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重回原轨道

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给儿子煮好早餐，十五分叫醒还在酣睡的儿子，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啦！他所在的学校是重点中学，校风严格，如果迟到，那么就不好意思了，请家长一起来学校，放学后搞搞卫生什么的。这个例子不能破，虽然我从小读书很一般，不过自豪的是我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到我儿子这一代，学习成绩不敢有太多要求，至少不迟到这个习惯要传承下去吧？五分钟后，睡眼朦胧的儿子洗漱完毕，例牌的想偷懒就坐到餐桌边吃早餐，每次都是被我喝止，麻烦你把锻炼的那五分钟给用了再说。然后这家伙便一万个不情愿的按照要求将30个俯卧撑、30个仰卧起坐、30个高抬腿、30次拉伸拉筋、30次跳高摸高懒懒散散的做完了，一脸嫌弃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也难怪他喜欢我出差什么的，只要我不在家，就没有人管他的这五分钟身体锻炼，如果你说让他玩多五分钟手游，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只要我在家，几乎每天我都要这样的要求他必须完成。实在忍不住了我休会唠叨他：“让你锻炼身体是为了你好，你不看看你的身体，在得到锻炼的时候，天气转变的时候不会流鼻涕之类的，对吧？再想想你小学的时候，天天要你锻炼仰卧起坐，你说没有给你，到了四年级体育老师开展仰卧起坐的时候，你一分钟做了65个的时候同学们的羡慕之情，你还记得吗？你看看你现在的肚子上隐隐作现的8块小腹肌，都是锻炼出来的啊！我宁愿你现在恨我，甚至暗地里骂我，都好过将来你怨恨我为什么不督促你锻炼身体。”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懒散的回应我，回应的答案很简洁：“哦，知道了。”然后背上包，哐啷一声关门就去上学去了。有时候心情一般般的时候，你说了他，他也不呼应你，等他把门关上了，自己则在一旁发呆：“这家伙是不是把家里大门关上的同时也把父子之间的交流大门也顺带锁上了？”他和我们的交流总是关门，有时候感觉不是关门，是锁门。我两公婆连开这门的钥匙都没有，反而有这钥匙可能是学校的老师、他的同学和朋友。 或者是因为有了少年维特之烦恼？还是因为他有了个妹妹，觉得原来所有属于宠爱都被转移给了妹妹，所以二胎烦恼症正在困扰着他？如果是二胎烦恼症，我们也自认一碗水端平的，他却说妹妹要的他也要一份。有时候火了起来，便问他，我们正准备给妹妹买一箱尿片，你要不要？我也知道这个问法不是太妥，但是对着他一味忍让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四个字概括我们面临的二胎烦恼症处理方法：无计可施。 搞定儿子，女儿也差不多要醒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每次打了防疫针之后的不规律时间的话，这个小家伙每天早上六点半必定醒来，吃一顿奶之后，一定要在户外溜圈，这都是我给惯的，谁叫我是个女儿奴呢？不过这里夏天的早上温度很舒适，背着她骑着共享单车去市场买菜，连市场买菜的个个都认识她了。这也好，顺便教她这些新鲜事物，这是鱼虾蟹，那是青红白萝卜，这是鸡鸭鹅，那是大白菜和小白菜，那是猪牛羊，那是糯米玉米还有甜玉米。老婆一晚上带着她睡，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趁我带女儿出去买菜的这大半个小时，美美的睡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回笼觉。如果她有要求要吃外面的米粉或蛋糕做早餐的话，我就顺便买回来。这种日子很困身，但是很有家庭的味道，我超喜欢。看着女儿一天天的比之前的那一天有所不同，心窝里塞满满的都是喜悦。至于儿子，希望他能更独立一点，早一点像个男子汉，能不让我们太过操心他的日常就好了，学习成绩从来不担心他，只是他的生活行为与学习的自主性和独立性刚刚成反比。 搞好家里的一切，一般我回了公司才吃早餐。