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宣府关城,西宁王打发人给儿子铁权送信,对他说下,随即,就一直不再停留返回西宁。
这是离居庸关最近的一道关城。
到此,一半为家人一半为王爷职责的巡视结束。
居庸关他会去,但不是今天。
……
蒋山让人背回来,满身是血,犹在往下滴着。
上官国舅见到,用手指自己木屋:“快扶他进去上药,别惊吓到太子。”
“堂姐,跟公子去的人受伤了。”
坐在门最近地方的楚丽纹已看到。
楚芊眠的心提起来。
近几个月里,整个山林外的内乱达到一种极致。这场由安巴率先发起的内乱,先是在小部落中互相吞并,再就由吞并后的中等部落影响到较大的部落。
上官知借机暗中射杀不少去过京都的人。
这笔账目,都算在安巴头上。谁叫他最近崛起最快,抢劫别人部落又最狠。
他如今是三百战士加上老人、女人、孩子近一千人的中等营地,帐篷宽敞而温暖。
总打总杀不是办法,除去复仇,还有一种方式叫结盟。
上官国舅为太子早日还京着想,和大家商议后决定,他们需要这种结盟。以确保专心的打内战,而不会再有女真进犯之忧。
同时,也不会忘记还有一些人,一定要复仇的那些人。上官知终日忙忙碌碌在外面,为的就是打探名单,一一的还击。
这种打探不需要老王,总是上官知原先的一行人轻骑而行。
蒋山是其中最轻捷的那个,或者说逃跑最快。他受了伤,那上官公子呢?
楚芊眠当他的求婚不真实,但听到上官知遇到危险,一定要弄清楚。
出门去,得带上太子。
自从发生“不给睡觉的舅舅”事件,太子愈发离不开楚芊眠。
外面在下薄雪,还不是太冷。
楚芊眠给太子加件厚袄子,脑袋上扣大皮毛帽子。太子高兴了,一般这种打扮是带他到门外玩耍。
但是帽子摘去后,面前那不是“不让睡觉的舅舅”吗?太子小脸儿黑黑。
大人顾不上管他的孩子气,楚芊眠忙着问:“怎么了?”国舅倒是看看太子会不会怕流血的人,见他只顾着对自己生气,对他笑笑,也继续听蒋山说话。
“安巴那白眼狼!公子刚到莫拉尔部落,还没有说结盟的事情,就让安巴带人围住。莫拉尔部落只有五十个人,没有安巴人多,公子让我回来搬兵。”
“快去!”楚芊眠厉声道。
老王慌了手脚的模样,楚云期也一样,齐声道:“我去。”
蒋山对她怀里的太子看看,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楚芊眠喝道。
她火气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呢,你还遮遮掩掩。
“安巴说,一定要让楚姑娘前往。这坏蛋近几个月又打听咱们的兵马两、三回,只怕又认为咱们没有人手。”
这一回,却是有人手的。
老王断然道:“给他瞧瞧老夫的威风!”
“我去!”
楚芊眠亦道。
以俞太傅为首,文官们异口同声:“使不得,太子离不开你。”
楚芊眠转向上官国舅:“国舅,你们打的也是我的旗号。您出面,不如我出面。您也说过,您见过的使节多,说不好有认识您的人。”
上官国舅来到以后,大家商议过,换统帅要解释,而且会引出新的疑心。
在别人的地方,能不让人往京都逃出来的人身上想,那就最好别想。
一直扬威的,还是楚姑娘。
楚芊眠再看向父亲和老王:“安巴多疑,他不止一回起疑心,多蒙外祖父和父亲赶来了,一举让他去了这疑心吧。所以,我得去。我以前就震吓住他,如果我还能的话,就不用杀人流血,让他继续为咱们所用。”
低头,这才看到太子又和国舅生气呢。笑着把太子小噘嘴儿抚平,对他道:“稷哥大了,如果可以,让他也去。如果不能,让他哭会儿吧,公子一行人的性命是大事,我得去。”
老王和楚云期又一次同时问出:“安巴有多少人?听说只有三百个人能打。”
“三百左右。”蒋山回道。
老王一摆手,让女婿不要再抢话,傲然地道:“我护送太子走这一趟。”
“哎呀,老王,千金之子坐不……。”俞太傅叫苦连天。
老王沉声道:“太傅,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可知道我铁家的儿孙个个不弱的原因,你曾问过我,我女儿武艺出众从何而来?”
略提嗓音,木屋里震震有回声。
“这是打小儿就习练而来!”
俞太傅吓得半死:“小心惊吓到太子!”
再看太子,见老王昂首怒目,他觉得有趣,稷哥格格笑了起来。歪着个脑袋,似乎在等着再看一回。
老王得意的笑了:“我的孙女儿,怎么能是一般人可以相比。她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么会怕?”
他有五百人,清一色的精兵。老王慨然请命:“既然我的孙女儿要去,既然一定要我的孙女儿去,老夫是保驾之人。”
国舅是另一个想法:“这几个月里,知儿来来去去的,虽然他做事小心,但如果让安巴盯上,如果他请楚姑娘去,是调虎离山之计?那太子殿下跟着楚姑娘和老王,反而是最安全的。”
“哎呦!”
