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皇娥孤单单地坐在部落外的河边。 太阳落山了,整个天空好像因为失去了太阳而变得沉重起来。河水仍然不紧不慢地流着,把能够卷走的都卷走了,剩下的是永恒的岸。晚风和潜伏在远处的暮霭一同往河边漫过来,不怀好意地要侵占因失去太阳而越来越变得黯淡的这片天空。 太阳沉落了还会升起;玄律傻了,还能完全恢复吗? 皇娥已经面对过玄律那陌生的眼神和令她痛断肝肠的“傻话”。她不能相信这个冷酷的事实,但她又必须面对! 她见完玄律就哭着一路奔来河边,来向河水、天空和大自然的一切倾诉她的悲哀。 玄律失去了以前的全部记忆,对她无异成了一个陌生人。他们以前的所有美好,所有爱恋,所有快乐都等于死去了。 活着的只是玄律的一个躯壳。 渐渐的,皇娥冷静了下来。生活不相信眼泪,既然命运注定要让她承受这一切,那么她就应该勇敢地面对。 她决定用自己的爱去唤醒玄律那沉睡的心,用自己的爱去找回玄律那失去的记忆;纵然不能够成功,她也甘心情愿用自己的爱温暖玄律一生。 爱情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但皇娥却没有了让她创造奇迹的机会:当附宝由桑婷和芬琯陪着来到河边,见到皇娥时,皇娥面临的却又是一个更为艰难的选择。 附宝当然知道皇娥是玄律心中最重要的爱恋,也知道皇娥是这样对玄律情真意重。她理解,皇娥的痛苦绝不亚于她的痛苦。 正因为这样,附宝不能不来安慰皇娥,也不能向皇娥隐瞒—— 榆罔已经杀死了石疯子。 当附宝从桑婷和芬琯嘴里知道皇娥曾经立下的毒誓之后,她觉得她有责任亲口告诉皇娥这件事;让皇娥在玄律和榆罔两个人之间作出选择——若向皇娥隐瞒,以期让她依然苦恋玄律,那对皇娥太不公平了。 石疯子竟然被别人杀死了! 这消息对皇娥更是晴天霹雳!听完,她盯着附宝的嘴,颤声地道:“真的吗?” 附宝道:“真的,当时小丝也在场……” 皇娥呆了呆,又道:“是不是你们想让我离开玄律,故意骗我的?” 桑婷道:“这关系到你的一生幸福,谁会骗你!可是又怎么能瞒着不告诉你呀!” 皇娥默默地又流下泪来,凄然道:“可是,我怎么忍心在玄律这个时候离他而去呢!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桑婷和芬琯都陪她洒泪。桑婷道:“当初你就不应该发那个毒誓!” 芬琯道:“还说当初的事儿干啥!皇娥姐,你自己要拿好主意呀,要是走了也别不放心,有我和桑婷呢……” 附宝叹道:“榆罔和玄律都是我儿子,按我的私心,我不希望你在玄律这个时候离开他。但你当初有过毒誓,我又怎好为私心让你违背誓言!话又说回来,为了你的幸福,我倒希望你离开玄律。唉,谁知道他这一生能不能总这样子,那不把你给坑了吗!” 皇娥痛苦万分地摇头,泣道:“我别无选择,既然我不想自杀,我就得遵守我的誓言。” 投目附宝,又凄惨地道:“我不想自杀,因为我舍不下玄律,就算他不认识我,忘记了我们以前的一切,但我还是可以看见他的人,还可以自己回忆我们以前的美好啊!我死了,我岂不连他的人也看不见了!” 附宝握住皇娥的手,噙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潸潸而下,道:“对,你想得对。万一有一天玄律恢复了正常,他还可以去看你。如果你死了,他那时该有多么伤心啊!” 桑婷道:“好在你这个时候离开他.他还不知道痛苦。你当初立下毒誓,就应该想到和他有生离死别的这一天。” 芬琯道:“你别再埋怨皇娥姐立毒誓了,当时不也是逼的吗!我看皇娥姐也别太伤心,咱们去和那个榆罔说一说,还可能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不同意娶皇娥姐呢……” 桑婷截声道:“别瞎说了!以皇娥姐的美丽,主动送上门,哪个男人会不乐意要!男人从来不怕老婆多!” 皇娥凄然道:“他不同意,我只有一死了……” 芬琯道:“可也不能怨你违背誓言呀!” 附宝道:“皇娥,你别难过,我亲自去和榆罔说,他一定会答应和你结婚的。我相信,以你的娴淑聪慧,不管嫁给榆罔还是玄律,都能成为我的好儿媳妇!” 桑婷对皇娥笑道:“你现在就叫‘娘’得了!正好榆罔还在咱们部落,不如早点和他结了婚,然后你们双双对对返回有蟜族,反正早晚都是这么回事儿!” 芬琯对桑婷道:“你就能出馊主意,那也太快点了吧?” 皇娥对附宝道:“如果榆罔愿意……我也希望在这儿和他结完婚,再去有蟜族……” 附宝道:“好,我答应你。” 桑婷笑道:“你答应就能算数儿?别人家榆罔不给你面子啊!” 