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宣布休息的目的是想听听大家的反响。李子木的话刚落，会场里就热烈的讨论起来，有几个女同志一下围过来。 娟子笑对李子木说：“书记，我终于知道了……”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娟子：“娟子，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家李姐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了，是你……” 李子木打断娟子笑着说：“娟子，你说说看？” “你是那么顾家的一个男人，李姐肯定会对你好的。” 李子木笑了笑没有回答。李子木见大家没有离开会议室的意思，就笑着说：“那我们又继续？” 弟兄姐妹们一下坐到位置上，李子木笑着说：“看来大家对我们今天的话题非常感兴趣啊！如果大家不觉得我啰嗦的话，那我们又开始了。同志们，刚才有同志说我家地沟花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说是因为我顾家，这话又对又不完全对。” 弟兄姐妹们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们都认为我的性格比较开朗，是一个活泼的人，但我也是一个在婚姻大事上走过弯路的人。” 众人更是惊愕的看着李子木。 “同志们，我这种性格的人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你们相不相信？” “啊！我们肯定不相信！” “同志们，你们没有想到吧？我才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订了娃娃亲。” 会场里一片哈哈哈的笑声。娟子笑着说：“怪不得你和李姐关系那么好，原来你们那么早就订婚了？”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娟子，不是的！我的初恋虽然也姓李，但我们十年后分手了。” 波儿不解的说：“你们相处十年你竟然分手了，看来你也是一个花花公子啊！” 下面的弟兄姊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娟子大声的说：“书记，你是一个……” 李子木笑着说：“娟子，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是不是？” 会场一片笑声。 “同志们，娟子的怀疑没有错，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确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会场一下静下来，大家都在等李子木的下文。 “兄弟们、妹妹们，我李子木从小就是一个乐天派。小时候尽管家里很穷，有时候饭都没吃饱过，但我始终是一副高兴的无忧无虑样子。当我八九岁的时候，看到小伙伴订婚了，看到他逢年过节走娃娃亲家去吃好的，我心里真的是羡慕极了。当时觉得他读书成绩没有我好，他却在我前面订婚了，我心里是不服气的。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家富裕有钱，他吃得好穿的好，年年都有新衣服穿。又加上他人长的帅气，比我长的乖，媒人就愿意给他说媒，给他介绍对象。” 会场一片唏嘘声。 “但那时候也有不嫌弃我家穷的，他们看出我是一个读书的料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就主动提出与我订婚。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可那些女孩子虽然喜欢我，可他们的父母亲却嫌弃我们家穷，就没有与我订婚。我就与那个喜欢我的人订婚了。哪想到我当兵走了后，她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导致十年后，我俩不得不分手。” 李子木喝了一口水后说：“同志们，这件事是我心里永远的痛。她对我的伤害非常大。如果仅仅只是她与别人在一起的事，我还不是那么心痛，而是她想把我整倒使我倒霉，这才是对我的最大伤害。同志们，由于她对我的伤害，使我有了轻生的念头，觉得相处十年的青梅竹马竟然背叛了我不说，还想置我于死地，这人真的是没有意思了。好在我在部队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走出了这个阴影。” 会场掌声响起来，同志们给李子木鼓掌了。 “同志们，我讲这件事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我和她没有结婚，只是处了十年，尽管后来分手了，有时候回想起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何况你们已经结婚很多年，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而且已经有小孩了，难道分开后就没有想过以前在一起的好吗？” 李子木看到有些人把头低下去了。就大声的说：“同志们，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甚者十年的夫妻，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有同志对我说，就是因为没有感情才离婚的。同志们，你们不觉得这样说可笑吗？我们在坐的都不是包办婚姻，都是经过恋爱后才结婚的，难道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有感情？” 李子木说到这里笑着说对老刘说：“老刘，你的年龄最大，你说真心话，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感情？” 