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薛成远一大早就被喊起来。 “你不困吗?” 看着精神的辛琇晶，薛成远有点好奇问道。 “今天咱们要刻桃符，你这屋要挂，我那屋也要挂。” 看着辛琇晶脸上带着的兴奋，薛成远明白，她确实不困。 “赶紧，咱们专门抓紧时间，你衣服呢?” “我衣服在你手上我衣服呢!”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无奈道：“我说辛琇晶同志，你今天有点亢奋啊?” “好奇啊，我想看看你们首都人~怎么做桃符的。” “得，我知道了。” “你先把衣服给我， -我衣服还没穿呢!” “裤子也给我!” 辛琇晶向下扫了一眼，脸有些发红道：“这有啥的，你都穿着秋裤呢，再说我又不是-……” “嗯?” “我确实没见过。” 辛琇晶还想硬撑一波，听着薛成远这么一嗯，直接怂了。 “就你这样，你还想跟我耍荤话。” “小丫头片子!” “说的跟你不是小毛头孩子呢!” “我不是，我是大毛头孩子!” “我还是大丫头片子呢!” 俩人互相一看，都认可对方说的话。 “你吃饭了吗?” “没吃。” “没吃说的这么硬气?” 薛成远看着辛琇晶， 一脑袋问道。 “那怎么说?垂头丧气的嘛?” 辛琇晶想了想换个语气又来了一遍。 “去去去!赶紧的准备木板去，饭做好了我喊你。” “你说你这么个大姑娘什么时候能学会做饭。” “我会做啊!这不是做的没你好吃嘛。” “得，当你夸我了。” 等到吃完饭，俩人搬着板凳在空旷的教室内坐着。 “你做个我看看呗?” “行。” 把从老木匠那边切的小木板拿过来，薛成远用从木匠那边借过来的工具跟小刀。 “说实话，我也没做过，就见别人做过。” “那是，你以前可是大少爷，这些怎么可能让你来做!” “又开始了是不是?” 薛成远没抬头，忙活自己手中的东西。 “哪有。” 辛琇晶撑着下巴，看了着薛成远的侧脸，又看着木板，手指轻轻点着面颊，脸颊间再挂着 笑。 过了好一会，随着薛成远手上功夫不断，木板上的人形逐渐展现。 “你手上活真好。” 薛成远停下手上动作，抬眼看了看辛琇晶。 “怎么了?” 没说话的，薛成远继续刻着。 “你要是想做桃符，没必要刻人像，那东西太复杂，你学年画那样的，刻东西就行。” “好!” 俩人这边忙活着，教室房门被敲响。 “老队长。” 薛成远放下手中活，看着老队长笑着打招呼。 “忙啥呢?” 老队长走进屋看着薛成远手里面的东西：“打昨天就看到辛琇晶在那做，今儿一大早就看到你 在这做。” “老队长，这就是我前段时间问的，四九城的桃符!” “哦，这就是首都过年要用的啊!” 老队长搬了个板凳坐下，看着薛成远一点一点雕刻来的形状，也来了兴致。 “今天我没事，我跟你学学，这首都过年的东西能给到底该怎么做。” 说着老队长回到自己家，把自己以前削铁皮的小玩意，还有小锤子跟着拿了出来。 问正在做椅子的老木匠要了一块木板，坐在薛成远旁边，跟着做。 首都的东西，绝对不会差。 再加上这是薛成远在王家屯过的第一个年，屯里面肯定要帮着给操办操办。 四九城过年有春联，东北也有，王家屯不能少，必须挂。 四九城过年有灯笼，东北也有，王家屯也要挂。 啥?首都还有桃符?那是啥玩意?不管了，王家屯必须挂! 这就是老队长的想法，只要薛成远在，那王家屯就是首都。 啥?王家屯凭啥跟首都比? 王家屯有薛成远，首都现在没有，就这么牛气! 屯里面人这正赶上年前，比较闲的一天，明天开始就要忙活起来。 看着教室里面薛成远老队长几个人在里面，都围过来看。 结果这一看把屯里面没事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大人孩子都来看薛成远做桃符，来自首都过年 物件。 0… ·……… 也就是屯里面工具少，不然其他人肯定也将有样学样，学着上前做桃符。 这过年挂在门前，万一家里面出了一个薛成远这样的人来，那不起飞了! “成远，你这做的真好，手好稳，人做的跟真的一样。” “是啊，这娃娃胖乎乎的，看上去真好。” “五奶，回头你重孙子长这模样可好?” “好是好，你到时候给娃穿上衣服，别忘娃光屁股跑，这小雀雀都露出来了!” “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团。 时间转瞬，薛成远除了开始自己刻了一个最复杂的桃符外，后面基本上都是给屯里面人刻。 当然是比较简单的东西，就是一个象征。 最后老木匠都没做椅子，直接切平木板，给薛成远送过来。 拿到的人在手里面开心的要死，嘴都合不上。 这可是好东西!长白山这可不常见的! 算了算数目，老队长摆了摆手：“结束结束，看给人家成远累的。” “我跟你们说，回头一家请成远吃一顿饭，把家里面最好的都拿出来招待，听见没!” “明天还要给咱们屯的人写春联， 一个个的不知道稀罕人呢!” “老队长，你放心吧，到时候咱们从正月初一往家请，请到正月最后一天。” “对!