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有怨言，可是息，你答应过我，留在宫里十年。”卫王璧哀求着，如今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要离开他，那一夜的雨终究隔开了他们。</p>
“我不会食言，一月过后，我会去越国。”</p>
息蹲了下来，帮卫王束好头发，俩人衣袍交叠，红红紫紫的颜色像是十年前的那壶毒酒。</p>
“也好，母亲至死仍念着要回云梦。”</p>
卫王笑笑，苍白的脸染上一丝血色。</p>
“我其实已经不怨了，做宫女比做公主容易多了。不能穿赤色衣裳除外。”</p>
卫国好鲜衣华服，以正红色为尊，只有王族可用。</p>
“寡人还要处理一些人，你把这里收拾干净。”卫王直起身子，大步走去。</p>
“母亲，大哥，你们会原谅我吧，我只是想逃了，那些爱恨就留在灵武宫吧，我带不走。”</p>
息杏核般的圆眼蒙了一层水汽，却没有泪水掉下，她沉默了太久，若非卫王时不时地发狂一定要她陪，都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宫女了。</p>
息精心地擦拭着旧物，仿佛是在爱抚娇嫩的婴儿。</p>
“我这是睡了多久？”</p>
姬琮宿醉醒来，头痛欲裂。</p>
“这酒好厉害。”</p>
他扶着头，缓缓坐起。</p>
“阿霖，还好吧？”崔祁端来一碗醒酒汤。</p>
“没事，没事，我也算长见识了。”姬琮一口喝下，揉了揉太阳穴，“咱们今天就不去书衙了吧。”</p>
“我已经处理好了，安心休息就是。”</p>
“那我再睡一会。”</p>
崔祁见他迷迷糊糊，也不打扰，一个人走到桃树下。</p>
昨日的风雨打落了些花叶，泥泞的地上粉粉的一片，倒也好看。</p>
看过桃花，崔祁从山水牌里找了块昆仑玉，准备雕几个小牌子，既可以装饰，也能互相联系。</p>
“老爸当初就喜欢搞收藏，成天炫耀他那些几百块的串子。”</p>
崔祁神色怀念，他的山水牌纹样是仿照父亲的那块，都是冬日雪景。</p>
崔父的牌子玉质很差，满是棉絮，不得已雕刻了漫天的雪，崔祁的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入手温润。</p>
云姬去了主家做工，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霁儿就留了下来，正看着崔祁。</p>
“先生在做什么？”霁儿的小脑袋靠着崔祁的肩膀，毛茸茸的很是可爱。</p>
“我在雕玉，看，这个是霁儿的。”</p>
只见一寸大小的圆形玉石上呈现云宵雨霁之境，惹得霁儿爱不释手。</p>
“好好看，先生居然有这样的手艺！”霁儿白嫩的小手摩挲着玉牌，分辨不出两者间那个更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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