今天也不例外，办公室里放了蛋糕饼干等充作早餐。刚在办公室坐下来准备吃早餐，电话响了，我一看，老板的电话：“林凡，回没回公司没啊？回来的话，现在来我办公室吧！” 我忙不迭的把早餐从嘴边放下：“哦，好的。就到就到。” 印象中老板好像没试过这么早来公司的，一般老板都这样，在公司的运作上了正常轨道之后，慢慢的就变得没那么勤政了，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看就是这样，也许老板在其他方面的呕心沥血是我们看不到的，也是不会让给我等看到的呢？所以，有时候过度猜测老板在想什么，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像个守门员，在面对点球的时候，老猜测对手会将球射到某个方向，除非你事前做了功夫知道对手的习惯，否则的话，按自己经验所产生的直觉确定某个方向就好了，判断确定后就按那个决定去做，哪怕球是飞向另一个方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去银海湾之前老板就说过项目的第二期计划要开工，今天看来就是说这个计划了。如果是谈这个，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决策性的东西，不是随意脱口而出就可以应付的了，这段时间自己的重点都放了悬崖酒店那里去了，心思完全不在公司这里，给老板看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这份工作不能丢，这份工作是我整个家庭生存的基础，能保障我的家庭生计，没有这份工作，就失去了银海湾的梦想计划基础的基础了。看起来这真是一个讽刺，为了自己的完整的一个梦想，先要完成另一个老板的梦想的一部分，或者牺牲另一个别人的梦想的一部分，前提是还不能让现在的老板知道自己有离槽的想法和意欲。这双面人做得有点难受，不过也不至于太难受，毕竟不会利用到现公司的资源去做自己的事，这点便宜我从来不想赚。 准备进老板的办公室，我停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尤其是裤子的拉链，曾经试过城门大开就到处晃悠，真是丢人丢到太空里去了。我敲了敲门，老板在里面说：“进来。” 一进办公室，一股浓烈的烟味就扑鼻而来，老板是个超级烟枪，但只抽软中华，其他的基本不抽，偶然有小熊猫之类的，也抽。上次递了一包小熊猫给我，说有钱买不到，我拿在手上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打开包装的欲望。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自己认为有价值的，真实价值再低也不放弃，自己认为没价值的，真实价值再高也可以随手就给了人去。老板给我那包小熊猫的时候，工程部的秦总是在场的，看着他的眼神像被勾了魂似的我就在暗笑，等出了老板办公室我随手就把小熊猫给了他，轻描淡写的说：“我偶然抽烟，不过抽不惯这种烟，秦总，您拿去，不然在我这儿就纯属浪费了！” 秦总口说不要手却伸了过来：“林总，这怎么好意思啊？看来老板对你还是非常看重的。” 我说：“你不好意思的话，那我就给物管的朱总啦！” 秦总忙不迭的护着这包烟：“给他就糟蹋了。”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老道的笑了笑，“那就谢谢啦！” 老板见我来了，便说：“来，坐我这里。”他拍拍他旁边的沙发位置，那个位置一直是小老板坐的，今天叫我坐，看来小老板和他又有分歧了，嗯，如果是这样，今天的会上千万不要让自己成为风箱里的老鼠了。 “我坐这个冲茶的位置就好了，免得老板您老是为我们冲茶，这样给外人看了实在不好呀！”我笑着一屁股坐在冲茶的位置上。 现在的老板都喜欢在办公室里放一张硕大的冲茶茶几，所有关于茶的设备、茶叶一应俱全，尤其向我们老板这样在当地有头有脸的地胆，什么茶叶都有人上贡，多数是乙方、更多的是老板的朋友过来坐的时候，特意说要喝什么茶，然后这里没有，对方就会说哎刚好我车上有几包别人送的，你也试试。就这么慢慢的，只要好茶或者所谓好茶，茶几里都有存货。 老板微微一笑：“也好。不然就是伺候着你们这班大帝呀！”老板抽着烟，吐出一个烟圈后悠悠的说。他抽烟真的纯粹得很，就是为了抽烟而抽烟，不同潘若安，抽烟还玩出了花样。 “还有公司其他部门的领导没来是吧？”我问老板。 老板说：“对啊，工程部秦总、财务部晓蓉，还有我那顶心顶肺的小子，你打个电话给他，我打电话这小子不接，斗气呢！对了，林凡，你说物管的朱总要叫来吗？” 我赶紧边打电话给小老板便回应老板的话：“物管当然要啦！”见老板应了一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喂喂，小老板，还不来开会啊？你和老板斗气，不要和我斗气呀！我的工作缺了你不行呀！快来！哦，好，等你哟！”老板问我叫不叫朱总过来，其实也是在试探呢！以这样的试探来看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是否有啥不和，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既然是第二期开发了，物管当然要叫过来，让他说说已经入住的情况，以此倒推到第二期的设计时查缺补强。我和哪个部门的都谈得来，至于其他部门是否怀有异心，则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自己的工作到位，与老板的沟通及时，我相信小人搞不了我的。何况小老板还是很看重策划工作的，所以我打电话给他请他回来一起开会，他还是愿意的。这情况和我儿子差不多，只愿意听学校老师的，不愿意听我的，异曲同工。 说话间，秦总已经进了办公室，作为老臣子，跟随老板多年，已经做到了可以不用敲门就进老板办公室的等级了，如果以古代的一个国度来形容，秦总就是宰相了，像我这样的，最多算个谋士，还在在太子门下的谋士而已。不过我和秦总还是谈得来的，有些工程上的事情是有些奥妙的，没有人在老板面前说说必要性，老板也不会完全相信这个老臣子的话，比如说建筑物的外立面的设计和施工，如果策划这边说不用这种风格，或者简化这种风格的外立面，那么这些外立面的特殊工程量就不会太多，而这种具有特殊性的外立面工程量的计算，某些情况下造价时没有参考的标准价格公示可以套上去的。所以，在第一期的外立面设计探讨时候，我表面上是站在老板立场上的，但是秦总也是可以理解成我算是站在他那面的，其实我的想法是想让外立面层次更丰富一次，那么外立面看上去好看一些，如同一个人，华服在身，总是能吸引人的。 秦总一进来就和老板打了招呼，不过他的招呼从来都是很特别的那种：“老板，赏根烟抽！软中华，爱我中华！哈哈！” 老板笑着扔了一根过去：“你看看林凡，不烟不酒，学习一下！” 我说：“秦总才是我学习的榜样啊！我这种不烟不酒的，离开公司就等于废了一大半武功的。” 老板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小子，早餐吃了一匙白糖吗？对了，赶快叫朱总啊！” 我正准备泡茶，听老板这么说，赶紧掏出电话：“我差点忘记呢！”正要拨通电话的时候，秦总对我摆摆手：“你泡茶，老板喜欢喝正山小种。老板对吧？电话我来打。”老板点点头，显然他很享受这种下属的做法。 他拨通朱总的电话：“老朱，老板让我叫你赶快来办公室，咱们要开第二期项目开发的研讨会。”电话那头朱总哎哎哎马上来的声音我都听到了。秦总果然八面玲珑，就算抢了该是你的戏份，你也不会觉得他在明目张胆的拍老板马屁，这才是高手。 我熟练的从茶几抽屉里拿出正山小种，这些才是真正的桐木关正山小种，这些是上次同行的那个陈总亲自去福建买了一批回来送礼的。市面上充斥了大量的所谓桐木关正山小种，哪有这么多？全中国都在喝呢！正冲着茶呢，小老板一条宽大的短裤，一对拖鞋就踢踢踏踏的走进来了，老板见了，眉头皱了一下：“你就不能穿好一点？你看看林凡和秦总。” 我赶紧打圆场：“在广东老板都这样穿的呀！” 小老板嘴一翘：“林凡说得没错啊！老爷子，烟！”小老板手指着老板身边那包烟。 老板说：“你能不能少抽一点？” 小老板正要反驳，朱总敲门进来了：“老板好！我迟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物管那里有点小事要处理。” 紧接着财务部的辛晓蓉也进来了：“老板不好意思，刚才在核数。” 老板摆摆手：“没事。今天我要开个会，计划项目的第二期要开始启动，不然地块放在那儿超过两年又要给罚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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