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的另一个小厮石砚蹑手蹑脚走来,傻乎乎问:“刀豆哭啥?她和枪豆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反正你也没有感觉错,我也没有感觉错,刀豆枪豆心里有事瞒着我们。”识墨闷闷不乐。
这就有了伴,石砚也呆呆发愣。
上官知让他们巡逻护卫,倒也不算擅自职守。片刻后,两个人往另一边去了。
……
夫人们沐浴以前,姑娘们回木屋。楚丽纹要和太子玩,让楚大夫人说了几句:“小孩子眼生,你走的近,他会哭的。”又把年长的姑娘交待几句。
大姑娘楚绣纹和二房姑娘楚彩纹都觉得奇怪,这是让她们和这小孩子保持距离?
想不出原因,也照办。拘着楚丽纹、朱细细和韩囡囡老实坐着。楚紫纹和楚华纹帮忙看着。
孩子见孩子亲,太子见到十岁的楚丽纹、韩囡囡,和九岁的朱细细,眼睛乌溜溜的瞅着她们。楚丽纹忍不住扮个鬼脸儿,太子格格笑得很是开心,伸出小手,身子也往前探着。
但是,楚芊眠也不让他过去。哄了哄他,自己仍然坐在床上。
“刚才我说有事请你们帮忙,以后刀豆枪豆煮饭,麻烦姐妹们打下手。”
朱细细挺起小胸膛:“我会呢,吉沙阿奶教会我很多。”韩囡囡、楚丽纹也说会。
走到门外的上官知一阵心酸。
他虽然和这些小姑娘不熟,但知道是家中娇女。如果没有京乱,还是挑肥拣瘦的娇小姐。
刚想到这里,姑娘们看到他,纷纷起身行礼。吉沙阿奶没出部落就见识上官知的身份,在路上知道的更清晰。也起来行礼。
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人小儿,视线看的最低。见到上官知一手抓着一个木头架子,另一只手有只猎物。
木头架子是新摘新编,绿叶挡着,别的人就没有看到。
“我来,”
“我会收拾。”
三个小姑娘跑出门接。
上官知怕吓到她们,手往后一背:“不用,我来收拾。”三个小姑娘认真的道:“真的,我们会剥完整的皮子,公子你会吗?”
大眼睛里清澈见底,反倒怀疑起上官知来。
姐妹们没赶上这毛遂自荐,只是笑着,她们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对。楚芊眠咬住嘴唇,眼圈红了起来。
上官知再次拒绝小姑娘们的请求,让她们帮忙扶着木头架子进屋。三个人卷袖子上手,又用小肩膀扛,小小的活计干得热火朝天。
独自拎来的上官知,哪里需要帮忙?本是拒绝小姑娘们干血腥活,结果,他的胸口又堵块大石。
“放哪里?”三小不知道,卖力的问着。
“放下来,等另外两个送来,晚上放倒在地上,铺上皮毛,给你们当床睡。”
姑娘们一起屈膝道谢。
朱细细拍手:“好啊,有床睡了。”
韩囡囡对前后上下地看:“这屋子真好。”
楚丽纹一本正经告诉吉沙阿奶:“不用再担心潮湿腰腿痛。”
上官知和楚芊眠垂下头。
直到朱细细再次请求:“公子,我们在坏人那里,总是男人打猎,再交给我们。我干得很好,你给我吧。”
她伸出双手,准备接那只如果还活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猎物。
