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背着施宣铃一路飞奔在鬼泣林中,施宣铃的心从没有跳得这么快过,大风扬起她的长裙发丝,她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眸,紧贴在了白鹿的背上。 迷雾散去,长阳照射下来,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林中,当白鹿终于停下时,施宣铃耳边听到了潺潺水声,她睫毛微颤,在和煦的风中睁开了眼眸。 “这,这是……风雾珠吗?好美啊,原来传说是真的……” 少女失神地喃喃着,这一刻,施宣铃几乎挪不开眼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面前这份瑰丽之景,她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艳得直击灵魂深处,彷如置身梦中一般—— 一棵参天古木直入云霄,水雾缭绕间,树上结满了五光十色的灵珠,那晶莹剔透的灵珠有大有小,个个散发着柔和的荧光,风一吹,便轻轻摇曳起来,发出飒飒清响,远远望去,就如同天上熠熠生辉的星子一般,美得摄人心魄,如梦似幻,瑰丽而壮观。 而那棵巨大古木的周围,还环绕着一圈清澈的水流,宛如天上的银河一般,波光粼粼,清辉闪烁,施宣铃听到的潺潺水声便是自那里传来。 “鹿兄,这,这些就是风雾珠对不对?”施宣铃仰头望着古木上那些清润绝美的灵珠,又惊又喜:“你竟带我找到这传说中的宝贝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寻的东西就是风雾珠?” 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少女兴奋的摇晃,也发出了清越动听的响声,那头白鹿似乎也感知到了施宣铃欢喜的情绪,轻轻转动着鹿角,一双鹿眸清亮而温和。 “宣铃!” 越无咎气喘吁吁,总算背着钟离笙也赶来了,他顾不得脸上的伤势,抬眼间便被眼前的一幕也震住了,做出了同施宣铃一样的反应—— “这,这太神奇了,简直是不可思议,原来传闻中的风雾珠,竟真的存在……” 钟离笙闻到了风中那似有若无的幽香,耳边也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心中大感好奇,却偏偏眼睛看不见。 “找到风雾珠了吗?这玩意儿居然真的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啊,跟古籍里记载的一样?有没有搞错,这么重要的时刻,小爷眼睛居然看不见!” 小鲨鱼在那边咋咋呼呼着,这边白鹿已经背着施宣铃,一步步踩入了那圈清澈的水流中,施宣铃仰头望着古木上随风摇曳的风雾珠,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鹿兄,我能摘下三颗风雾珠吗?我答应了要替别人取到三颗风雾珠,这次来鬼泣林也是为了此事,我绝没有恶意的,只要三颗风雾珠就行,我绝不多拿,可不可以?” 不知怎么,施宣铃隐隐之中有种强烈的感觉,白鹿便是这棵参天古木的守护者,它此前对着越无咎与钟离笙暴怒攻击,应该都是在保护这棵结满风雾珠的古木吧? 少女小心翼翼的请求中,那头白鹿也仿佛通了人性般,温和地发出了两声予以回应,又背着施宣铃上前几步,更加凑近那棵古木,它轻轻晃了晃身子,施宣铃接收到讯号,福至心灵般地抓住了白鹿的一只鹿角,慢慢站起身来。 她踩在白鹿背上,屏气凝神,踮起双脚,伸手轻轻触碰到了树上的风雾珠。 灵珠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在风中发出飒飒清响,少女的裙角高高扬起,纤秀的身影倒映在水中,天地间静谧安好,这一幕美如画卷,动人无比。 越无咎背着钟离笙,望着施宣铃窈窕的身影,也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无意识地踩入了那圈清水之中。 “嘶——” 却才触碰到那水流,一股极致的清寒之气便自腿脚处瞬间袭来,险些将越无咎一条腿都冻住! 还好他反应奇快,内力运转间,整个人也迅速撤退,可即便如此,他的睫毛上也仍是结了一层霜,脸色也瞬间苍白若雪。 “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一下成冰雕了?” 钟离笙在越无咎背上,嘴里呵着白气,显然也感受到了那瞬间袭来的清寒之气,他也跟着越无咎一同被冻得一哆嗦。 冷风迎面而来,钟离笙虽然瞧不见,但耳边听着那潺潺的水流声,也隐隐猜到了什么,赶紧道: “越无咎,你别再乱动了,别去碰这水,不然咱俩得一起被冻成冰雕了!这地方太古怪了,一定要小心行事!” 谁说不是呢?明明看上去是一圈清澈无比,还泛着银光的涓涓水流,哪知其间竟蕴藏着这般凶险。 偏那白鹿带着施宣铃,踩在其中却是安然无事,眼看着施宣铃在白鹿背上踮起脚,轻而易举地便摘下了三颗风雾珠,她正喜不自禁时,身后却传来了越无咎急切提醒的声音: “宣铃你站稳了,千万不要掉下来了,这水古怪异常,会将你瞬间冻住的!” 施宣铃呼吸一颤,点点头,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她将三颗风雾珠放入怀中,抓着那鹿角慢慢坐下去。 “鹿兄多谢你,我已经拿到三颗风雾珠了,你可以将我们带出这片鬼泣……” 她话还没说完,那白鹿已经仰头长啸了声,背着她忽然又飞奔了起来,施宣铃猝不及防,差点没抓稳从白鹿身上栽了下去。 “鹿兄你缓点儿,你可真是个急性子啊,等等我两个朋友啊!” 白鹿拔足飞奔着,风驰电掣间,压根没管后面的越无咎与钟离笙。 越无咎瞳孔骤缩,一瞬也不敢耽误,提起一口气便又飞掠紧跟了上去,钟离笙趴在他背上,有些过意不去,将玄铁折扇一打,凑近道: “世子你累不累,我给你扇扇风?” —— 云城,凤楼,清晨的风里带着些凉意,长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地开了门,吆喝声不时响起,处处充满了人间烟火之气。 