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依旧来的很早，一开门就感觉冷风直往里灌。 徐言在察觉到谢琢起床出去的时候，打了个呵欠，又闭上眼睡着了，再醒来，天已经大亮，谢琢端了兑好的洗脸水进了屋。 “醒了？”谢琢将水盆放回洗脸架上，走过来在徐言额头亲了一下。 “嗯，”徐言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小五呢？” “找胡同里的一个小姑娘玩去了，”谢琢抓过徐言的手，在她掌心又亲了一下，“起床吗？” “起，”徐言点了点头，“一会儿不是还要去机场接林东么，这孩子快三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应该还行，”谢琢去将行李箱里面徐言带过来的衣服拿过来，“每次打电话听着都中气十足的。”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徐言瞪了他一眼，“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你中午打电话，他半夜接，还中气十足，那不就是说每次打电话都失眠么？” “哪有那么夸张，”谢琢笑了一声，“两周打一次，还是他自己打过来，等一会儿去接了他，你就知道他这几年有没有因为打个电话打瘦了。” 徐言：“……” 林东没瘦，但也不胖，身材高大，肌肉匀称，穿着徐言几年前给织的一件纯色高领毛衣，外面搭了长款羊绒大衣，推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好多人都在扭头往他那边看。 徐言和谢琢还没看到他，小五就一骨碌的打开车门，从车上跑下来冲到了人群里面。 “哥哥！” 林东的脸上原本还没有什么表情，在听到小五声音的同时，他脸上瞬间像是冰面破冰一样的露出了一个笑，然后松开行李箱，把跑过来的小姑娘抱了起来。 “三宝都长这么高了啊，”林东笑着去看小五。 “哥哥也长高了，”小五也呲着牙乐，因为还在换牙期，有几颗牙掉了还没长出来，差点呛了一口风。 “都多大的人了，还让哥哥抱，”徐言和谢琢也过来了，见小五粘这林东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徐言往她胳膊上拍了拍。 “三婶婶，三叔，”林东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欢迎回来，我的大大宝，”徐言看到他也高兴，伸手抱了抱他，然后又去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冷不冷啊，今天风大。” “不冷，”林东说，也朝谢琢抬了抬胳膊。 谢琢笑了一下，走过去抱了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背，“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搂搂抱抱的？” “再大也是你和三婶婶的小崽儿，”林东笑着说。 因为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林东就说想要回姨奶奶家的四合院过年，徐言和谢琢就又问了大宝和小宝的意见，在孩子们都同意的情况下，一家人又回到了之前住过的院子。 不过，徐言和谢琢已经提前过来住了两天了。 所以等林东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早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煤炉子也被烧好了，整个屋子暖融融的。 他仔细打量了一遍他们三个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然后就又看见了，之前小宝和他在墙角写的每一年生日许的愿望。 小宝的愿望基本上都是想要什么礼物，或者是想要三叔三婶婶带他们去哪里玩，再或者就是考试考第一什么的。 而他，每年的愿望都很单一且执着，希望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看什么呢？”徐言撩开门帘走了进来，见林东站在一边发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没什么，”林东摇了摇头，“就是在想，大宝和小宝现在长没长高。” 徐言闻言笑了，“还惦记着比身高呢？你们三个差不多高吧。” 还是有差别的。 林东比大宝和小宝高了两公分。 三个人都到了家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谢琢帮忙量身高。 小五在旁边当裁判。 “哥哥高一点点，”说着，她还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 “我不服啊，”大宝弯腰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从小就偏心林东。” “谁让哥哥对我最好，哼，”小五抱紧了林东的腰，冲谢大宝吐了吐舌头。 “好啊，现在不是你叫小哥给你买礼物的时候了？”小宝去拉她的胳膊，然后又往她脸上捏了一下，“那下次你过生日，别要我俩的礼物了。” “那可不行，”小丫头松开林东去抱小宝，“明年我还想要小哥送我一只小狗呢，妈妈一直不给我买。” 说起小狗，他们三个人同时想起了开心。 开心是在姨奶奶走后的一个月之后走的，街坊邻居们都说，它是怕姨奶奶一个人上路太孤单，所以陪着走了。 三个已经长大的崽子原本低落的情绪因为这句话，稍稍好了一点点。 现在旧事重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一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靠在墙角晒太阳听评书，一只白毛小狗同样懒洋洋的趴在她的脚边一起晒着。 等到中午院门一响，三个背着书包的猴孩子往院子里窜的时候，她们又同时睁眼，姨奶奶笑着站起来去给他们做饭，开心则围在他们脚边摇尾巴。 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切又仿佛就在眼前。 这个四合院是姨奶奶的，她老人家临走之前将院子送给了他们三个，所以在徐言打电话问今年想怎么过年的时候，三个崽子一起想到了四合院。 今年过年人最齐，年三十儿的时候大宝他们带着小五一起陪着徐言和谢琢包饺子。 谢总虽然工作繁忙，但做饭的手艺依旧一绝，和面，调馅，擀皮儿，全程都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只有在最后包的环节，一家人都动手了。 当然，还有两个搅混水跟着玩的。 徐言自从结婚起就没怎么做过饭，这几年家里又有保姆，没保姆的时候有谢琢在，所以早就忘了上次做饭是什么时候了，拿着饺子皮半天也没包好一个。 小五就更不用说，不仅自己不会包，还要打扰别人。 大宝瞥了她一眼，然后扭头去看徐言，“三婶婶，我长得帅还是林东长得帅？” “嗯？”徐言还在很努力的将饺子皮合起来，听到他的话，视线往他们两个脸上扫了一圈儿，“都帅。” “一定要选一个呢？”大宝不死心。 “各有各的帅，”徐言说，“你属于硬汉的那种俊朗，帅气，林东，林东的这双桃花眼啊，以后得迷倒多少姑娘啊。” “用不着以后，”小宝插了句嘴，“现在就已经把咱们家小五迷倒了，我都开始嫉妒林东了。” 说完，他用沾了面的手捏着小五的下巴，将小五的头扭向自己这边，“小哥不帅吗？” “帅，”小五回答的毫不犹豫。 谢家就没一个颜值低的。 “那你说，咱们家谁最帅？”小宝又接着问，“不能说全都帅。” 小五往他们几个脸上都看了看，三个幼稚的大崽儿都挺了挺腰背。 “爸爸最帅，”小五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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