然后从二月再开始，再请一个月。” “咱们一户一个月请成远一次，还怕请不起不成!” “就是!” “去去去!” 老队长摆手：“你们想得美!成远这就没事了?全去你们家吃饭了，别蹬鼻子上脸啊!一个人 最多只能请一顿!” “过了正月，我先请!谁都不准争!” “老队长!你这是以权徇私!” “去去去!知道啥叫以权徇私吗就说，这是好词吗?” “那老队长，你知道啥意思吗?” “我大字不识一个，你来问我?” “哈哈。” 山屯里面笑成一圈，欢乐声升空，汇聚成团圆的形状。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是立春。 而明天，就是除夕! 辞旧，迎新春! “成远!歇了吗?” “没呢!” 薛成远起身，看着门外黄挺：“黄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等会就睡。” 黄挺看着薛成远乐呵一笑：“成远，我们东北这边讲究过年不能缺一样东西，前面把这事给忘 了。” 黄挺提过来一兜子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薛成远：“正宗东北冻梨，回头你尝尝，我们这的寓意 就是得梨得利，吉利进家门。” “这个我不拒绝，这么好的寓意我肯定要!” 薛成远接过来：“谢了黄哥。” “你睡吧，我回去了。” 这边薛成远关上门，还没有回呢，房门又被敲响。 “成远，我媳妇做的冻豆腐，我给你送过来，明天你炖肉肯定香。” “行，谢了伟强哥!” 后续连续又来了四五个人，还有两家撞在一起了。 送的有冻山柿子，有冻粘豆包，还有冻饺子，冻大白菜。 令薛成远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这帮人到底怎么能做到每户送的东西都不一样。 将东西堆积在门口雪地里面冻着。 这些东西除了饺子，其他就没肉的，谁爱来偷谁来偷“八九七”。 躺床上睡大觉。 闷头一觉睡到天亮，自然醒。 这期间没人敲门，没人打扰，辛琇晶也没来， 一切都是这么安静。 等到薛成远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日头晒到屋内。 除夕天，好日子、 等到薛成远开门的时候，屋外站了一帮人。 在那吸烟，轻声聊着。 “各位怎么都蹲在这?今儿没忙活的吗?” 薛成远看着门前人，好奇问道。 “成远醒了!” 一帮人赶紧站起身，笑着说道。 “老队长，你们大家伙这是?” “成远，那啥，上次不是买的红纸跟笔墨说是要写对联吗，今儿年三十了。” “诶，你们早点喊我啊!我这一觉睡到天亮，都没带醒的。” “老队长不让喊。” 辛琇晶在一旁：“我想喊你来着，被拉住了。” “喊什么,昨天忙活一天，今天休息休息咋不行了。” “都闲着，让成远在那忙是不是?” 老队长说完看着薛成远：“成远，吃饭了没，没吃饭先吃饭吧。” 辛琇晶转头看着老队长， 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这，怎么比她宠着说还离谱。 “没事，老队长，东西拿来吧，今儿最后一天，就忙最后一天。” 薛成远招呼着。 “行!” 老队长招呼着人去搬桌子，将要用的东西全拿出来。 “成远，呐，今儿一大早蒸的包子，还热乎着，你尝尝。” 一旁二毛递过来几个包子，薛成远啥也没说，几口一个吃完，回屋里喝了两气水顺了顺开始 干活。 将红纸裁成一样的长短大小，再将一部分裁成小张，最后剩下的是大张，写福字的。 对联横联全准备好。 “谁先来!” “我!” 黄挺直接上前：“成远，先给我家写一个。” “黄哥，你想要啥?” “来个大气好听的。” “成!” 薛成远毛笔落下。 “这上联，来个发愤图强兴大业，下联是勤劳致富奔小康，横批，国强民富!” “好!” 黄挺高兴道：“听着就大气，成远，那啥，奔小康，啥是小康?” “就是吃得饱，穿得暖，人人家里都有代步的牲口车，有房子住。” “好好好!奔小康!” 听着薛成远这话，身后一帮人也不想其他的，就要跟黄挺一样的。 什么有钱啥的，都不稀罕，就想着奔小康，过上吃饱穿暖有牲口的生活。 这写春联的过程，比薛成远想象的要简单。 重复写一样的春联，就连老队长都不想其他的，跟着要了这个。 “这字写的真好。” 二毛在一旁看着薛成远写春天，啧啧称赞。 “不是，二毛你认的上面写的啥吗?” “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说写的好?” “咋了?不认识字都不能说了?那看上去确实好看，唰唰唰的就写完了，跟耍大刀一样的。” 等到写完屯里人的，薛成远想了想，又写了一副。 创大业千秋昌盛，张宏图再创辉煌，横批，大展宏图。 “成远，这个是咱们门上的吗?” “咱们门上的等会写，这是回头送人的。” “送人的?”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好奇问道：“咱们这屯里面人都在这，都有了。” “你就算下山送人上山送人，这来回也来不及了啊!” “到时候你看着就知道了。” 写完春联，薛成远又给每家每户写了个福字。 这三十一上午的日子就过去了。 “走，回家。” 薛成远拿着自己那几份东西回家，准备炸东西，年货准备。 “走，贴春联贴福去!” 辛琇晶高兴点头：“好好好!” 俩人搭配， 一人拿着， 一人刷着从采药人那边蹭来的浆糊。 刷在门扇，东西贴上去，根本掉不下来。 将两人房门贴好，薛成远又给教室贴上。 整个屯里面一个都不能漏下! 等到忙活完自己这边，薛成远将剩下的一副春联福字，还有桃符拿出，往天空吹了个口哨。 这一吹给辛琇晶吹懵的，这是干啥? 抬头看着，没一会，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天空，高鸣一声，直直向着薛成远冲来! “成远!退后!” 一旁出门的柱子，看着直冲薛成远的飞行物，瞬间脸色大变，吆喝着抓起家中大木盆，扛着 就向薛成远跑来。 “柱子!怎么了?” “鹰!鹰!” 柱子来不及拿枪，赶紧拿盆跑到薛成远面前。 旁边几户看着天上这情况，也是脸色一变，拿着能抵挡的东西跑过来，吆喝着。 随着声音喊着，没一会屯里面人都出来了。 此时天上东西足有一个拳头大小，马上要落下。 “成远!进屋!” “进屋啊!成远!” 薛成远看着一旁人紧张的在自己面前，笑了笑：“没事，别冲动，别拿枪!” 说着还想抬起右胳膊，学个架鸟的姿势0 … 但是想想海东青十几斤的重量，还是算了。 随着一阵风在众人面前剧烈扇动，展翅两米多，身高一米多的大鸟，在众人面前停下。 “啪!” 嘴巴一松， 一只雪兔被丢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紧急防备，警惕看着海东青。 “来了怎么还给带东西，谢了。” “顺便帮我送个东西过去，你见过那个人，牛棚旁边的那个。” 说着薛成远将东西挂在海东青腿上，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 海东青反向蹭了蹭薛成远，环视周围一群人，扑腾着翅膀重新起飞离开。 看着飞远的海东青，屯里面人嘴巴长的老么大，等到消失不见后，才缓过神。 “卧槽!成远，刚刚那个是鹰?” “算是吧，学名叫矛隼。” “我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海东青吧?” 采药人转过头，看着薛成远，面露震惊：“北方的神鸟，空中无一敌手，怎么能听你的话?” “海东青!” “这就是海东青?” 屯里面年轻一辈的人，只听说过名，从来没真正见过这鸟究竟长的什么样。 这个只在老猎人话中出现。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薛成远，欲言又止。 打野猪捕鱼，那都是有可能的事，那刚刚那一幕算啥? 为啥薛成远能叫来海东青? 为什么海东青来的时候还要带着东西? 为什么薛成远让海东青干啥它就干啥?难道海东青通人性吗? 懵逼，剩下的只有懵逼。 城市人就算知道有这么一种鹰，也只会说，就是一种鸟而已。 再牛的鸟，用枪这么一打，不就打下来了! 只有住在山里和草原上的人，才知道海东青有贵重，多么强大。 如果能够得到一直海东青，很多人愿意倾尽所有! “是海东青。” 薛成远矮身将兔子捡起：“甭看我了29,我来屯子的时候，有一次在山里面救的。” “后面偷偷养了好些天，那段时间你们送的兔子鸡啥的，都喂到它嘴里了，没想到还能有回头 的。” “我说呢，当时送你的东西咋吃的这么快。” 老队长看着天空依日震惊的点头：“鹰这个东西，天生桀骜，只能驯服，没成想，还能这么养 伤治疗好培养出感情，学到了。” “不过想想还是太牛了，怎么就能跟海东青有这种关系!” “我们山屯的祖祖辈辈，做梦都想有一只属于自己的海东青作为猎鹰，但是据我所知，王家屯 祖上，没人抓到过海东青。” “命啊!” 薛成远听着屯里面这帮人说的这么邪乎，笑了笑：“行了老队长，别想这么多了，让各家赶紧 回吧，我这也回去弄点东西吃了，都中午了。” “先回屋了!谢谢老家伙了!” 等到薛成远跑进屋，王家屯男人们互相对视着，纷纷摇头。 这海东青怎么能跟人相处这么好，甘愿当运输东西的工具，不可思议! 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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