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看不到另一个“林川”了。</p>
那么，活下来的，到底是哪一个林川呢？</p>
他好像……</p>
连自己都说不清楚。</p>
林川抬手捏了捏拳头。</p>
他突然有一种，很新奇的感受。</p>
就好像……</p>
真正意义上的重生？</p>
他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关于“灵魂完整度”的概念。</p>
一种只可意会，却无法形容的感受。</p>
他目光转落到迷你许愿池中的青红太极和太极图中的两块无痕石上。</p>
倒也没伸手去取，而是突然在心底问：</p>
“以我现在的灵魂完整度……”</p>
“其实已经可以重回死罪之城了吧？”</p>
这心底的发问，自然是在问炁。</p>
按理说，炁应该还在沉睡。</p>
但此刻，脑海却突然响起，那虚无缥缈的声音：</p>
“你已经到了这里……”</p>
“还回什么死罪之城？”</p>
是啊。</p>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p>
死罪之城？</p>
林川突然觉得，死罪之城的任何秘密，都不重要了。</p>
就在刚刚，伴随着灵魂完整的感受。</p>
他脑海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p>
他在这杀戮游戏中所经历的一切——</p>
世界主权秘境。</p>
他目睹武井夏奈的向死而生；</p>
第一次转职和天罚。</p>
他的火球融入生死太极，自己也亲自死了一次。</p>
而后，领悟“生”与“死”；</p>
死罪之城进化游戏。</p>
当时深处其中的他没有懂。</p>
但就在刚刚，纯粹的意识海中。</p>
他理解了那场循环游戏的意义——</p>
旨在让他领悟，“时”与“空”。</p>
而这些……</p>
正对应了天碑上的四个字。</p>
最后一个字，逆。</p>
彩色宝箱秘境。</p>
他感受了，一念生，一念死。</p>
初步感受过，虚幻与现实。</p>
而就在刚刚……</p>
他又领悟了，逆转生死、逆转虚实、逆转时空的那个“逆”！</p>
到这里。</p>
就好像，一条安排好的道路。</p>
他按部就班地，走到了这里！</p>
时，空，生，死，逆……</p>
天碑上的五个字，准备齐全！</p>
这本应该象征着，某种圆满。</p>
可林川，却莫名地，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p>
恐惧于……</p>
自己走的每一步……</p>
所经历的一切……</p>
似乎都受着某种指引！</p>
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p>
自己所谓的人生……</p>
似乎全在杀神布局之中！</p>
他……</p>
只是一粒棋子！</p>
更更可怕的是——</p>
他之前所以为的一切。</p>
在这个时候，似乎都被颠覆！</p>
包括……</p>
卓开天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p>
真如卓开天所说，是像刘秀和王莽一样，是位面之子对抗穿越者，要将历史拉回原本的轨道？</p>
是杀戮游戏，用来针对杀神的一枚棋子？</p>
林川之前，真的是这么认为的。</p>
他认为……</p>
是杀神要成神。</p>
杀戮游戏在阻止。</p>
可现在……</p>
他突然恐惧的是……</p>
杀神和杀戮游戏之间……</p>
到底是什么关系？！</p>
真的是，他以为的，敌对？</p>
杀神……</p>
他真的只是一个失败的成神者？</p>
他真的是被杀戮游戏囚禁在死罪之城？</p>
包括，他至今想不通的一个点——</p>
之前，从彩色宝箱秘境中出来，经历的那场，毁天灭地的恐怖天罚。</p>
当年的杀神……</p>
他没有天碑绑定全体生灵，究竟是如何度过的？</p>
此刻，林川甚至怀疑……</p>
天碑……</p>
真的是绑定了他吗？</p>
炁……</p>
所谓……独立的神性？</p>
他真的值得信任吗？</p>
一念之间，林川目光怔忪。</p>
他所以为的杀神对决，到底是和什么东西在对决……</p>
这一刻，林川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p>
直到脑海响起一道声音。</p>
炁的声音。</p>
此刻竟比之前的虚无缥缈，显出几分真实感。</p>
“不要再想了。”</p>
“不要陷入怀疑主义。”</p>
林川果然回神，不再想了。</p>
他闭了闭眼。</p>
片刻后，又缓缓睁开。</p>
他又捏了捏拳，再次感受那种，灵魂充实般的奇妙感受。</p>
只是这一次，他捏成拳头的手臂，微微摆动了一下。</p>
而后……</p>
他突然用一种平静得惊人的声音，主动问炁：</p>
“之前在大千学院……”</p>
“你给了我一种独特的视角，让我看到了，所有生灵身上的‘线’。”</p>
“当时我看向自己，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线’。”</p>
“你说是因为——”</p>
“就像人无法举起自己一样。”</p>
“所以我，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线’。”</p>
“看不到……”</p>
他轻声琢磨这三个字。</p>
而后终于又平静道：“真是如此吗？”</p>
“还是……”</p>
“不能给我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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