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总经理霍颐华告诉戴龙，只有二、三十人到市政府门口来请愿。 何滨却告诉他，二、三百人，这让他震惊不已。 “好的，何秘书，我知道了。” 戴龙硬着头皮说，“你在那守着，我这就向市长汇报。” 挂断电话，他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胡彦霖拿起话筒，问了声哪位。 市政府秘书长徐家山在电话那头急声说：“市长，出事了！” “三、四百名船厂工人围堵在市政府门口，要求您出去和他们对话。” 胡彦霖听到这话，觉得头脑中嗡的一下，抬眼狠狠瞪向戴龙。 戴龙和河滨通话时，虽然含糊其辞，胡彦霖已经猜到他和徐家山说的是同一件事。 “徐秘书长，你先稳住他们。” 胡彦霖沉声道，“我这就安排戴市长去处理这事。” “好的，市长，您让戴市长快点过来，否则，我可顶不住！” 徐家山沉声道。 胡彦霖冷嗯一声，挂断电话。 戴龙见市长阴冷的目光投射过来，知道他已知道这事了，急声汇报：“市长，我过来之前，接到霍颐华的电话，他说有二、三十名船厂职工，来市里讨要说法。” “我不敢怠慢，立即向您汇报。” “为防止他汇报时打折扣，我特意让何秘书去门口一探究竟。” “何秘书刚打来电话说，市政府门口聚集了一、二百名船厂职工，他们要和您进行对话。” 为防止胡彦霖发火，他有意将船厂职工人数，往少处说。 “你少在这忽悠！” 胡彦霖怒声喝道，“徐家山说了，现在，市委、市政府大门口聚集了三百多名船厂职工，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一百多人了？” 戴龙听到这话，面露尴尬之色，出声说：“市长，不管船厂来了多少工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事。” “如果出点意外状况，那可就麻烦了。” “你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胡彦霖怒声喝道，“你之前不是竭力向我推荐姓霍的吗？还说他过去一定将船厂的事办妥，他就是这么办事的？” 说到这，胡彦霖满脸怒色，用力啐了一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胡彦霖这话看似在骂霍颐华，实则连戴龙一起捎带上了。 戴龙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这时候，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反驳。 “市长，这事是我的错。” 戴龙面露愧疚之色，“回头，我就将姓霍的给撤了，现在，您看怎么办？” 胡彦霖面露阴冷之色，沉声道：“还能怎么办，安抚工人，让他们先回去。” “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 “你立即去处理这事，千万不能办砸了，否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戴龙听到这话，心中暗想：“我虽不想沾这破事，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推脱。” “我可以去和工人们对话，但你必须给个明确的态度，含糊其辞可不行。” 想到这，戴龙抬眼看过去，直言不讳的说：“市长，工人们的态度很明确，他们要求将船厂售价提高到一亿八千万。” “我过去以后，他们一定会提出这意见，到时候，该如何回复？” “他们既然堵了市政府的门，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胡彦霖见状，心中郁闷不已，沉声道：“你过去以后，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 从胡彦霖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愿将话说死。 信达集团老总张宏达手中握有他妻侄收取好处的证据，胡彦霖不愿得罪他们。 船厂工人们闹腾的如此厉害，他现在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中。 戴龙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胡彦霖都不愿松口，更不会当冤大头。 胡彦霖如果不给他足够的权利，他绝不去和工人们谈。 “市长，我随机应变没问题，但你必须给我个底。” 戴龙将话挑明了，“工人要求将船厂价格提升为一亿八千万，我到底答不答应？” 这问题非常重要，而且简洁明了，戴龙绝不会给胡彦霖打马虎眼的机会。 胡彦霖见实在忽悠不过去，只得沉声说：“他们如果提这要求，你就暂时答应。” “不管怎么说，先将他们从市委、市政府门口弄走，这事刻不容缓。” “好的，市长，有你这话，我就好办了。” 戴龙故作轻松道。 胡彦霖面露阴沉之色，沉声道：“你过去以后，先让姓霍的出面做工作，尽可能将人弄走。” “实在不行的话，再答应他们提价的事。” 胡彦霖的态度非常明确，在船厂售价方面，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松口。 戴龙轻点一下头，沉声道：“好的，市长，我这就去办！” “他们如果不买我的账，我再打电话向您汇报。” 霍颐华虽是戴龙引荐的，但工人们过来后，他也竭力去平事了。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请胡彦霖出面了。 “你不但是副市长，还是船厂出售领导小组的组长。” 胡彦霖一脸正色的说，“你亲自出面和他们谈，分量足够了。” 戴龙听到这话，并不上当，出声道：“市长，我一定尽力而为，但他们如果实在不给面子，我也没办法。” “到时候，还得请您亲自出手！” 胡彦霖伸手轻挥两下，出声道：“少说这些丧气话，你先过去处理。”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戴龙见胡彦霖始终不愿松口，只得面露无奈之色，站起身，出门而去。 胡彦霖面露愤怒之色，低声骂道：“两个废物，见到升官，竭力争取，遇到难事，拼命后退。” “今天这事要是解决不好，老子当场撤了霍颐华的总经理职务。” 戴龙出门后，怒火中烧，立即拨通霍颐华的手机。 霍颐华的车距离市政府不足两百米，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许多穿着船厂工作服的工人正骑着摩托车，乘坐公交车，如潮水般往市政府门口赶去。 他原本以为，只有二、三十名中层干部到市政府门口来讨要说法。 现在看来，远非如此。 就在他面露惶恐之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当见到副市长戴龙的号码后，霍颐华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机如同烙铁一般烫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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