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鲨鱼号的消息

两人关上门窗，一起回小酒馆。 他们是二月底到的里斯本，摆了一个月的摊，饭店装修花了将近两个月（主要是木匠做工的时间花得久了点），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 他们来到拂朗机已经有三个月了，按照约定，雷斯船长差不多也该出发去亚洲了。可是他至今都没有来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里斯本也已入夏，只是这里的夏天并不炎热，闵悉估计白天最高温度也就20多度，夜里甚至还要盖个薄毯，这样天气实在是很宜人。 这里夏天的温度让闵悉稍稍放心了些，不超过30度的话，食材保鲜应该不算太困难。而且饭店后面有一口井，可以把食材悬挂在井中，夏天井水温度比较低，可以当个天然冰箱用。 否则食材变质影响口味倒是其次，吃坏了人，那可是要赔得倾家荡产的。 傍晚的风非常舒适，一路上遇到不少散工回家的人，看到老人主妇凑在一块拉家常，还有很多嬉戏打闹的孩子，也看到有父母在训斥打骂孩童，除了肤色和语言外，跟中国也没什么两样，人性大抵都是相通的。 他们回到小酒馆，迭戈正坐在门口，见到他们回来，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先生，你们回来了！桑维斯先生今天有事出去了，他说让你们帮忙照看一下酒馆。” 闵悉有些意外，这还是桑维斯头一回不在家照看酒馆：“他有说去哪儿了吗？” 迭戈说：“去莫拉了。他中午的时候接到一封信，就急匆匆地出门了，说是可能要离开两三天。” 闵悉和云霁本来打算明天就搬家，如今看来暂时还搬不了，起码等桑维斯回来再说。 “我知道了。”闵悉进了小酒馆，里面只有吧台上的一盏小油灯，客人没来之前，其他灯是不点的，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最近他们一直在忙饭店装修，摊是没法出了，不过桑维斯让他们可以在晚上做一些吃食提供给客人，这样可以赚一点生活费，他们很感激桑维斯的相助。萍水相逢，能帮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迭戈跟进厨房，说：“先生，熊葱我已经洗好了。” “谢谢！”闵悉开始舀面和面。 他没有时间去准备食材，便让迭戈去采摘熊葱，一斤熊葱给1瑞斯。迭戈异常兴奋，因为可以赚钱 ，但他时间有限，而闵悉需要的熊葱数量很多，他就让别的小伙伴去采摘，半瑞斯一斤，这样他就能赚一半，也是个脑子很灵活的小家伙。 迭戈收购的熊葱都要求挑选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任何杂草和杂质，否则就不要。 愿意去摘熊葱的孩子还不少，所以每天都有足够的熊葱。 云霁从闵悉手里接过揉面的活儿，闵悉去做菜，顺便煎鸡蛋。 迭戈则主动去清洗熊葱。 三人配合，很快，韭菜盒子就烙出来了。 熊葱从春天到夏天都有，卖韭菜盒子是最省事最实惠的做法。 一斤面大概能烙20个韭菜盒子，成本大约是12到15瑞斯，卖2瑞斯一个，能赚一半多。这么大一个韭菜盒子，比饺子可大多了，只卖2瑞斯，客人就觉得很划算。 桑维斯不抽成，只是要提供给他一顿晚饭，而且韭菜盒子能为他的酒馆带来不少生意，他很乐意闵悉在他酒馆里卖韭菜盒子。 生意好的时候，他们一晚上能赚一两百瑞斯，主要是看熊葱准备的数量。 当然，白天装修，晚上卖韭菜盒子，辛苦是肯定的，可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三人先自己填饱了肚子，他们吃的是蘑菇浇头面条，毕竟每天都吃韭菜盒子也会腻味的。欧洲的夏天蘑菇又多又肥美，丰富了人们的餐桌。 吃完后继续烙韭菜盒子，等待客人上门。 迭戈突然说：“先生，你的饭店都装修好了吧？是不是很快就要开张了？” 闵悉说：“是的，快好了，还有几天就开业了吧。” “那以后我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韭菜盒子了。”迭戈有些失落地说，闵悉一走，他就又回到只有黑面包吃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难受。 