上官知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在她头发上轻轻一抚,柔声道:“不用了,我会收拾。这是我编架子呢,撞上来的。我先送架子,就拿到这里。等下,我出门收拾好再送来。以后你就陪芊眠姐姐坐着说话,帮她分担零碎的活就行。你是个姑娘,不许再干这样的活计。就是你芊眠姐姐,也不许干这样的活计。”
朱细细听懂了,韩囡囡也听懂了,楚丽纹和姐姐们也听懂了。终于有人当她们是姑娘小姐,而且说这话的还是京中贵公子上官知。眼泪,在所有人的眼圈里打转转。
上官知实在不能再看,对楚芊眠说了句:“给她们安排活,交给你了。”逃也似的走了。
没有人跟他抢门,但他夺门而出。
到门外,想到要紧话没问,又回身对吉沙阿奶看一眼,看看床架子,又看看楚芊眠。
炽烈眼神里的疑问,他知道楚姑娘能懂。
楚芊眠回他一个点头,眼神里的肯定,上官知也懂。
这就真的走了,因为他全身骨子里,没有一处不相信她。她的聪慧,她的定夺,上官知没有后顾之忧。
楚芊眠擦干眼泪,装作看不到姐妹们流泪,三个小姑娘都哭出声来。
慢条斯理的分派:“以前是刀豆、枪豆做饭,以后请绣纹姐姐、彩纹、紫纹、华纹带着小妹妹们分担。只做饭就行。洗菜的事情,只能请伯母们受累,分担下来。”
楚丽纹呜呜抗议:“不行,这活儿太少了,我们少干,别人就得多干。”说到最好,她干脆哭道:“公子是勇士,杀敌用的。难道宰猎物吗?难道剥猎物吗?”
“是啊。”朱细细、韩囡囡附合她。姐妹们也随着点头。
和在安巴的部落相比,这些都不是活。有句话说的是,做饭的人,从来不会缺油水。安巴部落里做饭的事情,从来不给她们。
宰杀等吓人的活计,都是她们的。
楚芊眠竭力的微笑,好给一堆泪脸做个示范,哭是不对的,像自己这样才是姐妹说话之道。
“闲下来还有活呢,有好些布匹,要一直做针指一直做衣裳。”
“呜呜,这不是跟在家里是一样吗?”大姑娘楚绣纹哭着说出来。
楚芊眠疑惑:“真的一样吗?”
“扬马。”太子学话。
楚芊眠抱起太子香面庞:“这话说的很清楚。”太子格格笑了起来,他很喜欢被香面庞。
清清嗓子,楚芊眠拿出尊贵统帅楚姑娘的气势,不容怀疑地道:“既然一样,那就干起来吧。现在咱们先把床架子放倒,这是新鲜枝叶,晚上睡着潮湿。三个小妹妹,去屋外把木炭抱进来,记住,不许抱太多,抱伤了力就不许你们再做活。”
三个勤快状出去,每人抱进三、四根木炭。
楚芊眠说她们抱得多了,只许一个人抱两根,因为木炭有小儿手臂粗,又长:“多抱几回就是了。”
韩囡囡犹豫的开了口:“姐姐,其实我会劈柴。”
大些的姐姐们看出楚芊眠心情,把韩囡囡打断:“芊眠姐姐疼你们,快听她的,别惹她不高兴。”
韩囡囡吐吐舌头,出门去,这一次只抱两根柴。
楚芊眠给她一个嫣然的笑容。
“请绣纹姐姐带着,灶下有火,一吹就起,轻轻吹,别弄脏脸儿。”
楚绣纹竭力不哭,尽力笑着:“当我还是去年吗?就是去年,我们在你的指点下,也学会生火。”
二房姑娘楚彩纹也凑趣:“还记得我们去年煮吃食,把园子里树枝摘下来当柴火?”