附宝叹道:“除非他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松开皇娥的手,缓缓站起身,又道:“你俩陪皇娥坐一会儿吧,我这就回去和榆罔说。他原来还决定明天早晨返回有蟜族呢,现在看明天是走不成了。” 天渐渐的黑下来。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也明亮起来,她们像太阳离去后随手点燃的灯盏,要为这个多灾多难的人世间投射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光明。 附宝回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正在闲唠嗑儿的榆罔和后土。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巨灵胡和小蕉一帮人把玄律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当然会想尽办法帮助玄律恢复记忆,但愿他们不白费劲儿。 后土看上去明显衰老了许多,但功力好像已经恢复了。由于玄律的不幸,他也是满脸忧色,愁眉不展。 见附宝在火堆旁坐下,后土对附宝道:“皇娥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附宝微微点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 后土道:“我和榆罔正在说,我想起来西王母身边有个奇人叫马师皇,精通医道,堪称天下第一神医,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送玄律去西王母那儿求医。我们不能不想办法……” 附宝道:“让谁护送玄律去呢?” 后土道:“我想亲自护送玄律去……” 附宝道:“不行,万一九黎族听到玄律成了半傻人,趁机来攻击咱们,没有了你座镇就糟了。” 顿了顿又道:“再不,就让榆罔陪玄律去吧。只是不知道西王母能不能给他们面子……” 后土道:“应该不会遭到拒绝。现在玄律和榆罔可以说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了。” 附宝投目榆罔,道:“榆罔,为了你兄弟,你愿意辛苦一趟吗?” 榆罔道:“娘,瞧你说的,我义不容辞!只要玄律能好起来,水里火里,我都敢闯!” 附宝道:“娘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微喟一声,又道:“娘还得跟你说一件事,那个皇娥早就立下过毒誓,说要嫁给杀死石疯子的人,因为石疯子杀死了她父亲英狐……” 榆罔道:“娘,那怎么行呢?皇娥是玄律的情人,我怎么能……” 附宝道:“你别急,听娘跟你说。皇娥是个好女孩儿,娴淑聪慧,又美丽出众,你就能眼看着她自杀吗?” 榆罔一怔,道:“自杀?” 附宝道:“玄律变得那样,皇娥伤心欲碎,你再拒绝她,她怎能还受得住打击!” 后土叹了口气,对榆罔道:“榆罔,你娘说得对,你答应了和皇娥结婚是救她,也是她一生的幸福。万一玄律恢复不过来,岂不坑了她一生!” 榆罔道:“可是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附宝道:“还要啥准备,等我们和皇娥她娘商量一下,就早点让你们结婚……” 榆罔道:“太快了吧?我和玄律从西王母那里回来不行吗?” 附宝道:“万一那个马师皇把玄律脑袋治好了,他知道你和皇娥结婚,岂不很痛苦。你又怎能让皇娥违背毒誓……” 榆罔无奈地道:“我在这儿娶了皇娥,天杏一定会怪我。还有月蝶,我都向她们表露过……” 后土道:“娶了皇娥也不影响你娶别的女子,那些都不是理由。” 脸上泛起一些笑意,道:“想当初玄律他爹娶了你娘,今天你娶了皇娥,咳,天意呀!合该我们两族世代修好,共同兴盛啊!” 附宝附声道:“你火神爷爷知道肯定也会十分高兴的!” 榆罔终于点了头,道:“既然娘和后土前辈这么说了,我又怎好拂你们的意呢?” 附宝笑道:“你有时候就是比玄律听话……” 榆罔和皇娥结婚按后来的话说是倒插门儿,因为新家就是皇娥的家,新房也就是皇娥未出嫁时住的这个典雅芬芳的小屋。 结婚这天,代族长风后宣布全部落大庆,每家比平时多分到了一些肉食。 结婚仪式由后土亲自主持,并担当证婚人,地点是在大母神洞府里举行。参加结婚仪式的都是有熊族的知名人士,巨灵胡、小丝母女等都是来宾,唯独玄律被人领到别处未准参加。 榆罔和皇娥先拜天,后拜地,再拜过附宝、雅禾和后土,便回归皇娥家入了洞房。众人在大母神洞府开大宴饱餐一顿,便散去了。 直到入了洞房,榆罔好像依然在五里雾中,但他知道这一切绝不是梦。