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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虎与铁斧

余杭县,城南树林。 林中空地上有一块光亮的大青石。 青石上坐着一名灰衣中年人,他面容削瘦,深目高鼻,鼻型弯曲若鹰钩。 一双眼瞳与中原人不同,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一种碧青色。 在青石右侧,卧着一只两米长的斑斓猛虎。 老虎毛发稀疏,颜色有些暗淡。 它卧在青石旁,头放在爪子上面,半眯虎目,晒着太阳。 这只虎的年岁已经很大,脸上显露出一抹老态。 忽然。 老虎睁开双目,虎目中带着野性与凶厉。 它充满力量的爪子抓地,直起身子看向不远处。 林中。 一名车夫打扮的人背上负着一个女孩,脚步飞快的向灰衣中年人跑来。 老虎望向那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浑黄尖利的牙齿,鲜红的舌头上长满倒刺。 它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咆哮。 灰衣中年人从青石上下来,轻拍老虎的头。 老虎合拢嘴,再次卧下,不再看跑来的人。 车夫打扮的人几个跃步,便来到灰衣人面前。 他将手中的女孩放到地上,单膝跪在地上,抱拳恭敬道:“属下已经完成任务。” “请左使大人赐下解药。” 说话的时候,小刘声音中有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做完这次的任务,他以后就不再是麒麟阁的人,而是自由身。 向往的田园生活在等着他。 灰衣人面无表情,他点了点头,嘴里发出一道轻吟。 “唳!” 下一瞬。 “呼!” 一道风声呼啸起。 上一秒还微闭双目,卧在灰衣人身旁的老虎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虎嘴中散发出来。 小刘心中大骇,双腿发力,想要躲避。 但他单膝跪地,根本来不及。 “嗷!” 年迈的老虎一口咬住小刘的喉咙,锋利的虎牙轻易刺穿了小刘柔软的皮肤。 一股灼热的喘息从虎口中喷出,小刘感觉自己的喉咙先是温热湿润,然后剧痛传来。 他瞪大眼睛,身体抽搐,眼前逐渐漆黑。 老虎微松虎口,猛得再次合拢。 一声脆响从虎口中传出。 小刘彻底没了声息。 他的身体像棉花一样倒在地上,任由老虎咀嚼。 旁边地上的女孩被溅了一脸滚烫的鲜血。 她离老虎不超过一米距离。 女孩亲眼看到了老虎咬死小刘的一幕。 她瞪大眼睛,小脸上露出一抹严肃。 然后,女孩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翻。 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咯吱……嘎嘣……” 老虎伏在小刘的尸体上,脸上、胡须上都沾满了鲜血。 它嘴里吞咽着不知名的身体器官。 灰衣人向晕倒在地的女孩走去。 他伸出手抓向女孩的衣襟。 “竖子尔敢!” 一道尖利愤怒的声音传出。 林中突然出现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 他面白无须,脸色铁青。 话音刚落,他便从林中赶至灰衣人面前。 紫袍衣袖中探出一只白皙的手,追星赶月般击向灰衣人面门,动作快到了极致。 灰衣人面不改色,口鼻微张,一道森寒的白汽从口中吐出。 紫袍中年人见到吐出的森寒白汽,脊背寒毛倒竖,他生生止住自己打出的一掌。 内力反噬,无须的脸上涌出一抹病态的红晕。 灰衣人随手提起昏迷的女孩,嘴中发出一道轻吟。 “唳!” 一旁的老虎扑过来。 灰衣人将女孩丢给老虎。 老虎仿佛接受过训练,精准地叼住女孩衣服,虎头摆动,转身向林中跑去。 紫袍中年人面色惊怒,刚要追去,灰衣人再次口鼻微张。 一道森寒的白汽如匹练般从他口鼻中喷出。 紫袍中年人避之不及,吸入一缕白汽。 他身子倒跃出去,恨恨的咬牙道:“玄冰魔功!” 中年人脸色变换,由红转白,身子颤抖。 最后,他身子弯曲,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深目高鼻,鼻弯若鹰钩的灰衣人没有说话,他一双碧青色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紫袍中年人。 …… “咚……咚……” “咚……咚……” 林中不时传出一道沉闷低沉的撞击声。 一柄硕大的铁斧重重挥砍在两人合抱粗的树干上。 大树摇颤,落下折断的细枝与树叶。 两条小麦色的粗壮胳膊握着斧柄,一下一下的砍在树干同一位置上。 木屑被斧子带出,落在地上。 大明身上穿着粗布黄衫,富有节奏的挥动着斧子,汗如雨下,头顶冒着淡淡的热气。 