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群牲口也太能拉吧，不是说每天都会清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猪粪，该不会是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故意整我们吧！” 一边挥动着的铲子，方正一边吐槽着。 “呵呵，这些畜生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得多自然就拉得多咯。”一名生产连的士兵笑着接话道。 “行了，快点弄，算算时间炊事班应该已经到地方了，赶紧搞完回去吃饭，饿死都快。” “老唐，你心也忒大了，这时候还能想着吃，我光闻这味道都没心情吃饭了。” 韩力的话音刚落，王杰就没好气道：“行，这是你说的啊，等会你最好别吃，咱们今天肯定不止喂猪清理猪粪这么简单，每天的日常操课也不能落下，到时候别喊饿就行！” “别啊，班副，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们俩，别聊闲了，快点弄！” 嘴上聊着天，但大家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没办法，肚子是真的饿啊！ 一大早起来就跑这么远，刚才又是搭帐篷又是熬猪食，清理猪粪，眼看着时间都快到中午了，早饭还没吃，不饿才怪呢。 这也就是现在，若是换成前两天野外生存演习时，恐怕刚才熬猪食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上手了。 别以为这不可能，当初在野外，江辰他们连虫子都敢生吃，更别说主料是大白菜和玉米面，还煮熟热乎的猪食了。 再怎么样也比生吃虫子蚯蚓味道要好吧…… “总算是弄完了，特么得，养猪也不比训练轻松多少呀！”看着终于清理干净的粪堆，陆兴旺也顾不得有点脏袖口，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开口道。 “呵呵，比起清理猪粪，老子宁愿去跑五公里，累是累点，但总好过鼻子跟着受罪啊。” “行了，别叨叨了，这就受不了了？ 别忘了咱们还得在这里待一个月，趁早适应吧，以后跟它们打交道的次数不会少。”张鸣走过来拍了拍两人肩膀笑着劝慰道。 “呦吼，精英侦察兵的动作就是快哈，这么快就弄好了？ 精英果然是精英，干什么活都快！” 正说着，先前带他们来的那名士官就走了过来，嘴上依旧跟之前一样发着怪腔。 江辰等人包括班长李刚看都没看他一眼，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经过刚才那么一遭，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群家伙说好听点是摆烂，说难听点就是块滚刀肉，反正都已经来生产连这种鬼地方了，其他什么根本就不在乎。 跟他们说再多也白扯。 “刘班长，这边忙完了，我们也要去吃早饭了，等会别忘了带生产连的弟兄们过来参观我们训练。” “差点忘了，你们都还没吃饭呢，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借你们光才这么早吃上饭，平时都得先喂饱这群牲口，弟兄们才有空吃饭。 你们快去吃饭吧，吃完饭还得挑粪给菜地施肥呢。” 这位刘班长压根就不搭茬，顾左右而言他，临走前还不忘恶心一下众人。 三班众人听得是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军纪军法早已深入骨髓，他们现在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这家伙一顿。 闹了半天，感情这些活都是故意留给他们的！ 不仅如此，听他这话的意思，等会还有活等着他们。 回过味来的三班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人当场就要爆粗。 不过，最后大家都忍了下来。 没办法跟这群家伙计较，总不能真把他们拉到训练场上打一顿吧。 而且，营长既然让他们来生产连‘体验生活’，那么这些东西早晚都得干，谁都躲不开。 为了一群滚刀肉，背上处分，属实有些划不来。 李刚带着众人快速离开。 原本荒凉杂乱的空地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一座座帐篷错落有致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其中一个大帐篷的顶上还冒着缕缕白烟。 炊事班的人已经到了。 走近。 江辰还看到正在帐篷里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小胖子孙伟诚。 “报告，三班完成任务，请求归队！”李刚带着众人来到连长面前。 