闵悉和云霁对视一眼，说：“你想吃韭菜盒子了，就来我的饭店，我给你烙。以后你还是可以摘了熊葱送到我饭店来，依旧是1瑞斯一斤。只是量可能要不了这么多了。” “真的啊？”迭戈喜出望外，“不要这么多的话，那我自己去摘，我摘的比他们摘的更嫩更干净。” 闵悉笑着点头：“好。蘑菇我也需要，你去摘熊葱的时候，看到能吃的蘑菇，也可以一并采给我。”夏天蘑菇多，菜单上怎能少得了这一道菜。 “好！”迭戈满口答应。 客人到来之后，闵悉便去吧台招呼客人，云霁负责烙韭菜盒子。迭戈负责送酒水和菜盒子，三个人倒也忙得过来，就是迭戈会辛苦一点，因为跑腿的活都是他，但小孩很机灵，完全应付得来。 闵悉其实很羡慕桑维斯，要是迭戈在自己店里跑堂，得多省心啊，要不是关系好，他就直接挖人了，就自己店里那伙食，就能完败小酒馆的。 闵悉正在吧台后给客人找钱，突然一只大手敲在了吧台上：“嘿，伙计！原来你在这里啊！” 闵悉猛然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嗨，鲍勃，好久不见！” “我昨天刚到里斯本，就听别的水手说麦哲伦酒馆里有两个中国人，我就在猜是不是你们。果真是你们，你在这里做工吗？”鲍勃好奇地问。 闵悉把零钱找给客人，说：“我请你喝一杯吧，你想喝什么？啤酒还是葡萄酒？” “啤酒吧。”鲍勃说，“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云呢？” 闵悉说：“我是这里的租客。今天老板不在，我帮他看一下店。顺便卖点吃的，云在后面做吃的。我去叫他，你等会儿。” 闵悉出了吧台，走到厨房，看见云霁还在烙韭菜盒子：“七哥，来了个老朋友，去见见吗？原来鲨鱼号上的水手，鲍勃。” 云霁想了想，鲍勃是对他们非常友好的水手之一，便问：“他有鲨鱼号的消息？” “还没问，不清楚。给他送两个韭菜盒子吧。”闵悉用盘子装了两三个韭菜盒子，拿去给鲍勃。 云霁盛出平底锅里的韭菜盒子，将铲子放下：“走吧，去看看。” 鲍勃见到云霁，抬手打招呼：“云，好久不见！” 云霁朝他点点头：“鲍勃，你现在过来，是鲨鱼号准备出发了吗？” “你现在拂朗机话说得不错了呀。我得到消息，说是船准备出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鲍勃说，“老迪克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我记得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对吗？” 闵悉将韭菜盒子放到鲍勃跟前，说：“这是给你的。我们这一趟应该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们打算在拂朗机多停留一段时间，挣点钱再走。” 鲍勃知道闵悉的饭做得好吃，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好极了！你们不回了？我还想着上船后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呢。” 闵悉说：“我们在里斯本准备开一家饭馆，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以来我们店里吃饭。就在麦哲伦大街，叫中国饭馆，很快就要开业了。” “麦哲伦大街吗？那儿开饭馆成本不低吧！你们哪来那么多钱？”鲍勃惊讶地说。 “借的。”闵悉笑笑。 鲍勃佩服地伸出大拇指夸奖：“你真有办法。不过你的手艺确实非常好，开饭馆一定能赚钱。” “谢谢你的吉言！”闵悉笑着说。 闵悉说：“雷斯船长到了之后，我想当面跟他说一声，他应该会来这里吧？” “放心，雷斯船长和酒馆老板桑维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肯定会来的。”鲍勃说。 然而雷斯船长并没有来，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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