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伤亡

黄昏降临，整个城市仿佛被晚霞染红，高楼大厦在余晖中若隐若现，宛如梦幻的泡影。 刚刚，我是被奥特曼救了吗？ 本会被击落的战斗机内，驾驶员出神的望着巨人，思考道。 “鹤业，汇报情况。” 对讲机内传来上级的声音，而驾驶员也从这景象中脱离，立马说道。 “报告长官，昨天在华夏国出现的奥特曼现在出现在城市内，疑似和巨型恐龙对峙着。” 战场上。 月寂看向眼前的对手，对方的高度仅仅只到自己的胯部，可以说是相当迷你了。 对付这种敌人，恐怕都用不到一个技能。 想法油然而生，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在方圆100米内，4名人类还没离开，其中有1名的气息已经变得相当微弱。 吼！！！！ 巨型恐龙朝着银红色巨人大吼道，但它仿佛十分害怕，四肢都在往后退去。 看到这一幕，月寂也缓缓拉开距离，开始凭借生物立场来感知附近的人类。 在自己现在的19点钟方向约60米处，一名女性被压在了废墟之中，而一名年幼的男性正尝试在救援她。 在感知到后，月寂转身，缓缓的走到那个男孩面前，随后单膝蹲下。 他仔细的聆听那名男孩的声音。 …… “妈妈！妈妈！你快出来啊，妈妈！！！” “小羽，你快跑吧，妈妈没事的！” “不行啊，妈妈，你快出来啊，呜呜呜呜！！！你快出来啊！” 豆大的泪水从男孩的眼角划下，他的母亲被埋在了废墟里，下半身被卡在了房屋的碎块下。 他本在客厅里等妈妈做的饭菜，今天应该是最喜欢吃的咖喱鸡。 他们本还有说有笑，直到一枚火箭弹袭来，巨大的爆炸轰塌了这小小的房屋。 月寂已经缓缓来到男孩的身边，巨大的身躯遮盖住黄色的落日。 男孩并没有害怕，还是坚持不懈的尝试救出他的妈妈。 “你快出来啊，妈妈，我以后都听话，我什么都愿意听！我再也不调皮捣乱了。” 男孩一边大哭道，一边奋力的尝试搬开母亲上那硕大的巨石。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的母亲被卡在了深深的地基下，即便搬开一个，另一个也会接踵而至压下，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男孩不懂，他只想救他的妈妈，所以他用吃奶的力气推着。 轰隆隆…… 突然间。 男孩感觉手中的石头变得很轻很轻，随后仿佛抓空了一般。 他睁开双眼，一双巨手正剥离开那巨大的瓦块。 随后，他看到母亲站了起来，向他抱去。年幼的孩童能感受到脖子传来阵阵湿意。 …… 月寂做完这一切后，对着看向他的母子两人微微点头。 他希望这一切的情感能传承到他们心中，在大是大非，生与死上，月寂从来是果断的人，向来认真对待。 眼前的一幕，令他也触景生情。 他明白，从变身奥特曼之后，血与泪，生与死，灭与亡，都会相伴着他。 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是一种士兵，也会见识到最残酷的一面。 吼！！！！ 又一声吼声传来，月寂转头看去，发现那巨型恐龙的战意居然逐渐升起。 自己在它面前做这种事情，对它来说是一种挑衅。 见状，月寂也摆开架势，双腿大幅度弯曲，重心也压的很低，双手也格挡在前，护住头部 这是对付四肢立足生物时，月寂能想到最好的格斗架势。 吼！！！ 巨型恐龙吼着，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巨人袭来。 紧接着。 砰！！ 不到一秒，巨型恐龙的头部被打到地面上，深深的凹陷进去。 月寂打出一个很普通的快速下冲拳，配合着后撤步，在它张开口的瞬间朝着头部重重打下。 这样一来它咬了个空，二来直接进入到了月寂拳头的攻击范围，加上后撤发力，这一拳直接将巨型恐龙打的脑浆摇匀。 战斗似乎已经有了结果。 月寂很清楚，如果他再来上几拳，这只生物会被当场殴打至死。 而正当他在等待周围的人类继续疏散的时候，十几架战斗机从远方的天空袭来，划过了天际。 看到此景，鹤业兴奋的摁起对讲机。 “报告，自由军的战斗机来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自由国的战斗机也来了，全球第一军事力量加上奥特曼，这下你这畜牲总该好好去死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露出一阵笑意，可算能把这混账打死了。 呲… 对讲机里，传来上级的声音。 “所有单位注意，立刻攻击巨人，不限制武器，自由开火，全力阻止巨人杀死巨型恐龙。” …… “什么？” 鹤业露出一脸震惊，面孔上写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报告长官，为何要攻击巨人，刚才我就是被这巨人救下的。” 鹤业立马联系上级，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对救命恩人出手。 “我们需要这只巨型恐龙活着，之前的命令里提到了我们要活捉，鹤业驾驶员，你应该理解吧。” 对讲机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我们难道就不能尝试去沟通吗，倘若我们真的惹火了巨人，我们也没有能力反击啊。” 鹤业操纵着战斗机，飞离现在的位置，在和上级的对话中，情绪也变得激动。 “注意你的语气，我说过了，另外相信自由国的军事实力。” 话音刚落，对讲机就没有了声响。 “这可怎么办……” 鹤业咬了咬牙，但当他思考之际，几枚导弹就从他的战斗机身旁穿过。 “什么？” 他转头望去，数十枚导弹笔直的飞向银红色巨人。 “嗯？” 月寂看到此景，也是不由的一愣。 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就连底下的巨型恐龙都被波及到，传来阵阵哀嚎。 在月寂所处的小白屋内。 他忍住剧痛，摸了摸胸口。 胸前的皮肤纷纷破皮，一大片鲜红的血印子在胸口上留下，在刚才数十枚导弹集中顶点轰击下，月寂仿佛感觉胸中被一支箭射中，难以呼吸。 “额啊……” 随着月寂发出一阵痛哼，战场中的巨人也跟随着低吼一声。 巨人紧紧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月寂暂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被军队攻击，这个场面就跟准哥一样，但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那条巨型恐龙。 月寂想到，随后再一次迈开步子。 “全体倒数三秒，发射！” 十几架战斗机再次发射导弹，数量比上次更是多上一倍。 “你玛德！” 月寂看到此情此景，彻底的感到愤怒，他立即一个翻滚躲开，巨大的爆炸从身后传来，众多房屋瞬间被炸成齑粉。 “你们是疯子吗！” 月寂大骂道，但是声音并不能传播出去，战场中，数十架战斗机从巨人上方划过。而巨人那硕大的双眼望向战斗机内的驾驶员，仿佛充满着不解和愤怒。 虽说愤怒是愤怒，但月寂如果真还手了，恐怕今后世人必会把他排入到敌人之中。 可不能因为这些唯命是从的“好士兵”，就放弃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想到这里，月寂站起身，手肘利刃也开始发出光芒。 “额啊啊啊……！” 巨人也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战吼。 几秒后，银红色的巨人一个转身，右手也从左臂发光的肘部利刃顺带划出。 咻！！！ 巨型恐龙刚抬头，一个巨大的月牙光刃就映入它的视野。 …… 黄昏之下，巨型恐龙的头被一分为二，彻底没有了生命迹象，大批鲜血从中流淌出来，染红了整个街道。 做完这一切后，月寂张望四周，果不其然，这帮疯子又对着自己开火了。 这次的导弹量是第一波的六倍之多，想必是这些人一口气发射完所有的导弹了。 见到此景，月寂的内心感到一阵失落和悲伤，拼尽全力的保护人类，但又被这么对待。 但他不会思考的如此浅层，最开始为什么要研究这只生物，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市区里，为什么刚才日子军不发射高威胁导弹去解决巨型恐龙。 这些唯命是从的士兵可不会管什么道德，他们听的是上级的命令。 导弹袭来，巨人踏地飞起，飞向空中，而那些导弹似乎是锁定好的，也跟随在巨人的背后。 月寂几个快速的转向，犹如落叶般不断旋转，宛如在空中上演一段复杂的舞蹈，导弹也在不停的转向中互相击中彼此，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月寂显然破坏了这些人的利益，他能想明白这个事情，但人类现阶段是不可能掌控这种生物的。 而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出现，他必须在这里解决它。 