当他们靠近的时候，江辰非常明显的看到原本一脸严肃的连长同志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 又是煮猪食又是清理猪粪，虽然出来之前大家都简单收拾过，可衣服和身上的味道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 一股淡淡的粪臭味依旧挥散不去。 “行了，归队吧，吃完早饭马上要开始训练了，通知其他人都把体能服换上。” “是！” …… 今天算是江辰自入伍以来，吃的最晚的一顿早饭了。 十点半才总算是吃上今天的第一口食物。 “辰哥，我都听班长说了，这次演习你可牛批大发了，全连排名第三，太厉害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胖子孙伟诚忙活完端着碗凑了过来。 这次演习的结果属实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第一自然是作为侦察兵一直自认为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他们，竟然会输的这么惨，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也丝毫不为过。 第二则是一个刚下连不满一个月的新兵蛋子，在演习结束后统计个人击杀的时候，竟然排到了前三位。 被本就是尖刀班的二班超过他们无话可说，甚至被同为老兵的唐俊杰等人压一头他们也能忍。 可是，被一个新兵蛋子踩在脚底下，属实让这些往日里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老兵有些难绷。 看到那些平时动不动就新兵蛋子长，新兵蛋子短的老兵一个个惊得张大嘴，灰头土脸的样子，同为新兵的孙伟诚就兴奋不已。 这不，刚得闲就立马跑过来找江辰分享这件事了。 端着饭碗，一口气将碗里的稀饭喝干净，江辰苦笑着摇摇头：“呵呵，有啥用，还不是得来养猪种地。” 说着，江辰拽了拽衣领，之前还没什么感觉，时间一长嗅觉慢慢恢复，不用其他人说，江辰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那股即便换衣服也压不住的粪臭味。 为了不打扰其他战友吃饭，三班众人非常自觉的端着饭碗蹲在帐篷外面。 对此，不管是连长葛洪涛还是排长李成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嘿嘿，这有啥，铲个猪粪而已，再说，又不是只有你们班铲，等会这里的所有人都躲不过去。” 孙伟诚将他们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生产连每天的活就这么多，现在一下子冒出三百多号人帮忙，为了让所有人都能体验到养猪种地的快乐，营长同志决定，三个连每天轮流过去一个连帮忙，剩下两个连则继续训练。 今天不用说，自然是从他们三连先开始。 到时候，不仅他们这些战斗编制，炊事班乃至汽车班的人也得跟着一起去。 听到这里，江辰原本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去生产连帮忙，并非是什么惩罚，反而还算是一种奖励。 最多也就是鼻子跟着受点罪，真要跟侦察连的训练比起来，生产连这点活和休息放假没啥区别。 早饭时间很快结束。 换上体能服的众人被拉到营地前的空地上，开始每天的日常训练。 这时候，葛洪涛还不忘履行先前的承诺，派人把生产连的兄弟们叫过来参观。 看着在格斗场上大杀四方的江辰等人，之前跟他们一起铲猪粪的几名生产连士兵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幸好之前留了个心眼，没把这群野人给得罪死，不然，说不得眼前这一幕就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革命分工不同，同志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并非是一句单纯的口号，打仗跟敌人作战这些生产连的士兵或许不擅长，但养猪种地刚才还大杀四方的侦察兵们同样也要麻爪。 各种啼笑皆非的事情不一而足。 在菜地和粪堆中忙活了一二个小时，一直到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众人再次集合，开始体能锻炼。 休息归休息，每天该有的项目却不能少。 学如逆水行舟，体能这玩意同样如此。 特别是到了现在这种程度，短时间内想要大幅度提升几乎不可能，只能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慢慢进步。 生产连这边训练场地和器材八百年都不一定能用上一次，他们的简易训练场地还没搭建好。 四百米障碍就不要想了，打靶更别不用说，这鬼地方压根就没有靶场。 等会说不定生产连那边还会安排什么活计，大家只能在营地前面的空地简单练一练体能。 当然，也不是只有体能训练，还有其他的理论课。 