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你睁开眼看看我。”高峰说。</p>
可小颖已经不能说话，嘴唇变成青紫色。</p>
女人的手脚也是冰冷的。</p>
高峰觉得小颖死了，整个心瞬间被撕裂。</p>
他眼神空洞，万念俱灰，脑子里空白一片。</p>
“小颖，你不能死在我前头，不能啊……！”</p>
高峰没有哭，发现炕头上有把剪刀。</p>
好在媳妇没走远，还撵得上。</p>
他毫不犹豫抄起剪刀，滑向自己的手腕。</p>
血顺着手腕咕咕流淌，滴答在被褥上。</p>
也随着被褥流淌在地上。</p>
眨眼，地上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溪。</p>
高峰的嘴角显出一股微笑，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p>
他再次将小颖抱紧。</p>
要实现自己的诺言，生生世世照顾她。</p>
就算死了，到那边，也不让小颖孤单。</p>
就在高峰陪着小颖慷慨赴死的当口，村委会里又出事了。</p>
素芹的帐篷里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p>
“啊！大春你咋了？大春！！”</p>
大春也不行了，是在睡梦里停止呼吸的。</p>
发病前，他很健康，啥事都没有，还生龙活虎。</p>
素芹反而不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暴瘦一百五十多斤。</p>
严重脱水，骨瘦如柴。</p>
曾经两百八十斤重量的她，好像一个被抽干水分的苹果，变得干巴巴的。</p>
大春一直在照顾她。</p>
哪知道被阎王最先夺走生命的不是素芹，而是大春。</p>
黎明五点左右，女人产生一股尿意，呼喊大春为她拎尿盆。</p>
可晃动两下，男人竟然一动不动。</p>
素芹发现丈夫的身体凉冰冰的，四肢已经僵硬。</p>
意识到不妙，赶紧呼喊小周。</p>
小周带着人风风火火赶来，最后摇摇头。</p>
“素芹，大春不行了，没了……！”</p>
“啊！俺的亲啊，你咋丢下俺走了？大春啊——！“</p>
素芹立刻抱上丈夫大声嚎啕。</p>
可她浑身病痛，力气变小，再也不是当初的女张飞了。</p>
声音也逐渐嘶哑，几乎发不出声。</p>
素芹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跟大春一块走。</p>
小周只能劝她：“素芹，你要保重，人死不能复生啊！！”</p>
素芹再次发出一声嘶嚎。</p>
“邢如意，你个王八蛋！啥时候回来啊？呜呜呜……。”</p>
邢如意是所有人的希望。</p>
那小子去弄新药，一走就是个把月。</p>
大春直到断气，也没等到他回来。</p>
女人的呼喊声刚落，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回答。</p>
“嫂子，我回来了，如意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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