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国舅答应下来,手指缝里放掉几个小丑陪大殿下玩耍,不过如此。
上官知一张嘴,就把两个人本来地位揭露。
“反贼安敢猖狂!”柏有跳起。
“逆贼安敢露面!”邹实大骂。
随后,两个人对着西宁王一跳,不是跳到王爷面前,转个面庞对他,高喝道:“王爷锄奸趁早!”
邹实如实的拎不清,再加一句:“西宁王!尔坐视否?”
西宁王差点没乐出来,这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想坐视就坐视,要是一高兴愿意睡着看,就睡着看。这二位刚才倒人模狗样,上官公子一出来,这是剥了人皮现出狗皮后的面容?
旁边有侍立的人,走过两个来面无表情:“军机重地,不许喧哗!”
柏有、邹实讪讪的后悔上来,也后怕上来,他们是来说服西宁王驱逐上官知,是皇上眼中巧言舌辩之人,万一今天触怒西宁王,反而让他先撵走,回京去可交不了差。
说一声得罪,坐回去总有些灰溜溜模样,对上官知瞪着眼,眼珠子不停,不知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上官知鄙夷。
论起来二位殿下,强的是大殿下,他参政数年。弱的是二殿下,他刚到参政年纪,崔家一直试图让他封王的同时封太子,二殿下让耽误,京乱前没有参政哪怕半天。
但论起来二位殿下人马的强弱,大殿下的心腹都是这样的小喽啰。二殿下背后是益王,让人不能轻视。
这不,搭眼一看柏有、邹实就是说客,但随便一撩拨,就跳脚王爷书房。
呀呸,这样的人只能送死来的。
小厮送茶上来,上官知接过茶水,漫不经心的喝着,等着这二位能有个漂亮的发难。
如果不发难的话,那自己只能再撩拨他们一回。不然,岂不是闲着难过?
让二位大人空空的来,不带一点儿伤痕回去,岂不是对大殿下的失礼?
一碗茶没喝到一半,外面又有通报:“益王府谋士苏渊、沈就、严子英、汪越奉二殿下之命,前来问候王爷。”
西宁王对上官知不易觉察的一瞥,这四个里可有两个名动天下,益王府花了不少力气弄到府中,好吃好喝好供养。你嫌柏有、邹实不过瘾,这回给你几个厉害人。
也说声请,苏渊、沈就、严子英、汪越四个文人进来。
“见过王爷。”
四个人行礼的时候,柏有、邹实满面紧张。让人随意的看看,就知道他们和上官知不一路,而官袍在身,还用猜来历吗?
四十多岁模样的苏渊笑了笑,先看上官知:“这位虽是少年,却神采动星辰。莫不是上官国舅的公子,我家王爷的爱婿知公子?”
柏有、邹实就更紧张。
西宁王微微一笑:“是啊,这就是你家王爷的爱婿。”最后几个字咬重些。
上官知对他偷偷的抱怨下,退亲的话不是承诺过,未来舅父就不能宽容一些。
虽然,上官知不抱指望。
西宁王府是怎么对女婿的,看看自己的未来岳父楚云期就能知道。
赶快起身。
这个“赶快”,为的是西宁王。
对苏渊正色道:“正是上官知!敢问这位是舌辩大江南北的苏渊苏先生?”
“正是,上官公子在这里,国舅……”苏渊单刀就要直入。
上官知打断他:“国难当头,苏先生带着三位先生,莫非是来投奔我的吗?”
弯腰就施一礼,欢喜莫明道:“好呀好呀,我若得先生们相助,国贼指日可除。”
让抢走话头,苏渊脸色难看一下,就紧紧跟上:“不知公子说的国贼是?”
“现在京都狼子野心的大殿下元承设!现在益王府搔首弄姿的二殿下元承策!这两个人,当今国贼!”上官知掷地有声。
柏有、邹实又跳了,官袍袖子挥来舞去:“胡说!怎么敢骂皇上,这是杀头诛九族的罪名!”
苏渊、沈就、严子英、汪越四个人露出嘲笑,都看出京都来的人,不中用。
苏渊也不理他们,径直问上官知:“敢问国舅在哪里?”
“你找我父亲有事情?”
“公子,敢问太子在哪里?”
“你找太子殿下有事情?”上官知针锋相对。
“公子,敢问先皇遗旨在哪里?”
上官知咄咄道:“在益王的眼睛里!你问问他,他敢说他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他敢说他不知道!”
苏渊摊开双手:“这么说,公子一样也拿不出来喽?”
“你不配看!”上官知嗤之以鼻。
苏渊笑容加深:“我不配看是小事,天下人看不见是大事!公子,你一没有国舅出来澄清,二没有太子傍身,三没有遗旨在手,在天下人的眼里,你才是国贼!”
柏有、邹实接着跳:“是啊,你满门国贼!”
苏渊猛的回身,眼睛瞪起来:“咄!秀才说话,童子噤声!”