两年过去,他身高长到了一米八,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高出许多。 一身肌肉高高隆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 胳膊、脖颈、肩头,肌肉线条明显,随着大明挥动斧子,肌肉上的青筋暴突。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人形巨兽。 虽然身体上的变化很大,但大明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如十岁那般朴实。 两年时间。 大明的准岳父张龙把自己做樵夫多年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了大明。 现今,大明已经不再和那群樵夫们一同上山、下山。 大明有时需要借助巨石锻炼,怕吓到那些人。 “嘭!” “嘭!” 手中的精铁斧重重的砍了两下,大明放下斧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现在浑身冒汗,热气升腾,如果被普通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那热气都快赶上蒸笼里的热气了。 “呼……” 大明长出一口气,走到一块小缸大小的青石旁,坐在上面,拿起水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大明一边喝,一边心中思索。 回去该换把新铁斧了。 这把四十斤重的精铁斧用起来越来越轻了。 轻到有点不顺手。 大明想换一个重一些的新斧子,八十斤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坐在青石上,静静畅想着。 “呼……” 一道风声忽然从林中响起。 伴随着风声还有一股血腥味。 闻到血腥味,大明心中一凛,动作迅速的拔出了卡在树干里的铁斧。 他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林道上,一只两米长的斑斓大虎叼着一个人,四足疾驰。 那只老虎硕大的虎目瞥了大明一眼,身子迅速的向大明奔来。 老虎要去的方向刚好是大明身后。 紧盯着奔袭来的虎,大明握紧铁斧,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认真。 他注意到那只老虎嘴上叼着的人一脸鲜血。 看衣着打扮像是个女孩,不知道死没死。 老虎离大明的距离越来越近。 二十米…… 十米…… 六米…… 五米…… 大明死死盯着那只老虎,能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他咽了口口水,握紧铁斧,心中紧张到了极点。 三米…… 两米…… 老虎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它一双虎目中充满凶厉的盯着大明,浓郁的血腥味从老虎身上散发出来。 大明注意到老虎脸上蹭着肉丝,显然是刚刚吃过人! 见老虎越来越近。 “喝!” 大明浑身用力,肌肉隆起,大喝一声。 他高举起手中的精铁斧,穿着布鞋的双脚陷进土地中。 大明猛得劈向冲来的猛虎。 皮毛深棕,带着黑色条纹的虎纵身一跃,跃至大明身旁,躲过了那一斧。 “畜生!” 大明怒吼一声,以为老虎要袭击他,怒吼出声。 他扭转身体,双臂带动斧刃。 精铁斧斧刃上闪着寒光,如银河倒挂! “噗!” 斧刃劈中猛虎后跨,鲜血顿时飞溅。 “嗷!” 猛虎吃痛,低吼一声,嘴上叼着的女孩落在地上。 锋利的精铁斧在大明势大力沉的劈砍下,当场就劈断老虎后腿。 断腿处鲜血如流水般涌出。 老虎本就年迈,反应下降。 更是没想到这个樵夫竟真的敢对它出手。 被大明这一斧劈下,老虎痛得嚎叫起来,险些倒在地上。 大明双眼发红,抓住机会,拎着铁斧,上前一步。 “噗!” 他手起斧落,动作干脆利落的劈在老虎的脖颈上。 大明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力量也大到了极致。 精铁斧精准的落在老虎的脖颈上,硕大的虎头咕噜一声滚落在地。 大明这两年来,日不间断的砍树,斧子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 他砍树的时候能保证每一下都落在同一个地方,不差分毫。 滚烫的鲜血从虎颈处喷出。 鲜血喷了大明一脸,身上的粗麻布衣更是被虎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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