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提，这几个人就真的好意思不提这茬，可大家也不傻。 那些族老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其中一个长辈站起来道： “顾北、顾南，你们简直就是丧良心啊！哪家的孩子读书能读到初中的？ 你们两个读书都读到了初中，就顾廉可怜巴巴地，读到小学就回来养家糊口了，你们怎么做得出来的？” 章楠突然出声道：“装什么装？到底不是亲儿子，偏心都偏心到这份上了，谁愿意读书啊！在家自由自在的多好。” 她的话一说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顾廉妈则是直接“蹭”得站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楠冷哼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自以为瞒得过所有人是吧？顾南和顾北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顾廉和顾大妞、顾二妞才是。” 所有人都懵了，顾廉都愣住了：“爸、妈，她说的这话是啥意思啊？” 沈多鱼倒是懂了，顾廉爸气得直喘粗气道：“好啊！你们倒是把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那你们就说说你们这妈，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顾南和顾北沉默了，族中的老人都气坏了： “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就是白眼狼，村里还找得到比你妈更好的人吗？ 你们上学，把自己亲儿子叫回来，养猪养鸭供你们上学，你们狼心狗肺呀！” 顾南冷哼道：“谁不知道上学烦？谁爱去谁去，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不是先紧着顾廉……” 这话一出，顾廉爸直接上去就是个耳光： “顾廉吃的好，那是因为他一天到晚的去掏鸟蛋，掏田里的东西吃，家里的东西他几乎都吃不到。 哪次白面、鸡蛋啥的，不是紧着你们俩先吃，结果来这么一句。” 可顾南捂着脸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爸道：“那你呢？你最疼的不是他吗？哪次从镇上带了好吃的，你不是偷偷塞给他吃？” 顾廉爸冷笑： “是啊！我确实买过几次，这事情我承认，那是因为你妈从来不给他吃独食，我没办法。 再说了你们两个人加起来干的活，都没他一个人干的多，我就不应该对他好吗？罢了，罢了，你们觉得我们心偏了就偏了吧！ 好好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吧！我们也不需要你们赡养。” 顾廉妈抹着泪，李秀娥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吧？你非不信，他们对你什么时候有过尊重了？” 顾廉妈“呜呜呜”得哭着，今天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亲手养大的两个儿子，居然是这种人，要不是今天顾廉结婚，她都不一定能知道。 分家协议是沈多鱼写的，里头条条框框列的清清楚楚。 特别是有一条顾廉的父母不需要他们赡养，他们如果在外面闯了祸、欠了钱，这些债务都是各自承担。 林林总总，沈多鱼一共列了十多条，双方才在上头签字画押。 一共写了五份，顾南、顾北、顾廉、顾家父母各一份，顾家家族有一份。 沈多鱼抄五份，手酸得不行，可低下头，她再也忍不住笑了。 天呐！谁能告诉她，怎么还没嫁进来就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顾廉看着她写字得背影，心里难受得不行，他真的该死，媳妇刚进他们家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多鱼把这份协议收好，晚点得单独拿个木头盒子，装好。 这喜酒喝得，把顾廉妈气得脸色煞白，沈多鱼赶紧给她倒了碗水道：“妈，你气什么啊？” 顾廉妈抹着眼泪道：“我就是气，怎么养不熟呢？我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沈多鱼想了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来顾家的时候，大哥、二哥多大了？” “一个三岁，一个还抱在怀里呢！那时候我正好逃荒，家里旱灾，没粮食，我没有办法，跟着家里人逃到了这里，后来有人把我介绍给了顾廉他爸……”顾廉妈絮絮叨叨的回忆着。 沈多鱼笑道：“你觉得一个三岁的孩子懂啥？这些事情肯定是有人告诉他们的。” 顾廉妈心里一惊，是啊！如果没人说，她的两个孩子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那到底是谁说的呢？ 沈多鱼看出了她的疑惑道：“就看谁跟他们关系最亲密，这个人一定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顾廉妈心里“咯噔”一下道：“他们的姥姥，离得不远，我那时候没空带，偶尔也会送过去给她带。” 这姥姥就是顾南和顾北的亲姥姥，顾廉妈道： “我……不该的呀！我那时候觉得他们家是真的好，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这两个孩子 所以等到暑假，我就把人送过去，哪里知道……呜呜呜……呜呜呜……” 沈多鱼可真怕顾廉妈哭坏了，顾廉爸道： “好了，老婆子，两孩子今天大喜之日，你这么哭哭闹闹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孙子？ 这件事情我有数了，以后他们那边咱们也不去了，就当断了吧！” 几十年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把那边当亲戚走动，时不时会拎点粮食、野味进去，如今断了也好。 顾廉拉着准备忙活的沈多鱼回了房：“这边有人收拾，用不着你，你好好歇歇。” 等回了房，黑灯瞎火的，她就被顾廉抱住了，顾廉搂住她道：“媳妇，我觉得我特别对不住你。” 这声音里有几分哽咽，沈多鱼心疼了：“这不是挺好的吗？还没进门，就彻底清静了，隔壁刚刚全部都搬空了，我挺开心得，我不喜欢你那个大嫂。” 顾廉吻住了她，黑暗中两颗心越靠越近。 等好一会儿，顾廉才点上龙凤喜烛道：“昨天晚上的事，我估计就是大嫂干的，我回来的时候，桌上放着一碗糖水，我问她能不能喝，她眼神就有些闪躲。” “不至于吧？她图啥？”沈多鱼不解。 顾廉哼哼道：“她跟隔壁赵桃桃她妈关系不错，我估摸着是隔壁让她这么做的，就怕今天的时候，也是隔壁那家挑起的。” 想到这，沈多鱼心情就不好了，谁喜欢隔壁住着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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