“咦,这灶上不放锅吗?只生火。”楚华纹道。
“不放锅,把这床架子上湿气熏熏。”楚芊眠放下太子去推窗户,免得热到太子。
“我来我来。”三个小姑娘冲上来。
这就和太子离得近些,三个人堆上笑:“他叫什么呢?”住在一起,是得有个称呼。楚芊眠道:“他叫稷哥,纪律严明的纪。”故意不透露元承稷这三个字。
“稷哥你好。”
太子学话:“几个好。”
“哈哈,他也问自己好。”
说完,三小十分能干,说着:“别烘到纪哥。”把木头架子往灶旁拖:“这就干得快了。”
吉沙阿奶一直没有话计,冷眼旁观着,虽没有楚丽纹对她翻译,也看出这统帅心善。
她一通的比划。
楚丽纹道:“阿奶说,尊贵的统帅楚姑娘不愿意给重活,”说到这里,大家嘻嘻,都显得很开心。
木屋本暖,本就助长开心。
“阿奶说,请不要怪安巴老爷,他小的时候是个最善良的孩子,大了,渐渐变得凶狠。给女人们的活是重了,其实女人有些活不重。”
楚芊眠忙道:“阿奶是这里人,请问这个季节女人有什么能干的话?”
“地就要长东西,都是好吃的,还是药。河里冰已化开,有一只桦皮船就可以叉鱼。这比打猎轻松,女人可以干。”
楚芊眠赞赏地道:“是啊,还是阿奶知道的多。不过桦皮船咱们没有,”
“咱们扎木筏子。”姑娘们见过。
“等野菜出来,咱们就去摘。现在呢,大家都听我的,安安生生的这屋里干活。”
晚上,上官知回来,楚芊眠叫他到身前单独说话,把吉沙阿奶的话告诉他:“接下来就是春天,她的作用不会小。”
“你又学上了,这可怎么办,我会不如你的。”上官知满心里喜欢,却取笑道。
接过太子到怀里,太子认得他,对他复述学的最多的话:“几个好?”
“什么?”上官知:“这是新话,是问哥哥好吗?”
“才不是,哥哥总笑话人,不用问他好。再说他问的是自己个儿好。”楚芊眠说了原委。
上官知飞快低声道:“你看,交给你,我就是放心。我刚还想着怎么称呼他,你却早有答案。”
亲昵的距离之下,这一句明显的讨好更透亲昵。楚芊眠觉出什么,板起脸拒人于千里以外:“太子要睡了。”
“这一句你用得最熟练。”上官知失笑,但是不敢狠招惹楚芊眠,乖乖把太子放到床上,太子揪住楚芊眠衣服,笑脸儿对她:“几个好?”
上官知大笑走开。
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看在眼里。楚丽纹喃喃:“为什么我不能抱抱。”
朱细细小声道:“我知道,这要芊眠姐姐高兴才给抱。”
韩囡囡反驳:“是身份高的才给抱。”
楚丽纹就更纳闷:“芊眠堂姐很喜欢我,不然怎么来救我。在她面前,我的身份不低啊。”
当晚,烘干的三个木头架子上面,放上皮毛,又放上布匹当褥单,吉沙阿奶睡前看了又看,用手摸了又摸。
她心里有数是外人,也看出几个好是个不一般的孩子。不用别人安排,她要求睡到离门最近,离几个好最远的地方。
中间,睡的是姑娘们,离几个好最近的,是知道身份的夫人们。刀豆守上半夜,枪豆守下半夜,以前就是这样,不是特意防着新来的人。
夫人们轮班,加入她们行列。
屋外,另有岗哨,与屋内不相干。
隔天,上官知说木筏做好,天气晴的也好,抱上“几个好”,男男女女都去河边叉鱼。
……
鱼有多少?站河边上看一眼就是鱼。上官知奇怪了,安巴为什么还穷呢?