可是,这幸福降临得太突然了,一时还难以让他很快适应。 他坐在了塌上,看着小屋的一切,觉得这里就像是曾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他看见了那个精制的竹篮,竹篮里还有几个已经干瘪的梨。心中暗想:这竹篮会是她编的吗?她的手可真灵巧。 皇娥这时端着一个大陶碗走进来,里面是满满的撕成丝儿的肉食。她把碗端到榆罔面前,落落大方地道:“你吃些东西吧。” 皇娥今天显然精心地修饰过,秀发上依然还戴着那两朵结婚典礼时的小红花。小红花是采来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的脸绝对比世上最美的桃花还美丽,因为桃花当然展现不出她的娇羞情态。她淡雅如仙,娇嫩中透出清新,任何人都不会对她的美做出丝毫挑剔。与皇娥相比,慕仙的妩媚,天杏的灵秀和月蝶的娇柔似乎都缺少了一种内在的意韵。皇娥完全可以与嫘祖相媲美,并各擅胜场。 榆罔想过娶嫘祖、娶月蝶、娶慕仙、娶天杏,或者本族内追慕他发疯发狂的几个顶尖儿美女,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娶的美女竟是这个皇娥。 有缘千里一线牵,自己和皇娥真的有缘吗?面对如此美丽的皇娥,榆罔觉得自己并不委屈,至乎可以说是一种幸福。 榆罔没有取碗里的肉丝,而是接过碗放到了榻前的那个木墩上。然后他轻轻地拉过皇娥的一只手,柔声道:“我仍然觉得像在做梦,这一切对我们都很突然……” 皇娥的手微微在颤抖,但却没有抽回去,低着头,连耳朵都红了,轻声道:“你既然不饿,那么你渴不?我去给你端水来……” 榆罔道:“我不渴……” 皇娥道:“你想不想洗澡?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榆罔心想,人家女孩子爱干净,自己怎好说不洗呢。遂道:“那就洗吧。” 皇娥就抽出她的小手,转身去外间的洞府了,把一缕幽香留给榆罔。 他仍然感受得到她那小手带给他的清凉柔嫩,心头不由一荡。 他过来拿起那个竹篮,把玩着,欣赏着,爱不释手。看着里面的干巴梨,心想:她怎么没吃?何至于放得干巴这样? 放下竹篮,他又坐回榻上。发现塌上用崭新麻布苫罩着下面像是好几层兽皮,甚是柔软舒适。 等了半天,皇娥才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来,把小盆放到地上,取下臂弯里的一块麻布放到盆边,对榆罔道:“你洗浴吧。” 她白皙的额头上和灵巧的鼻子尖儿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脸儿更是粉红粉红,樱唇比花瓣儿还鲜艳。饱满的小胸脯微微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刚才端水的用力所致。 榆罔来到澡盆边,对皇娥笑道:“谢谢你了。 皇娥却莞尔道:“我知道我应该这么做。” 说完又走出了小屋,垂下了屋门口的兽皮。榆罔脱光自己,用那块麻布水开始擦洗身体。擦洗着,心中竟涌动起一股亢奋和不可抑制的激情。 他擦洗完,便赤身登塌,把那苫罩卧榻的崭新的麻布裹盖在身上。 也许是皇娥听不到水声了,悄悄进来,低眉顺眼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等皇娥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水,到榻前对榆罔柔声道:“喝几口热水吧。” 榆罔心想,是不是她嫌我嘴臭?便用一条胳膊支起身子,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了,又把水碗递给皇娥,道:“你别忙乎了……” 皇娥接过水碗,又道:“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榆罔道:“你……不觉得应该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皇娥轻轻点头,把水碗放到肉碗旁边,看见了那个竹篮,取过来捧在手里,注视着,脸上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凄苦之色。 她慢慢来到榻前,在边沿轻轻坐下,依然注视着竹篮,道:“这竹篮是玄律送给我的,还有里面的梨……那时我们还很小。他把篮子和梨送给我就走了,一走好几年没回来,我舍不得吃这些梨,后来都变成这样了。” 榆罔道:“有些往事真的很美好,想忘都忘不掉。” 他还能怎么说?