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不小。 装满青草的话起码得有一百来斤，知青点两个男知青抬着往回走都得歇上好几次。 但到了谢琢手里，那麻袋就跟装了几斤棉花一样。 刘满仓：“！” 三哥果然是青山大队男人中的男人！ 小徐知青喜欢上他也不是很奇怪吧！ 谢琢扛着麻袋去和大队长打了声招呼，大队长也被他这阵仗惊了一下，担心他把腰闪了。 “实在不行等会儿和刘满仓一起抬回去，”宋光明说。 “不用，”谢琢说着就朝着公社存草料的地方走去，等倒空了麻袋里的草，才有些迟疑的去了知青点。 有些话不问清楚，他怕晚上睡不着。 只不过，谢琢还没走进知青点的大门，就听到有人比他还着急的抓着徐言手在问话。 “小徐知青，你真要嫁给谢老三？” 听声音，是村西头王二麻子他妈——钱英秀。 她来干什么？ 谢琢皱了皱眉，本来想走，但，还是想听听徐言的答案。 徐言看着面前没见过面的婆子，死死攥着自己的手问中午的事，还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话是她说出口的，她也确实想嫁给谢琢，所以也就没什么犹豫的“嗯”了一声。 应完声后就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后就听见钱婆子猛地“呀”了一声。 徐言还以为她这动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赶紧低头朝地上看去。 什么也没有。 只看到了面前婆子的布鞋，鞋尖上补了好几个补丁，但好像补丁也破了，露出大脚趾头来。 “小徐知青啊！” 钱婆子一脸“你完了”的表情，往桌子上拍了一把，然后再次伸手拽住徐言的手，力气大到徐言想挣都挣不开。 就听见面前的婆子说，“不是婶子我在你面前说他坏话，是真的这个谢老三嫁不得啊！” 徐言：“？” 徐言动作一顿，没再继续抽手。 脸色却是一点点沉了下来，还真没见过多管闲事，直接管到她家里来的。 “我看你刚来青山大队没多长时间，所以不了解谢家的情况，”钱婆子说。 她嗓子粗，说起话来声音也大，不仔细听都感觉是有人吵起来了。 “什么情况？”徐言看着她。 “这事我们青山大队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们这些来了没多长时间的知青们不知道。” 钱婆子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故作神秘，又冲徐言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这话可不能被其他人听了去。 可她也不想想，既然青山大队的都知道，还有个屁的秘密性可言。 再说了，夏天天热，人很容易出汗。 村里的婆子们一两个月不洗澡是常事儿，有些邋遢的一年也就洗个几次，钱婆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洗一次，靠过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很浓的汗味儿。 徐言：“……” 徐言被熏的够呛，都想捂住鼻子用嘴呼吸了。 因此她不仅没凑过去，还稍微往后仰了仰身体，就当没懂她的意思，“婶子你说吧。” 钱婆子见她这样，也没再强行凑过去，眼神往院子里扫了扫。 “婶子，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徐言顺着到她的视线往院子里看。 院门大敞着，什么也没有。 “现在整个知青点，就我和你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徐言说。 钱婆子夸张的舒了口气，这才安下心来。 像是真的在和徐言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这谢家人啊，都是被谢家老三给克死的！” 钱婆子说，她眉毛皱在一起，表情丰富，一看就是个常年在背后道人是非，说人长短的老手，“那算命的都说了，谢家谢老三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听她这么说，徐言脸色更冷了，“婶子，你可别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啊，”钱婆子说。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了？”徐言看着她。 “那当然了，”钱婆子说，“就是没人告诉你这些，所以你才以为那谢老三是个好的，想嫁给他。” “哦，”徐言拉长语调应了一声。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没太搞清楚，这个婆子到底来找她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图。 谢琢的仇人？ 见不得他结婚，所以来捣乱？ 如果真是这样，那但凡换个胆小怕鬼的，当场就吹了。 “你别不信，”钱婆子看徐言一点没被吓住，眼珠子一转，又压低声音说，“当初那个算命的都说了，他命硬，但凡和他近一些的人都得死。” 最后一个“死”字，在她粗着嗓子刻意的衬托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徐言在心里哼笑一声。 也不打算继续听她臭气熏天的说这些废话了，转口敷衍道：“真是这样啊，那婶子你也对我太好了，还专门过来告诉我。” 谢琢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早上被他随手插在麦草垛里的向日葵，此时已被太阳晒得蔫哒哒的，叶子都皱着耷拉着，没精打采的。 他就不该过来。 本来还想问的话，在听到这句的话之后就不想再问了。 结果，刚要抬腿走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下一句更气人的话。 “那婶子，你觉得青山大队哪户人家比较适合嫁过去？” 谢琢气的“呵”了一声。 他就不明白了，徐言为什么就这么想结婚。 虽然姑娘家到了年纪是得好好相看人家了，但徐言才18岁，不到19岁，还是个城里姑娘，怎么也这么着急？ 前脚刚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说要嫁给他，后脚就又问其他人，青山大队谁适合嫁？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女知青的话当不得真！ “要我说，还真有个人选，”钱婆子见徐言真被她说动了，老脸上的喜色都快压不住了。 “哦？”徐言眯眼笑了一下。 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一样。 “我从你挑的谢老三来猜，你应该是喜欢比你年纪大一些的吧？”钱婆子问，神色还有些忐忑。 徐言点了一下头。 谢琢下意识就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和徐言的年龄。 他比徐言大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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