柏有、邹实两个人呆呆解释,争着报家门:“我是前科的进士,”
“我也是前科中的进士,”
“我们不是童生。”
益王府来的另外三位,沈就、严子英、汪越笑了起来。西宁王也笑了笑。
柏有、邹实在这笑容中恍然明了,原来骂自己呢。气不过,仍要嘀咕一句:“我们帮着你呢,笨了不是,你不要帮手吗?”
苏渊懒得理会他们,难怪王爷要拥立二殿下,京都那位手下都是这等货色的话,这天下他坐不住。
重心,还是上官知。
“公子是王爷的爱婿,在这天下人都唾骂之际,只有王爷依然爱重您呐。您不如随我们回去一起辅佐王爷,等到二殿下登基以后,还您满门荣耀。”
上官知才不会同他说大名郡主和二殿下搔首弄姿,他怕别人误会,他分心在大名郡主身上。
他上官知的一分一毫心思,都只在复国、太子和楚姑娘身上,没有功夫看别人。
如果这四位愿意投诚,也愿意花点儿心思给他们。
所以不提大名郡主,怕提起来,益王府还以为自己有多在乎,郡主一喜欢,和二殿下一刀两断可怎么办。
他巴不得一对男女早结连理,早开并蒂,赶紧的脱了衣裳上床。
他回苏渊:“国贼不是天下人的口中可以定论,只有忠臣是判官!如今益王明知道大殿下篡位却隐瞒天下人,他有什么资格说国贼!你们更没有资格。烛明一室,月明天地,先生们都不是抱负浅薄之人,我上官知随时恭候各位前来助我。益王,我也恭候!”
西宁王一乐,都挺皮厚,都挺黑。但本王的书房,是给你们招揽人才用的?
地主在这里呢。
轻咳两声:“下马威使完了,就请坐下来吧。”
上官知、苏渊等人坐下来。
椅子就两侧有,苏渊等人没有进来以前,上官知占据一侧,柏有、邹实占据一侧。
苏渊等人才不会坐到三品官袍的下面,刚才点明上官公子是王爷爱婿,他们坐到上官知的下首,并不失身份。
柏有、邹实面上红一下白一下,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西宁王目视这三批人,笑容可掬:“上官公子,据他们说,你是国贼?”又问苏渊:“据说,你们也是国贼处出来的?”最后看柏有和邹实:“二位大人在他们嘴里也与国贼有关。”
好生的忧愁:“这叫本王如何是好?你们到底谁是贼?谁又清白?”
“他,他!”
柏有指上官知,邹实指苏渊四个人。
上官知好似对空气,不屑一顿的眼神都不愿意给。苏渊等人露出讥诮。
西宁王笑道:“本王不能分辨,这样吧,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办,请来本地父老乡绅,你们各显能耐,由本城父老乡绅来判定吧。”
端起茶碗,这是送客的意思。
柏有、邹实一对老实人,起身道:“告辞,明日再来拜访。”一看,对面坐的五个人纹风不动。
柏有、邹实脚步滞住,他们不走打算说什么?
后悔时,已经晚了。侍立的人有一个过来带路:“二位大人请。”柏有、邹实边走边回头。
直到他们走出院门,余下五个人还坐得挺好。
西宁王把茶碗晃晃,没有人搭理他。
把茶碗放桌子上磕出一声“当”,再举高晃晃,没有人搭理他。
王爷只能明说:“本王要歇息了,有话明天再来说可好?”
苏渊等人只能说告辞,不然就和王爷呛上。上官知低头往椅子下面看:“咦,我的东西掉了?”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西宁王黑着脸:“你要说什么?”
上官知笑容满面:“楚姑娘说,到了这里,凡事只能由舅舅当家。”说完,欠身深施一礼,缓步后退到门外面,候着竹帘放下来,才转身走开。
帘内,西宁王笑的自我陶醉:“这话是外甥女儿说的,这话说的不错。”
天不到一更,不是睡的时候。西宁王对母亲房里走去,打算把外甥女儿的这句肺腑之言说给父母亲听,让他们也喜欢喜欢。
走到房外,听到老王妃笑声出来。再听,铁氏和楚云期在里面,绘声绘色说着什么。
“长江的水,一望无际,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后来有了芊眠,带着她去看,芊眠也喜欢……。”
西宁王不无欣慰。
铁氏归宁的这些日子里,对楚云期的反感一天天减低。
原来他没有功名的空闲岁月里,和妹妹到处游玩。这不,能说好些地方的风土人情给母亲解闷,有时候老王也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老王不想捧场。
他走进去,对楚云期有点儿好看脸色,把上官知学的那句话说出来,老王妃果然喜欢。
铁氏却道:“来的人真叫苏渊吗?”
“是。”
“是不是高高的个子,看着还挺斯文,面皮也白净。”
“是。”西宁王道:“怎么,你们认得他?”
铁氏对着楚云期笑,西宁王的眼神放到楚云期面上,楚云期为不多得罪舅哥,说了出来。
“他自称辩过大江南北,那一年到我家,输在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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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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