在他和皇娥的洞房里,皇娥却说起了她和玄律的往事。这让榆罔觉得像吃到嘴里的肉里突然咬到了咯牙的骨头。 皇娥却抬头投目榆罔,道:“我根本也不想忘。” 榆罔心里一阵不舒服,淡然道:“你还想洗澡吗?不洗就快点儿上来睡吧……” 皇娥却霍地站起,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是嫁给了你,但我绝不会和你睡觉!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是不能睡觉!” 榆罔像是从吃到嘴里的肉里咬到了石头,急切地道:“可你是我妻子!” 皇娥截声道:“我是你妻子,可我就是不能陪你睡觉!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同意!” 顿了顿,口气软了些,又道:“我可以当你的使女,伺候你一辈子,但求你别勉强我!我心里只有玄律,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榆罔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皇娥道:“我要遵守我的誓言,但我又不会背叛我的爱情!” 榆罔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道:“那你别和我回有蟜族了,等玄律恢复好了,你们还重拾旧情吧!” 皇娥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不假思索地道:“你不要我,我就自杀!” 她的话让榆罔觉得比河里的石头还坚硬,看来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出。 这真让榆罔为难了。这一刻,他感到了自己新婚的苦涩,所有的幸福感觉和美好期待顿时化为乌有。 夜幕降临了,树林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出于对夜的恐惧还是怎么的,偶尔远处传来的兽吼也是这样的压抑。 桑婷领着玄律终于在这片林中空地上站住了。他们周围是幽暗的树林,而脚下却是柔软的草地。 桑婷对东张西望的玄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领你来这里吗?” 玄律投目桑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根本也不知道你是谁。” 桑婷道:“那我让你跟我来,你就跟我来?” 玄律道:“我为什么不跟你来?” 桑婷叹了口气,又道:“你真的很听话!我告诉你,今天是皇娥,也就是你以前的情人和别人结婚的日子!” 玄律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皇娥……” 桑婷道:“好吧,就算你谁也不认识,你是新到我们部落的陌生人!现在,我就要和你认识一下;我叫桑婷,我想做你的情人!在这儿,就现在,我想把一切都交给你!” 说着,快速脱光自己,展露了一具丰满白皙、凸凹有致的胴体。虽然是在这幽暗的林中,但这具胴体的魅力也让那晚风为之迷醉。 桑婷又往玄律面前踏上几步,几乎要撞上了玄律的身体,伸出双臂勾住了玄律的脖子,笑道:“你看,我都脱光了,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玄律当然有正常人的情欲,但却像不知道欢爱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之后,他所能做的一切除了本能反应就得靠现学。 玄律好像是在克制着自己,想伸手去摸桑婷的双峰,却又放下手,道:“你想让我把你怎么样?” 桑婷道:“你快脱光衣服,抱我,亲我,然后你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玄律道:“抱你、亲你为什么一定要脱光衣服呢?你为什么要让我抱你、亲你?” 桑婷道:“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你!” 玄律道:“什么是爱?” 桑婷急了,脱口道:“爱就是……冲动!我对你有了冲动!明白没有?我因为对你有了冲动所以需要你!” 玄律道:“冲动是什么?” 桑婷更急了,道:“冲动不是什么,冲动就是冲动!” 玄律怔了一下,喃喃道:“冲动就是冲动?”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冲动就是冲动呢?” 