全叔一宿未眠,犹豫再三,终是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第九层,推开了那扇门。 “少主,老奴……老奴有件事要向你禀告。” 昨日越无咎火急火燎地来了一趟,向凤楼要人,全叔这才知道,施宣铃与钟离笙竟是失踪不见了,离开凤楼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这还用猜嘛,他们一定是进了那座鬼泣林! “少主,那入口处不是设了阵法吗?你不是说他们会被困在原地进不去吗?那不应该啊,若是进不去,他们早就该知难而退,折返回去了,不会失踪这么久,他们那同伴也不会来凤楼要人了,老奴实在是有些担心了,若是他们真的进了林子,怕是,怕是凶多吉少啊……” 全叔愁容满面,虽说他看上去凶了些,是只经常炸毛的白鹦鹉,可心地却是极好的,若真是害了施宣铃几人的性命,只怕他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毕竟火凤明王降世,怀揣着一颗慈悲之心,凤家人有此信仰,人人皆一心向善,毫无歹念。 玉台前,白发少年坐在轮椅上,眉心也微微一蹙,他喃喃道:“怎会如此?那阵法寻常人破不了的,他们又怎能进去?难道说……” 那张冷峻的面容忽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动轮椅回过头来,语气里头一回带了丝急色:“大事不妙,全叔,你大概要陪我走一趟了……” —— 高台之上,冷风萧萧,四周被一圈水墙围住,寻常人的血肉之躯完全无法接近,稍有不慎当真就会变成钟离笙之前说过的“冰雕”。 “有没有搞错?那鹿大爷把我们扔这儿就不管了?还以为要带我们离开这鬼泣林呢,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我们带这来了?” 钟离笙闭紧双目,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了,越无咎瞥了他一眼,随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衣,往他身上一扔。 “别囔囔了,省点力气,赶紧想办法离开这才是!” 钟离笙身上还中着白蝙蝠的毒,比越无咎跟施宣铃都更加畏寒一些,他抓住了越无咎的衣裳,有些迟疑,却还是往身上一裹。 “够义气,越无咎,石洞里那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你也算救了我一命……” “闭嘴!” 越无咎恶狠狠地喝止住了钟离笙,他皱着眉头,回过头,抿紧一双薄唇,又继续弯下身子,摩挲察看着高台中央的那座四方鼎。 是的,这高台之上什么都没有,唯独中央放置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四方鼎,也不知那白鹿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是何用意。 它约莫听错了施宣铃的请求,没把他们带出鬼泣林,反而带到了这座高台上,自己则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他们三人在高台上莫名其妙,正不明所以时,脚下却似乎踩到了什么机关,四周忽然布满了一圈水墙,清寒之气瞬间围住了高台,将他们困在了其中,无法脱身。 他们血肉之躯没法穿过这至寒水墙,只能寻找机关线索,可高台之上只有一个四方鼎。 看来唯一的破解之法,便在这座四方鼎之上。 越无咎绕着那古老的四方鼎仔细察看了好几圈后,隐隐得出了结论:“这应当……是一个祭祀用的鼎,上面有些特殊的符文还有图案,这座高台曾经应当也是一方祭台,用来举行祭祀仪式,祈求风调雨顺,天地安和……” 鼎身上有些斑驳模糊的祭文,越无咎一边辨认着,一边沉思着,他神色忽然一变,竟在四方鼎的最底部有了发现,慢慢念了出来:“无、瑕、之、血。” “无瑕之血?”钟离笙一怔。 越无咎沉声道:“这上面的记载看不太清了,但也能拼凑个大概的意思出来,似乎是要将‘无瑕之血’滴进去,才能开启祭祀仪式,但无瑕之血是指什么?” 他正疑惑推测间,施宣铃却是心念一动,也凑了上来,脑中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自己体内的至阴之血,她的血……跟这无瑕之血有关吗? 可还不等施宣铃开口,钟离笙却已经先一步道:“这无瑕之血会不会是指童男童女的血?我好像很小的时候听我爹提起过,这附近的岛屿上存在一些古怪的部落,是有些乱七八糟的祭祀仪式,还崇尚处子之血,说是代表圣洁什么的,虽然小爷觉得很扯淡,但这个无瑕之血会不会也是一个意思?” 钟离笙这话一出口,越无咎也心思活络起来,“有可能,我在书中也见过类似的说法,这‘无瑕’二字或许当真是这个意思,不如……我们试一试?” 听他们两人这样一分析,似乎也的确有几分道理,施宣铃抿了抿唇,便也暂且将自己的至阴之血按下不提了。 越无咎说试就试,直接咬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了那四方鼎中。 “看这鼎身上的记载,若真是无瑕之血滴入,便会启动机关,这四方鼎一定会有所反应,否则便不是纯正的无瑕之血……” 越无咎一边念念有词着,一边将自己的血滴入了鼎中,只可惜,过了好半天,这四方鼎都毫无反应—— 很显然,他不是纯正的无瑕之血。 钟离笙摸到了鼎边,耳尖微动,听见机关迟迟未能启动,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倒吸了口气:“搞什么?越无咎,你不是童男之身了?” 小鲨鱼俊美的一张脸瞬间一沉,眉宇间都升起了几分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你碰她了?你们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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