特别是对江辰这些新兵而言，理论课远比体能训练更加重要。 学习侦察兵的作战思想和理论，伪装渗透，各种侦察战术，以及最最最重要刚吃过亏不久的北斗系统等等…… 反正，就算是休息也不会让你干躺着不动。 身体休息，脑子却不能停下思考。 …… “妈耶，这就是侦察兵吗？幸好当初我没去侦察连，否则这一百多斤不得交代出去呀！” 附近一群生产连士兵坐在树荫下看热闹。 今天他们算是彻底解放了。 有什么事情，只需要过去喊一声，立马就有人帮忙去干，除了做饭\/吃饭，其他时候顶多就是在旁边指导示范一下。 一个个现在都惬意的要命。 只是，看着一整天都没闲下来，现在还坐在空地上课的三连众人，很多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们可是知道，眼前这群家伙今天是专门留下来给他们帮忙，没有像其他两个连一样，搭完帐篷吃过饭后一大早就钻到林子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可算是如此，这种训练强度，他们看着依旧感觉恐怖如斯，这要是换成自己等人上去，怕不是一天就得练废啊！ 部队里一直流传的那句话还真没说错，侦察兵就是一群牲口\/野人。 “我以前以为侦察兵也就那样，全是吹出来的，有时候看到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还不服气，有什么可神气的，大家都是兵，你又没比我多双眼睛多条腿，傲什么傲。 今天我是真服了。 这训练量，难怪都叫他们牲口。 还有那两个连，一进山就是一天，到现在还没见人影，这不是野人是啥？” “是啊，练体能我还能理解，但他娘的，怎么还有理论课呀！ 我刚才凑过去听了一下，到现在脑子还嗡嗡的…… 我也是服了，有着功夫，直接去上大学不好吗，非得当什么侦察兵，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有人佩服，也有人不屑。 佩服的自然是眼前这些侦察兵的本事，不屑也很简单，就像刚才所说，真有这功夫，你早干嘛去了。 这么苦，这么累，每年还有人打破头就为了年终考核成绩好一些，能达到进入侦察连的基础要求。 在某些人看来，这不是纯纯有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是所有人都想着混吃等死，一到日子脱衣服走人。 当兵，有些人并非心甘情愿，所以，被分到生产连混日子，也算是圆了他们的心愿。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向往部队。 只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无奈被分到这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之前新兵连分配时主动要求去生产连养猪的新兵。 228团就这么一个生产连，那名叫王飞的新兵自然也在其中。 早上侦察营刚到的时候，王飞就认出了站在队伍中的江辰等人。 其他人，王飞印象或许还没有那么深，但江辰却不同。 当时在新兵连，江辰绝对算是明星级的人物，整天被各个班长挂在嘴边，各种训练成绩也都名列前茅，身上还有着大学生和二等功臣的光环。 他们想不熟悉都难。 当初刚到生产连的时候，王飞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过去这么久，再次看到江辰时，王飞第一反应并不是跟身旁的战友炫耀这是我新兵连的战友。 而是，下意识低下头，免得让江辰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穿着围裙拿着粪瓢的样子。 王飞的考核成绩并不算太差，属于是勉强合格的那一类，真要是想去战斗连队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只是，他本人实在吃不了这份苦。 光是新兵连的训练强度，就已经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了，更别说下连以后。 所以，当部队来人询问他的意见时，王飞只是犹豫片刻，就以家庭为借口，主动要求分到生产连。 可现在，看到前不久还是新兵连战友的江辰等人，看着他们全副武装，昂首挺胸腰间挂满各种在新兵连见都没见过的武器装备。 再看看自己…… “要我说，人家这才算是真正的军人。 我们这算什么？ 脱了这身衣服和农民有啥区别。 一整年就窝在这屁大点地方，围着猪圈转圈，直到退伍都不一定能摸到枪打上几发子弹。 要不是这群侦察兵来咱们连驻训，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狙击枪长什么样子！” 听着身旁战友的话，王飞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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