即便遭受这些没有良心的人攻击，月寂还是相信自己所做的正确性。 他刚才救下了一对母子，不是吗？ 想到这里，月寂再次落回地面，朝着刚才母子二人所在的位置看去。 …… …… …… 月寂瞪大了双眼。 男孩早已不知去向，他感知不到那个生命，而在刚才男孩的位置，地面上刻印着一道黑影。 地面上那黑影旁，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女人趴在旁，早已没有了气息，扩大的瞳孔中满是泪水。 …… 他猜到是因为什么…… 银红色巨人就这么站在原地，足足有三分钟。 空中的战斗机收到命令早已全部撤退，但月寂并没有察觉，他只是盯着那个位置。 直至身边传来人群嘈杂的声音。 人们望着巨人，又观察起四周，发现了那已经死去的女人和身后已经断了气的巨型恐龙。 “为……为什么会这样……” 月寂不断的呢喃道，哪怕他出生以来就遭受众多不幸，但是比起真正的战争，真正的死亡，那又算得上什么。 倘若他没有过来，这两人是不是能等到安全救援呢，倘若他硬接下所有导弹，那么他们母子是不是也可以平安撤退到安全地点呢。 月寂感觉十分痛苦，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强烈的负罪感袭来，他的一厢情愿造成了眼前那绝望的场面。 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爆炸所气化，自己的下半身则在爆炸中失去。 在意识还存在的最后，她抚摸着孩子死后印在地面上的黑影，她的眼泪如同破碎的珍珠，从眼角滚落，落入无尽的黑暗，最后在剧烈的疼痛中迎接死亡。 一个小时前的他们，还在为吃什么而感到烦恼。 “额……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寂抱着头痛苦的哀嚎道。 巨人也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声。 —— 华夏国21：49。 一个疲惫的少年在街边行走着，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没有说出任何话，眼中也没有注视任何事物。 少年行走了十几公里有余，饥饿和脱水感袭来，但他不为所动，犹如丧尸般不自知的行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不在乎身边有多少人，是什么场景，是否是美食街，是否是商场，是否是学校。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听得见任何声音。 …… 这下好了，以前是他人欠你，而现在是你欠他人。 不对吧，不是那些士兵的问题吗？ 但如果你不去的话，会这样吗！ 如果你多注意一下的话，多重视那对母子，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说白了你就是在自我满足吧！ 你根本就不配成为一个奥特曼。 啊，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呢月寂，总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失败的一塌糊涂。 你欠他们。 都是你的错！！ 你不能就这样死去了，你没有资格死去。 他们最后死的好痛苦啊，但都是因为你！ 看看周围吧，看看人们怎么说的吧，你已经成为了一个罪人。 奥特曼终归只是影视剧，你以为打败怪兽，最后飞向空中就可以继续快乐的生活吗！ 现实终归是现实啊，月寂。 …… 啪嗒……啪嗒…… 天空降下几滴雨滴，不过几分钟，大雨又开始倾泻而下。 月寂仿佛不知觉般，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 他不清楚要何去何从，但他不会回家。 …… 他不配回家躺在床上。 —— 商业街上，巨大的屏幕显现出来自日子国的画面。 “这是关于奈克斯特奥特曼在日子国的最新消息，请各位民众熟知……” 少年没有听下去…… 他知道那会是什么。 雨水划过他的脸颊，随后在下方凝集，然后滴落。 没人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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