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青不为所动。 “团长，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这样做了，大家就都知道我没退伍。” 上次吕建国建议他先安心在后背山大队待着，他就觉得这边迟早有任务需要他。 就像阿漾说的，上面大概需要他在这边潜伏。 果然，听到他这样说，吕建国沉默了。 季安青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电话费很贵。” 吕建国那边微微叹了口气：“你把材料寄过来吧，我亲自给你弄。 委屈你对象了，你以后记得带她过来见见人，还能在食堂补办一场婚礼。” 季安青敷衍地道：“好的，谢谢团长，再见。” 话音刚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付了电话费，江漾看了他一眼：“你刚才的态度老欠扁了，我要是你团长，会忍不住想打你。” 季安青耸了耸肩：“无所谓，他打不过我。” 江漾笑笑：“那你可真了不起哦。” 季安青轻笑出声：“还行，比阿漾略逊一筹。” 他让江漾借着随身挎包的掩护，将事先备好的资料拿出来，给老领导寄过去。 随即，两人在街上溜溜达达。 走着，走着，两人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将包裹收进空间，各服用了一颗易容丹，要去黑市卖野猪。 黑市门口有人把守，每个想进去的人，买东西也好，卖东西也罢，都得掏一毛钱。 江漾抠抠搜搜摸出一叠一分两分的钱，数够两毛递了出去。 守门的人拿到钱，才让开路，给他们开门。 从外面看，黑市是个大院子。 打开门进入里边，里面是个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有一扇后门。 江漾和季安青打量着里面的小摊贩，以及里面有小门面的人，同时用神识查看附近的情况。 逛得差不多了，两人回到门口，向守门的人打听他们的老大。 孙前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相。 “你们想干啥？” 江漾看了季安青一眼。 季安青上前一步，小声道：“新鲜猎到的大野猪，你老大要是不要？” “有野猪你们早说啊！”孙前进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两个财神爷，“你们等着，我先去跟大哥说一声。” 他拉了个人来替他守门，就匆匆跑开了。 没多久，他回来了，带着江漾和季安青七拐八拐，来到另一座院子前。 季安青释放神识，笼罩了眼前的院子，确认没有危险后跟江漾对视了一眼。 所谓的没有危险，不过是里面的人对他们来说连小菜鸡都算不上。 在孙前进的带领下，两人见到了黑市老大郭鸿飞。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表面儒雅，其实心眼子多着呢。 不过，在江漾和季安青看来，不管是黑芝麻馅，还是白芝麻馅，终归都是一样的。 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多的心眼子都没有发挥的地方。 郭鸿飞挥挥手，让人给他们倒茶。 “听说你们有野猪？是你们两个打的？” 江漾摇头：“不是。” 是老季一个人打的。 郭鸿飞看着长相普通的一男一女，在心里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不可能打到一头野猪，原来是团队的功劳，派这俩人出面售卖。 “你们想怎么卖，又如何交货？” 江漾想了想，说道：“食品站猪肉要票在九毛左右一斤，现在不要票一块八一斤给你们，如何？” 黑市不要票的猪肉，能在食品站价格的基础上翻个三倍不止。 但他们现在是批发价，总得给人家一点赚头。 郭鸿飞喝了一口茶：“一块五。我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总得让我们喝口汤吧？ 再说去掉内脏，起码亏几十斤。” 江漾勾唇：“你的人你自己养啊，怎么要我们来养？ 当然了，你要是把手下让出来给我们使唤，我们不介意给你再让一点利。” 季安青顺着她的话道：“清河县不止一个黑市，也不止你一个黑市老大，我们并非非你不可。 再说了，我们能带来第一头野猪，就能带来第二头。” 郭鸿飞：“！！！” 他们黑市的东西种类确实多，但肉在任何时候都是稀缺！ 他放下手里一直端着的茶杯，看向样貌平平的两个人，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炙热，面上佯装淡定。 “你们还能弄来第二头？大概什么时候？” 江漾滋溜滋溜喝了大半杯茶，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很难吗？ 我们进山发现了野猪一家，把猪爷爷给弄来了。改天心情好再去把猪奶奶送去夫妻团聚。 接下来，还有猪爹猪娘。这一家没了，还有猪娘的娘家人呢，只要有心不怕找不到。” 郭鸿飞微皱着眉头，他觉得这位年轻女同志有吹牛的嫌疑。 打野猪说的比吃饭还简单！ 发现一窝猪，还能一次宰一头，当野猪毫无反抗之力？ 这些话，他只是想想，不会真的说出来，怕搅黄了这单生意。 生意主动送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女同志抓住了桌角。 然后……桌角碎成渣渣掉到地上。 郭鸿飞瞬间松了一口气，心说，你们有这种本事早说啊！ 要是知道你们后面还能送肉过来，我绝不会跟你们讨价还价。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块八就一块八，但你们得保证野猪的质量。” 万一是那种死了好几天都臭了的，他就得不偿失了。 “那是自然。”江漾说道，“交易地点就在东面小树林，你定个时间。” 郭鸿飞琢磨着越早拿到手肉越新鲜。 “现在过去，可以？” 江漾跟季安青对视了一眼。 “没问题。我们现在过去准备，你们记得带秤和钱。” 说完，两人起身就往外走。 郭鸿飞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看不到他们了，他看向一旁闷声不吭的孙前进。 “前进，你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孙前进一愣，随即摇摇头：“只记得长得很一般，平平无奇。” 郭鸿飞感叹道：“是高人啊。” 他跟孙前进有一样的感觉。 明明觉得那两人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可等他们转身离去，他转眼就忘记他们的长相。 不管他在脑海里如何努力回想，就是拼凑不出他们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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