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们在入夜之前来到了一个缓坡，季通停车烧火。三人准备就在此地过夜了。</p>
一如昨夜，三人话也不多。</p>
白日杨暮客与小楼修行，季通驾车赶路。若是以前追凶路上季通还耐得住寂寞，但此时明明就有两个同伴却整日无话，他有些憋得发慌。</p>
“杨兄，你们明明修行不分昼夜，在车上也不嫌颠簸。为何晚上还要扎营过夜？”季通终于问出了心中不解。</p>
杨暮客用食指扣了扣脑门，“道法自然，既是修行为何要悖于常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何不对？”</p>
季通把脑袋凑过去，压着嗓子说，“可是那小楼仙子也不出马车，不进食。”</p>
杨暮客瞪大了眼睛，你丫真当真人耳不聪目不明吗？仙子就没有三急了？吃多了路上还要寻方便，我们两个老爷们在这算怎么回事儿。但他也不能解释，又用手指扣了扣脑门，拧着眉头说道，“师兄是真人，自然道法高深。”</p>
小楼在车里听的满脸通红，蹭地一下火就上来了。好你个车夫，好你个师弟，等本姑娘以后收拾你们。撩开窗帘端着滚烫的茶水泼了出去。</p>
烫得季通捂着后颈吱哇乱叫，杨暮客抿着嘴也跟着学，蹦跶了几下。杨暮客余光看到了撩开窗帘冷着脸的小楼，蹦得更欢了。</p>
这么一闹，气氛自然不似之前死板。季通遂问出了心中对于变化之法的不解。杨暮客也边学边解释，对其中的道理自然体悟更深。</p>
再日出，杨暮客端坐树梢口鼻白气自溢，泥胎开始鼓动生命的气息。</p>
季通也打了套锻体拳，修习了几下变化之法。脑门子冒着热气，将扎营的物品收拾妥当。日上枝头，他在树下吆喝几声，“杨兄，下来吧，该启程了。”</p>
走着走着，季通看着前路有些迷茫。这条官道他没走过，不过料想也没什么大事。一年不是白过的。</p>
马车翻山越岭，来到了一个小村门口。季通来的时候抄的近路，不曾走过这边。看到这荒山野村觉得稀奇，嘴上提醒了车里的二人。然后驾车往村里走。</p>
杨暮客撩开了帘子往外看，窗外一副破败景象。村口的房子是片残垣断壁，里头倒是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山里的村落，并不是挤在一起，而是错落而至。隔着几个坡，或者几块田。没有想象中那种阡陌交通。</p>
季通坐在车前，一手摸在藏于股下格栅的骨朵上，一手用马鞭敲打着车前的铃铛。这铃铛的作用一是提醒道路两旁的人有马车经过，勿要磕着碰着，另外也告诉众人有贵人经过，别莽撞唐突贵人。</p>
这时远远地传来老人的吆喝，“来了吗，来了吗。”言语中带着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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