老刘笑着说：“结婚的时候肯定有感情，只是后来……”老刘不说了。 李子木笑着说：“老刘说的是真话。我们每个人结婚的时候肯定是有感情才结婚的，后来离婚是因为感情淡了变了才离婚的。同志们，离婚只是一句话，到民政局把手续一办就完了，可后面的事就没有那么快就完了。没有小孩倒轻松，有了孩子怎么办？同志们，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有同志对我说，他们离婚后，孩子变的沉默寡言，爱一个人发呆了。同志们，我没有看到这种情况，但我听他说起这样的事就难受。” 会场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声音。李子木后面说出的话，更引起大家的深思。 李子木扫了一眼会场继续说：“同志们，我有一个至亲兄弟是离了婚的，离婚后两个小孩归他。名义上是他管，其实是他的父母亲在管，也有他的姐姐妹妹和弟弟在帮忙。两个小孩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在帮助，但总觉得与那些没有离婚的孩子有差距。我那个至亲离婚后很快找了一个女人，而且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生下来以后，前面那两个孩子就遭业了。我看到后对天发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离婚的。同志们，我问过大家，你们离婚后能不能找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 会场上的人都在摇头。 李子木笑着说：“是不是不容易？那肯定会找一个结过婚的。那我再问一下，你们能不能找一个结过婚没有小孩子的人？” 有同志说：“这很难！” 李子木笑着说：“这也不容易。那你们喜不喜欢带别人的孩子呢？” 大家都低头在想，过了一阵有人轻轻的摇头，有人使劲摇头。 李子木严肃的说：“同志们，恐怕真心实意带别人的孩子是没有的，只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才带别人的孩子。如果不带别人的孩子，别人就跟着你。同志们，有人对我说是另外一个人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才离婚的。这样的情况有，但是要分析一下具体原因，有人可能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改正了，诚心诚意道歉承认错误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有人始终觉得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但你想过没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一旦他和她真心实意改正错误了，就会对你非常好的。那些屡教不改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能改正的。” 李子木停了一会说：“同志们，为了孩子，为了后面的生活幸福，一般不要离婚。离婚后真正找到幸福伴侣的人少。尤其是我们一些男同志，要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的言行，自己在外面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却对家里的人严格要求，这也太不公平了，只许你乱来，就不容许她犯一次错误？我今天说了这么多，我的本意并不是要阻止某些同志离婚，我是劝你们离婚的时候要三思。” 本来，李子木想让波儿现身说法，谈一谈他的感受的，波儿有些担心妻子有想法，李子木就放弃了。 会议结束后，有同志专门到办公室来与李子木探讨，说出了他的想法，李子木就耐心细致的开导。有人在李子木的开导下，夫妻和好如初。有人已经离婚了，后来又重新在一起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李子木退居二线了。李子木本来想趁此机会到女儿家去陪女儿的，但他担心别人说他并没有完全退休就开始休息了，会说他嘴上说的是一套，实际上做的又是一套，他就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坚持上班，协助班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天，李子木正在帮助班子写一个材料，陈红瑜却走了进来。 李子木自从到计量中心后，他与陈红瑜就没有相见了。虽然三年多时间过去了，陈红瑜好像没有老，还是那个样子。 李子木没想到陈红瑜回找到办公室来，惊诧的看着她说：“陈姐，怎么是你？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陈红瑜一把抱住李子木，泪眼婆娑的说：“兄弟，姐这辈子好苦啊！” 李子木推了推陈红瑜却没有推开，她把李子木抱的很紧。李子木担心被人看到了，就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陈姐，别这样！要是有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陈红瑜在李子木的脸上蹭了蹭轻轻的说：“别怕！你现在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李子木退到二线后，就从原来的办公室搬到一个偏远的地方，一般是没有人来的。但他还是担心突然有人来，如果看到他和陈红瑜相拥在一起的话，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的。 