俞太傅又叫一声,这一声是了悟。
“给太子殿下穿暖些,还有我们帮不上忙只会捡东西的,就不去了。”
由国舅的话,随时就到生死临别。太傅倒头就拜:“若你们回来,我等殉国,请安葬我们。”
国舅一开始也不同意太子下雪天出门,忽然想到了就说出来,也只是推测的说说,太傅当了真,就闹出这几句。国舅眼圈一红,双手扶起太傅:“这里是天险,我们走了,你们封死通道就是。”
太傅这才想到:“对对,我们把石头多压上些。你们不回,决不挪开。”
当下都去准备,快去,快救回上官知,也快回。
一个大藤筐,外面缝着皮毛。
这一圈皮毛在最外面,至少要起到防水的功能。
楚芊眠想到三国上写的诸葛亮破藤甲兵,藤甲用桐油浸泡,刀枪不入,入水不沉。
这里没有桐油,动物油却很多,可以涂到皮毛上。又怕动物油涂多了,筐好似野兽的诱人点心。
虽没桐油,却有很多含油的种子。比如松子,这里产量很大。
按制造菜油的压榨方法,把植物油制作出来,把皮毛浸了又干,干了又浸。
不敢说刀剑不入,也有一定的坚固性。
里面是好几层的布套,还有小被子,是个长圆形,一周岁的稷哥蜷缩着可以睡下来。
有小被子,也装两块小点心在布包里,还有两个果子给他玩,也可以吃。
这个背在身前,光看着就辛苦。
上官国舅想到上官知说过的楚姑娘事迹,其中有一条,就与把太子背着还是负在身前有关。
背着,比负在身前轻松的多。
人的背上,力气会大些。
而负在前面呢,楚姑娘年纪也小,上官知曾担心把她坠得不长个子,可怎么办?
楚芊眠对他说了一番话:“我小的时候,父母亲就带我在家乡附近游玩,我们那里山清水秀,经常过丘陵地带,出没的有野兽。父母亲在集市上肯背我,唯独在这样地方不肯。我问过,父亲说,如豹子这类的野兽,会一跃而把背上的叼走,还是抱在身前最安全。”
上官国舅暗暗点头,一定要把这个姑娘娶进门,她小小的年纪,却见识多和心思明。所以她才能把太子照顾的很好,是上官氏一门的大恩人。
太子进去很喜欢,他觉得是玩去了。小手放到小嘴唇上:“嘘,不说话。”
“稷哥真聪明。”
楚芊眠夸得太子格格笑,坐进去以后就不再说话。
上面的筐盖留出缝隙,不会闷着太子。
铁氏帮忙扶着,楚芊眠上了马。吕胜第一个跳过来,手点鼻子:“妹妹,我走在你前面,你放心,有我在,决不让你后退一步。”
楚云期与他并肩。
铁氏在女儿马后。
左边楚行剑、楚行斧,右边是没改名字,叫楚刀豆楚枪豆的义妹两个。
小郡主、张春姑送行,为她们闭目祝福。
老王点兵,国舅随行,楚芊眠带去吉沙阿奶,说不定能劝下安巴。三个已骑马的小姑娘: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陪着吉沙阿奶,一起去了。
在路上,上官国舅更看出楚芊眠对太子的用心。
太子在暖和的筐里,大袄子穿不住。小解时屡屡抱出来,说不好会冻到。小解呢,是皮毛缝成的小袋子。
皮毛多,用过就扔。
大的呢,是皮毛缝成的小盆,用过就扔。
他吃点心吃果子弄脏筐里,把他裹上大袄子抱出来,把筐内套揭一层出来,换一层新的进去。
走的时候为柔软,套了很多层,即使不换新的,也还暖和。
一个出行的筐想的滴水不漏,上官国舅暗暗赞叹不已。
这个姑娘,上官家要定了。
他不担心吕胜。
而别说他不担心吕胜,除去吕胜自己,就没有人担心吕胜能闹出花来。
从婚约来说,上官家横刀抢了吕胜亲事。但是,他身边早就有了小郡主,鲁王是先皇一母同胞,亲王待遇膝下无子。
人人都说吕胜运气好,鲁王说不好会招赘他,让他成为鲁王府的小王爷。
吕胜的结果不会差,上官知的求亲更放一层心,上官国舅也是一样。
太子困了,就在筐里睡着。楚芊眠累了,就请母亲到马上,抱着太子倚到母亲怀里睡着。
三个小姑娘困了,和刀豆枪豆骑一匹马上,就可以睡会儿。
其他的人,都是可以马上打盹的主儿。
就这样日夜不停,两天以后来到莫拉尔部落外面。
选好一个背风的地方,楚芊眠把马停在那里,脸往下一沉,颇有威风模样:“让安巴来见我!”
好几个人抢着答应,上官国舅忍不住好笑。
吕胜一举手:“我去传,正好把那小子拿下来!”
老王慌张:“当然我去。”
楚云期因想到岳父慢上一步,没有想到让吕胜抢在前面,也道:“我去。”
老王给他一记白眼儿。
大家没事的时候,重新分析这对翁婿的不和,和后续怎办。都劝楚云期,你为人没的说,但和岳父负气这些年,致使妻子不能归宁,女儿不走外家,这就是你的不对,劝他让一步也罢。
楚云期听进去,对老王拱手,意思我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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