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李精诚的女朋友

华子立志回乡创业后，先是倒腾山货。 没几年的功夫，三姓寨乡方圆百里的山货生意几乎都被华子一个人垄断了。 有了钱的华子，从乡上到县里，再上到省会，和他称兄道弟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按理说，像他这样一个在三姓寨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还会讨不着婆娘呢？！ 或许是命该如此。 华子早些年在外闯荡，靠着自己的花言巧语，倒是耍了好几个值得他吹嘘一番的女朋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天南海北的都有。 甚至还有一个是缅甸的。 但却总是和他耍一段时间就拜拜了，没有一个能带回家过年的。 走村串户收山货期间，华子也倒是相中了好几个容貌出众的村姑，想去勾搭时却得知她们无一例外地，全都名花有主。 多年单身的华子终究没能抵抗住自己旺盛的荷尔蒙，在三姓寨镇子上，成天与临近商铺的一个有夫之妇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后来他终于得愿以偿，与这骚妇勾搭成奸。 却没成想被别人的老公捉奸在床。 这事儿闹得是满乡风云，华子托了好多人花了好几万才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摆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华子沾花惹草、嫖亲家母被捉奸的丑事被三姓寨人津津乐道地发酵、改编、传播。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三姓寨上至八十岁的老媪，下至刚上学的小丫头，老远地看见他，就会指指点点，对他翻白眼、吐唾沫，说三道四。 这坏名声一旦落下，华子想在封闭保守的三姓寨乡娶老婆，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一耽误下来，有钱有势的华子，竟然沦落成了一个和一事无成的李精诚一样的资深光棍。 换做是别人来抢自己相中的女人，华子今晚可能就只调侃几句也就作罢。 可好巧不巧，偏偏横插一杠的这个人是李精诚！ 真是冤家路窄啊！ 俩人之间的“新仇旧恨”，撩拨得华子咬牙切齿，心中盘算着今晚一定要借此事好好地收拾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一场一边倒的打斗眼看就在所难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曼柔突然站了起来！ 当她安静地坐在人群中时，除了她超短的牛仔短裤，纤细的腰身和肥硕的屁股以外，人们倒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当她站起来直面大家时，那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犹如鹤立鸡群，芙蓉出水，顿时惊艳了全场的乡邻们。 人群中传来男人们一阵阵的“啧啧”地赞叹声，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女人打骂老公的声音：“看么子看？没看见过美女嗦？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哒！丢你的先人！”。 罗曼柔显然还是有些羞涩。 她微笑着，矜持地扫了一眼围观的吃瓜群众，又瞥了一眼华子。 正准备大打出手的华子，被罗曼柔这毫无征兆地站起和那顾盼生辉地一瞥弄得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才惊讶地发现罗曼柔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这不正是他心目中理想婆娘的标准模样吗？甚至还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期望值。 这个发现让他不免显得有些尴尬，他不由自主地变得拘谨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嚣张与冲动。 华子悄悄地捋下了刚才为了秀肌肉而撸高的衣袖，等待着罗曼柔开口。 他满以为罗曼柔站起身来是为了制止他和李精诚之间的冲突，他甚至都猜测了罗曼柔会说上一句“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之类的话语。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借坡下驴。 他会指着李精诚“大度”地说：“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此举一定会博取罗曼柔的好感，为他下一步的计划做好铺垫。 基于此考虑，华子便一言未发，紧盯着罗曼柔，满心期待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谁知，罗曼柔竟然羞涩地看了一眼身旁只比自己高半头的李精诚，然后就低眉信手挽住了城娃子那不知何处安放的抖动的胳膊！ 华子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罗曼柔那莲藕一般洁白纤细的胳膊挽住了李精诚那黑黢黢烧火棍子般的臂膀！ 那一刻，他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撕碎了。 “大家好！我是白柳树垭的罗曼柔，我是李精诚的女朋友！” 她绵言细语地一开口，竟然落落大方，不见任何矫揉造作。 那脆生生的声音，在学校操场上的夜空中萦绕，有如黄莺出谷般好听。 “不好意思打搅到大家看电影了！”说完她还真诚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李精诚感觉像是在梦中。 他彻底懵逼了。 就在刚才的那几分钟内，李精诚想到过自己被打的结局，想到过遭受众乡邻嘲笑的结局，也想到过和华子拼一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结局。 他也奢望过罗曼柔会帮他说话、阻拦别人打他亦或别人打完他后帮他擦拭嘴角血迹和伤口的局面。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罗曼柔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清楚无比地告诉众乡邻，她是他的女朋友！ 幸福总是在不经意之间降临，而且是那么猝不及防。 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弥漫在他的心间，一股无比神勇的气息顿时充满了他早已软瘪了的躯体。 李精诚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的高大挺拔，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这样强大的勇气和力量！ 他是罗曼柔的男朋友，那么，他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的安全，避免她遭受骚扰和侵袭！ 他不由得紧紧夹住那挽过来的纤细的胳膊，青松一般挺立起来，满脸都是骄傲与满足。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郎朗地对华子说：“你听清楚了吧？！她是我女朋友！是我对象！” 华子听清楚了，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的火焰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罗曼柔的话就像一场倾盆大雨，瞬间就把他浇熄了。 罗曼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刃，割裂了他的胸膛。 他一度黯然伤神，两眼空洞地立在原地。 所有在场的乡邻们也全部都听清楚了，簇拥在一起的人群再一次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闹嚷嚷的一片。 有的人感到很遗憾。他们期待的一场精彩的武斗没有了。 有的人感到很惊诧：怎么在三姓寨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自称是白柳树垭的姑娘？她是谁家的姑娘？她怎么会相中李精诚？这不明摆着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 他们想不明白也搞不懂。 于是唏嘘着，感叹着，嘟囔着，争论着，沉默着，陆陆续续四散而去。 而更搞不懂的就是华子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李精诚？！为什么上苍会做如此偏爱？ “骗人！怎么可能嘛！别信她的！” 围在他身边的小弟们仍然不死心，在华子耳边添油加醋地叫嚷着。 “她就是怕你收拾李精诚才这样故意说的！” 华子先是惊诧，继而他开始有些质疑，再后来竟然有些沮丧，感觉到自己刚刚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而听完小弟们的叫嚣后，他的内心突然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他“恶毒”地想：这俩人竟敢不知死活地合起伙来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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