难道这里鱼不值钱,但至少食物不愁。
吉沙阿奶有些激动的对楚丽纹又说起来。楚丽纹学给楚芊眠,上官知也能听见。
“阿奶说安巴老爷要是不一心想着复仇,找一个好地方呆下来,全族不愁吃穿。”
上官知摇摇头,复仇要钱。
当天大家叉了很多的鱼,幸好柳枝已发,虽不长,也能现编筐装鱼。就地生火,中饭就吃面饼和烤鱼。
把鱼身上没刺的那块给几个好,几个好很喜欢吃。楚芊眠不敢给他吃多,还是以糊糊为主。
吉沙阿奶说起来:“捉驯鹿来,驯鹿有奶。”伯母到来也是好帮手,她们都带过孩子,知道几个好可以添加的食物。
几个好吃得很满意,肚皮鼓鼓的入睡着回去。
鸟儿开始叫,猎物的踪迹多出来。朝阳的坡上,时常见到野猪。上官知严禁女眷们离开木屋。小姑娘们想的掐野菜这些,又落了空。这样的活,由楚大老爷、二老爷、四老爷三个不会功夫的男人承担。
吉沙阿奶教他们认,上官知等人结伴打猎时,三个老爷就在一旁掐菜,送回来吉沙阿奶检查过,小姑娘们争着洗菜,送到灶上做菜吃。
几个好的不一般再一次显现出来,当天摘回来的菜,总是等大家吃过,第二天才给他吃些。
楚丽纹多嘴又问,她的母亲把她又说了几句。
上官知等人太能干了,每天都有大量的猎物回来。宰杀洗干净,石屋里煮第一遍,再送到木屋收拾。
肉多,菜又丰富。大家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先做了一顿饺子,吃得施央等人连呼过瘾。
小姑娘做衣服时闲说话,各种好吃的菜出来,会的直接做,不会的夫人们推敲方法做。
朱细细道:“小炸丸子我最爱吃。”
当天剁了馅子,炸了几木盆的拌菜丸子。给上官知等人缝皮口袋,装炸丸子和面饼当干粮,人人吃得赞不绝口。
小姑娘们也得到小皮口袋,装在身上当零嘴。几个好得到一个小的炸丸子,菜多肉少,啜得津津有味。
楚芊眠每天又多出来一件事,每早拧拧楚丽纹面颊:“不胖,多吃些。”再检查朱细细,又检查韩囡囡,催着她们多吃。
拔高的个头儿跟不上肉,小姑娘们横向发展,别的人也横向发展,吉沙的白头发都似重有光泽。施央说这样不行,让大家可劲儿的操练。带孩子是磨人事情,楚芊眠坚持没有太胖。
天更暖了,不住手做的,是夏天衣裳。
……
吕胜停下脚步,又一回发了脾气:“咱们找错路了吧。”他的火气对着张士:“我可是信你两个月了,今天再找不到,听我的,往女真地方。”
张士手里握着个布条,是文官补服上的一道。樊华认得、吕胜认得、小郡主认得,张士倒认不清,说这是尚书官袍上出来。张士苦恼:“不是你们说有关系,我会说在这里细细的找吗?”
樊华、小郡主垂脑袋不出声。
吕胜还要接着吵,张士一摆手:“有人,不少!”吕胜伏地一听,道:“乖乖,这是上千人。”
“不,五千以内,两千以上。”张士补充。
张村姑一带马,和苦着脸的樊华躲到安全地方。天暖了,小郡主装个往吕胜怀里钻的模样。吕胜和张士带马也退开。
不到一刻钟,一支整齐的队伍出现。都是百姓衣装,没有旗帜,有马,走的不快,不时有人在地上寻找。
“报!不久前这里有人经过,三匹马,不是四个人有重兵器,就是四个人带着半大孩子。”
队伍散开,簇拥而出一个少年,四下里看看:“这里紧临鞑靼地界,不是失散的人,就只能是奸细,父亲让我支援祖父,却也命我沿途救援和防备内奸。搜!”
吕胜皱眉,又给张士加条罪名。都是他,让来鞑靼国。也是他,眼睛比别人尖,石头缝里能找出汉人的破靴子,生出草的土里揪出楚尚书的一道官袍。
自己就傻乎乎跟着他在这里找啊找的,每天都有希望,每天都有失望。直到今天没有找到,反而遇到这一队不知道是谁的人马。
一看就是汉人面孔,吕胜也不敢相信对方。
万一把他们当奸细呢?
万一是京里的内奸准备通敌呢?
