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闯王王府午宴

闯王王府午宴。 秦王府没有留人午宴。 朝会了大概两个小时便散退了。 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便移师到闯王府去了。 看来这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估计倒不是秦王府请不起这一顿饭，完全是秦王表示的一种姿态。 各人都有骡车马车人力车，甚至骑马的。各种走法，反正很快又济济一堂了。 王小龙进门一看便傻眼了。 只见大堂内一张张长方形木桌铺上红布，盛着一盘盘各种吃食。碗筷自取。酒杯盏瓶也放在一边。 这不就是现代时空的自助餐吗？ 王小龙偷偷四觑，果然来的人都是武官。文官肯定是不习惯这种粗鲁吃法的。 站着端着碗吃。端着碗蹲着吃。这成何体统？！ 有辱斯文哪！ 唯一例外的，便是秦王郡马了。 只见他游走混在左一堆、右一堆的将领群中，熟不拘礼地拿着碗筷找人帮忙:「帮哈额!」手指着桌上一大盘羊肉。 一名将领连忙拿起小刀给他切了一大块，再用小叉子叉起放到他碗里。 「美很，谢咧。」 「郡马慢用。」那名将领说道：「额不懂。今个餐点好得很哪。那帮子文官咋都不来呢？！」 「到处灾民嗷嗷待哺，他们读书人心忧天下万民，要忙脤灾的事，吃不下饭也是正常的。」秦王郡马南宫奇满脸严肃：「读书人先天下之忧而忧，不像咱们粗糙汉子出身，不吃饱咋上战场？！」 「郡马说得对极了！虽然额不懂这读书人的事，但郡马一说我便明白了。」 旁边几名将领也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与这位化名南宫奇的赵军攀谈起来，一时间，赵军身边尽是陕西秦语。 可是别的圈子堆里，却尽是一片河南话。 「最近弄啥嘞，好长时间不见你。」 「兄弟，恁去哪了。」 「今天吃得，真得劲啊！」 「几个月没见，你变这么俊了！」 好家伙！各种方言土话都冒出来了。 拉帮结派，人之常情。 据说原时空的闯王李自成便倾向重视自己陕西老乡，对后来加入的河南人如李岩等有些忌惮，也种下了后来内部不和，败退时分崩离释得更快。 方言这东西更是国人拉乡里叙旧的大杀器，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刚进入这个时空时，王小龙也对这个突然间到处操方言的世界不太习惯。 王小龙几十岁的人了。从小中大学混在不同省份同学堆里，各地方言也听得懂一点。 但若非小昭这金手指在他探险西安禁地前预先把陕西各地方言给他灌顶了，他刚穿越过来时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当地人说话都听不懂，还怎么混下去。 这里可不是后世说一种普通话走遍全国的世界。古代交通不发达，大部份的古人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本乡本县，尤其明代是个管制人民流动十分严格的朝代，到处出行都要官府开路引，引致各处人民更是小圈子生活通婚，本地人各说各的，几百年下来，除了官话，也就是南京直隶地区语言，各省各乡可以是说的话几乎完全不一样。 一个陕西便有两种主流方言。以前老秦的官话秦语，关中方言还分东府话和西府话。 所以穿越众若非通晓各地方言，穿回古代可不容易生存，搞不好便被告发。给当地官府马上抓起来审问了。 赵军没多久便发现王小龙到了。 「王将军，来，快来这里，咱给你介绍一下几位天下闻名的大英雄。」赵军排众上前，亲切地拉着王小龙，给他介绍身边众将。 「这位是李自敬将军。」这是位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将军，但赵军首先引见他，看来绝非平凡人。 「你好。幸会，幸会。」王小龙连忙拱手行礼。 赵军见王小龙表情无异，心想：「李自成的弟弟李自敬虽然在历史上的闯王死后当上了大顺皇帝，在后人心里没什么印象。连王兄弟面见他也没有什么震惊表情。」 他又介绍身边一位面露微笑的年青将军：「这位是田见秀田将军。」 「啊！久仰久仰。」王小龙动容了。 历史名人啊！ 权将军田见秀，李自成陕北起义的老兄弟之一，绰号“锁天鹞”，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称为“田副爷”。据称田见秀为人性格仁厚，多有战功。宽厚能得众心，只是他的其中一个不起眼优点，他其实真正出名于历史的，是他在李自成战败于一片石后，退到西安时，被李自成任命留守殿后，并要他焚毁西安及一切粮食物资。但他顾念西安灾民百姓，留了粮食没有毁掉。 结果清军入西安得到了补给，马上追击至武昌。李自成刚到达武昌不久，清军就跟踪而至并且把武昌包围了起来。刘宗敏、田见秀领兵五千出战，败还，大顺军只好弃武昌东下。 田见秀的仁义心，无疑是高尚的。难怪他兵败降清，最后仍被杀。后人仍伪造他隐居虎尔堰土室中，高寿至九十余卒。 实在是不忍心好人没好报。 王小龙的确真心敬重这种有慈悲心的将领。 虽然慈不掌兵。 田见秀这时仍不闻名于世，见王小龙对他如此客气敬重，只当是他的仁厚被兄弟们传扬了。 「那里那里。都是老兄弟吹捧。」田见秀笑道：「王总兵文武全才，在下佩服得紧。」 「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是李过。」 啊！又是一位明末名人！ 李过，小名李锦，李自成从子。绰号“一只虎”。少从李自成起义，曾经大败孙传庭。降南明后被隆武帝赐名李赤心，原来是李自成的侄子，大顺政权第三任领袖（未称帝），南明兴国公。李自成死后，李过领其军二十万，在大顺第二任皇帝李自敬被清朝杀死后，李过名义上归降南明，去大顺国号，与何腾蛟联合抗清。隆武帝授其为总兵、龙虎将军，封兴国侯，统御营前部左军，号其营为「忠贞营」，归堵胤锡监督，守荆州，并获赐名李赤心，可惜几年后病死于广西庆远，复兴大明的壮志未酬。 这位是明末网文小说里的红星，王小龙看小说都看得对李过的景仰如滔滔江水，又扼腕叹息。 「这位是高一功将军。」 李过的舅舅！ 李自成死后，高一功归顺南明，赐名「必正」，改编「忠贞营」，归堵胤锡管辖。遂联合何腾蛟、堵胤锡等共同抗清；但高一功受到南明朝廷排挤，遂率军返四川。忠贞营途经湖南西部保靖时，遭到已经降清的当地土司彭朝柱组织的袭击，高一功中毒箭身死。 又是一位令人可惜的明末大将。 后面又介绍了刘芳亮，刘体纯、袁宗第等一票都是操陕西话的将领。 全都是以前几次都没有见过面的。 袁宗第字汉举，大顺重要将领，李自成死后继续抗清。骁勇善战，惯用十二斤铁鞭。 刘芳亮、袁宗第曾经合作大败明三边总督孙传庭。 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吴军手下这么多历史名将，为啥居然找不出一两位名将领军北上救援燕王？！ 王小龙当场不好问这事。后来赵军趁与他单独聊天时才解释了。 「咱两人还是拉拢的陕川人比较多。」赵军：「但这帮人之前都是李自成心腹，咱们还是不得不提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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