傅司九双手撑在膝头,配合她的身高,望进她眼底,“怕我把你卖了啊?”</p>
被那双漆黑染光的长眸一瞧,冯芜倏然间心慌,她屏住呼吸,轻轻的声:“怎么去?”</p>
“累吗?”傅司九极有耐心,“累就开车,不累就走一走。”</p>
冯芜借拢衣服的动作缓解不自然:“那、那走吧,前面堵,不好停车。”</p>
“行。”</p>
两人并肩而行。</p>
空气中飘来硝石和硫磺的味道,街道两边的樟树挂满了红色灯笼,火树银花的氛围感极浓。</p>
傅司九单手抄兜,走的松驰散漫,时不时睨旁边姑娘两眼。</p>
“怎么不说话?”他嗓音磁性蛊惑,让人想一听再听。</p>
冯芜望向远处,如水杏眸映上几点浅金:“你回家都做些什么啊?”</p>
“嗯...打牌,玩球,”傅司九陪她闲聊,“跟朋友聚一聚,再跟大哥大姐吵吵架。”</p>
想到他的性子,冯芜眼前莫名有了画面,她肩膀轻颤,冷不防笑了。</p>
傅司九撇脸,唇角跟着扯出笑痕:“还抱了抱小侄子和小侄女,一条胳膊能抱俩。”</p>
跟小奶猫一样的宝宝。</p>
冯芜忍不住好奇:“长得很像吗?”</p>
傅司九:“我有照片。”</p>
“......”冯芜顿了顿,“啊。”</p>
傅司九咽咽喉咙,把手机掏出来,在屏幕上操作几下,递到她眼前:“呐。”</p>
屏幕上一对双胞胎,两个宝宝都胖嘟嘟的,一个戴着浅蓝色婴儿帽,另一个戴着粉色婴儿帽。</p>
冯芜凑近了些,肩膀不自觉挨到傅司九的手臂上。</p>
“男孩是哥哥吗,”她毫无察觉,看得仔细,“妹妹比哥哥胖一点,两人的眼睛跟你都很像啊...”</p>
女孩子身上独有的甜香倏然间扑到鼻尖,傅司九目光定在她脑袋上,心尖痒痒的,想揉两把,把这头顺滑的软发给揉乱,然后看她跟自己发脾气打人。</p>
这念头一出,傅司九别扭地移开脸,喉咙里淡出一个字:“嗯。”</p>
看完后,冯芜示意他把手机收回去,笑道:“我弟弟刚出生时,也是小小一只,我不大敢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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