这里不是居庸关外,京里的内奸能走这么远吗?内奸这事儿,哪儿不能去呢。
眼看着搜索的圈子越来越大,而他们还不敢跑。四下里石头山坡几无树木,孤零零的两棵树遮不住三匹马的身影。
拼了也罢!
吕胜正要出去,张士的马先离弦箭般。耳边,张士急促道:“我引开他们,你们走。”
长剑若虹,一飞冲天!
对着让簇拥中的少年而去。
沿路经过的人等纷纷阻拦,但一道长剑一个人,飞也似的过了万重山,直扑少年。
少年懒洋洋的,似乎没有骨头。但见到剑光来得厉害,陡然大乐:“哈哈,激出小爷我的斗志来。”一抬手,一把黝黑铁枪到手上。
“当!”
一声,两下里交锋,张士没讨到好,少年竟然没输。
“咝……”
吕胜正要抽口气,又让人抢了,樊华先来口凉气。
“你舌头生病吗!”吕胜横眉,你们俩还没有躲远?
“胜哥,张爷像是要输。这可怎么好,张爷的功夫可不弱于你。”樊华见多已经识广,满面焦急对张村姑道:“再近些,如果张爷输了,胜哥没有帮手,咱们躲不过去。”
吕胜心里烦的就是这件,让说出来,怒目而视:“不要你管,你能中什么用!背你的子曰去,说不定一会儿装个秀才能捡回命。”
樊华有些骄傲:“论语我已背完,小郡主说如果有本书,我可以学别的。”
吕胜早扭过头为张士撩阵。
全神贯注中,直到背后一阵马蹄声,另一队把他们搜出来:“小爷,这里也有,撵出去撵出去!”
少年更来精神:“还是这样功夫吗?小爷我一起会会。”长枪推足风势,风火轮似的,对着张士砸过去。
这已经不是枪,等于战车碾压那威力。
张士剑法虽高,却走轻灵吐凌厉,当不起泰山压顶。往后就退,心中盘算怎么大家脱身,吕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门道来了,张爷退下,让我来会他!”
花枪一指,打马过来。
张士骇然,真的假的,难道吕小爷一直隐瞒功夫?
樊华和小郡主乐了:“好啊,你一直没有输过,好啊。”
少年撇嘴儿:“胡吹大气。”收枪不收势,原势子上再加力道,呼呼巨响里,平地似起大风,对着吕胜砸来。
小郡主倒想看个热闹,可是吓得闭上眼。吕胜不眨眼睛的看着,见枪势到面前,花枪随意般的一点,正中一点,这一点正破大枪。
少年收枪连连勒马,胯下马后退好几步。
少年惊骇了:“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家枪法的破绽。
吕胜笑得不怀好意:“你是西宁王府的什么人?部将?”胜哥仰天长笑,笑声一收后,一字一顿地道:“你可知道我江南吕家的花枪,单破西宁王铁家的大枪!”
“江南吕家?那贪财市侩的吕家?”少年鄙夷中傲然:“小爷我听说了!你吕家这般胡吹大气过。小爷本想去找你,不过哪有功夫给蝼蚁。”
收枪重摆势子:“今天遇到,算你运道不错,”
吕胜与他一起说出下句:“会会吧!”
“起!”少年大枪沉重,一动就是风摆无数。
“着!”吕胜花枪小巧,毒蛇吞吐般只寻要害。
两个人枪来枪往,没出去二十招,“哈!哈哈!”吕胜大笑三声过,又胜了少年。
少年气的手一抖,解开衣襟,往后一甩,一条袖子半件衣裳出去,枪换个手,再一甩手臂,衣裳飞出去,有人接住。
重新舞枪:“再来。”
……
“哈!”
吕胜这次只笑一声。
少年涨得面红脖子粗,这次放老实,只瞪眼不再比试。
吕胜只手抱着肚子大笑,笑过了摆手:“不打了,你是个好人,身份已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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