桑婷绝望了,猛的一推玄律,气道:“你走吧!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玄律呆呆地看了一眼,轻身慢慢离去,嘴里兀自喃喃自语:“她怎么回事?冲动还就是冲动,就不能是别的?” 桑婷气得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哭道:“玄律,你怎么变得这样啊!呜呜!人家想和你重新开始都不行啊!” 旁边有人朗声道:“哭也没用!他已经傻得不可救药!” 桑婷一惊,猛的站起,意识到赤身裸体,又羞又气又急,双手护胸,,叱道:“无耻!下流!混蛋!” 转身想去捡衣服,但却被这人抱住,她抬手便打,但打出的手又被抓住,急道:“你放开我!我杀了你!” 这人微微一笑,道:“你应该彻底对玄律绝望。而我难道不是你最佳的人选吗?别犯傻了,你很快就会变成老太婆的,还是多为自己以后想想吧!皇娥已经嫁人了,你还傻乎乎的迷恋那个傻瓜,亏不亏呀!”说完搂紧便亲…… 桑婷在这人强有力的搂抱下,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抑或她不想再挣扎。 这人终于吻住了她的香唇,进而连双峰也被攻占,直至溃不成军,成了俘虏。 胜利者赫然是—— 轩辕少野! 芬琯在皇娥和榆罔结婚三天后,知道了桑婷成了少野的情人,所以这天早晨便来皇娥家见皇娥。 皇娥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新房的榻上垂泪,见芬琯闯进,急忙掩饰地拭泪,强颜笑道:“你怎么来了?” 芬琯见皇娥脸上犹带泪痕,惊讶地道:“你怎么了?” 皇娥再忍不住,泪水又扑簇簇流下,道:“我一直不和他睡觉,他很不开心,连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芬琯道:“那怎能怪人家,你已经是人家妻子了……” 皇娥道:“但我心里只有玄律!我就是死也不能和他睡觉!我记得我和玄律说过……” 芬琯道:“他人呢?一早儿去哪儿了?” 皇娥道:“说是去找后土尊伯和他娘,商量护送玄律去昆仑山求医,也不知是真是假。” 芬琯道:“不管玄律能不能恢复,我都会守在他身边伺候他!不像有的人——我不是指你,我是说桑婷。她已经做少野的情人了。” 皇娥一怔,道:“真的?你没搞错吧?” 芬琯忿忿地道:“我昨晚去找桑婷,正碰上她和少野搂在一起亲热呢!我转身就走了!并发誓以后再不理她了!” 皇娥幽幽而叹,道:“也不能全怪她……” 起身过来,拿过那竹篮递到芬琯面前,凄然道:“你替我保存着吧,我迟早会随榆罔离开的,带着不方便,更怕弄丢了。如果玄律有恢复那天,你别忘了怎么想法儿,也往有蟜族给我捎个信儿……” 芬琯接过竹篮,含泪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像你一样对玄律好,永远也不离开他。” 皇娥又从竹篮里拿出两枚已经干瘪的梨,紧紧地捏在手里,泣道:“我带着这两个梨就行了。看到这梨,我就会想起和玄律在一起时的一切……” 话音刚落,雅禾一头闯进,急道:“皇娥,快点收拾一下和榆罔走吧……” 皇娥一惊,道:“去昆仑山还用我去?”转忧为喜,笑道:“太好了!我又能和玄律在一起了!” 雅禾道:“不是去昆仑山,是去西陵族!西陵族派人来求救,说荤粥族请了大批高手要攻占西陵族,十分危急!后土和附宝决定让榆罔前去解围,你也跟榆罔同去,完了你们就返回有蟜族……” 皇娥急道:“那谁护送玄律去昆仑山?” 雅禾道:“还没定呢!快走吧,榆罔和西陵族的人,已备马等在大母神洞府外了。” 皇娥看了看芬琯手里的竹篮,又看看自己握在掌心的两枚干梨,道:“带上这两个干梨就行了……” 雅禾突然搂住皇娥,流泪道:“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皇娥也哭道:“我知道……”声音哽咽,泪飞如雨。 芬琯在旁也陪着流泪,道:“皇娥姐,得空儿你就常回来看看我们……” 皇娥离开母亲,又和芬琯拥抱而泣,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只因我人走了,而我的心却留在这里!” 不知道是怕皇娥伤心还是怎么的,当皇娥陪同榆罔和西陵族来求救的云鹤子跃马离去时,送别的人中却没有让玄律露面…… 玄律本无需露面,只因他已被皇娥装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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