李子木贴着陈红瑜的耳朵说：“陈姐，我清楚你有话跟我说，但我们不能这样抱着说。” 陈红瑜望着李子木说：“我们找一个地方去说？” 李子木笑着说：“好啊！” 李子木说着推开陈红瑜，看着她的脸说：“陈姐，你已经六十岁了，可你脸上却没有皱纹，还是那么光滑。” “真的吗？那我给你要不要？”陈红瑜说着竟然一下吻住李子木。 李子木非常反感，陈红瑜虽然是他比较喜欢的人，但也不能吻他呀！李子木平时是很注意个人卫生的，他担心陈红瑜吻他给他传染疾病。但又不能明说，他一下推开陈红瑜说：“陈姐，注意一下，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对面楼上看得到我们。”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扶着陈红瑜坐在沙发上。他并没有坐回自己的椅子，而是也坐在沙发上陪着陈红瑜。 李子木望着陈红瑜说：“陈姐，你还是一个人吗？” 陈红瑜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李子木说：“我在等一个人！” 李子木一下明白了，陈红瑜在等周牧童。李子木望着陈红瑜说：“陈姐，老周现在的情况如何？他自从退休后我就没有见到他了。”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怎么啦？”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他那个女的对他时好时坏，整得他现在心力交瘁。” “哦！那他干脆把婚离了，你们两个来一个第二次握手不是正好吗？” 陈红瑜摆了摆头：“我俩不是一路人，是不可能的。”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陈姐，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俩曾经相处那么长的时间，都已经要结婚了，怎么就不可以重新开始呢？” “兄弟，我给你说真话，就是因为我们当年都在犹豫，都觉得对方不是自己理想的人，所以，我俩才没有结婚。” “陈姐，我觉得你俩都是山城的人，又是一块上山下乡的知青，又是一块参工的，又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彼此已经很了解了，这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怎么现在倒不合适了？” “兄弟，周牧童文人气息比较重，他没有你这种既有文人雅士的风范，又有军人那种杀伐果断的气质。周牧童喜欢啰嗦，说话办事不果断，我就喜欢果断的人。……” 李子木笑着一下打断陈红瑜。李子木没想到自己后面说出的话，竟然使陈红瑜哭了起来。 李子木笑着说：“陈姐，有句话说得好。” “什么话说的好像？”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你记不记得，有句话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为你心里把某人当成情人在看，所以，你就觉得他一切都好。” “不是的！兄弟，我是经过这几十年的观察发现的。我越观察越觉得他好，也越觉得自己当初为什么拒绝了他？”陈红瑜说后痴痴地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清楚陈红瑜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他却故意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陈姐，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 李子木说着站起来：“陈姐，我给你倒杯水！” 陈红瑜一下站起来一把抱住李子木说：“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李子木笑着说：“陈姐，你拿兄弟开心是不是？”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你可以摸摸我的心！”陈红瑜说着一把拉过李子木的手贴在身上。 李子木故意往门外看了看，边看边说：“那走廊上好像有人。” 李子木说着一下把手抽回来，转身给陈红瑜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陈红瑜端着水杯走到办公桌那边坐在椅子上，把水放在办公桌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说：“兄弟，我好后悔啊！” “陈姐，我们都是六十岁的人了，后悔也罢，不后悔也罢，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说真心话，我俩幸好没有走到一起，如果我俩真的走到一起的话，也不见得会幸福的。” 陈红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为什么呢？” “陈姐，你是大城市的人，我是大巴山里的人，我俩是有差别的人。” 陈红瑜撇了撇嘴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江西南不是大巴山的人吗？” 李子木笑了笑说：“陈姐，你说真话，我们抛开江西南与外面女人在一起的事不谈，你说你和江西南在一起幸福吗？” 陈红瑜认真的想了想说：“应该算是幸福的吧！” “陈姐，你真的觉得是幸福的？”李子木说后紧紧地盯着陈红瑜。 陈红瑜不敢看李子木了，她把头看向另外一边，重重的叹息一声：“唉！这就是命啊！” 陈红瑜的话使李子木回忆起自己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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