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楚芊眠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侄女儿们都不相信。爱动爱跑的小姑娘楚丽纹甚至嘻嘻起身:“我看看去。”
她以为是个热闹。
京都是直面北方的门户,却不是门户外最后的边城。城外有长城,离女真人所在的地方,最近的也有数百里。离最近的鞑靼国,也有两三百里。
京都繁华,时时有嘈杂。街上的动静内宅已能听到,可见响动之大。但是从大姑娘楚绣纹开始,对铁氏笑容可掬:“请婶娘放心,这是京里,一定是哪家办红白喜事。”
红喜事也有惨叫类的声音吗?
讨开门钱时,挤门而入时……。声音经过距离的传播,听起来千奇百怪。
姑娘们的闺中经历,与铁氏的闺中不一样。
她们听不出来,情有可原。
危险涌入铁氏的脑海,涨潮般一回比一回激烈。铁氏苦口婆心:“信我一回!外面的动静只怕今天不能结束,你们赶紧准备食水,把姑娘小姐的衣裳换下来。最好,换上丫头或男人衣裳,绣鞋都换上靴子。”
楚丽纹喜欢了:“这个好,等我扮成小子,把郑多球吓一跳。”
这就要去,楚绣纹拉住她手:“你又淘气了……”话刚说到这里,马蹄的的,剑豆在家里也骑着马,闯进内宅大声道:“夫人!老爷把角门都堵上了,现在只守着大门就行。但是女真人太多了,老爷说准备食水,得做好几天逃难的准备。”
京中重地,里外都有重兵,一时之猛抵抗得住,随时得到支援。楚云期这才说得委婉,也许并不真的逃难,但真的挡不住时,往城外或换个街道躲上一躲。
食水这事儿,必不可少。
剑豆带来满身杀气。
手中长剑殷红滴下。
“血!”
楚绣纹晕倒在楚芊眠身上。
楚彩纹、楚华纹、楚紫纹尖叫声声,楚丽纹小脸儿雪白的对着剑豆,忽然一声:“啊!是真的……。”
小姑娘平时算胆子大的那个,却不是经常见到血迹。人血的味道在危险境遇里充满恐怖,楚丽纹双腿打战,再就全身哆嗦。
铁氏厉喝:“剑豆!让老爷派人知会京都护卫,女真兵马为什么能进京!”
剑豆厮杀了一阵,大口喘着气:“京都护卫出动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挡不下来。夫人,准备食水,实在不行,咱们得另找个地方避避。还有老爷担心在宫里的老爷们,请您赶紧安排人手,再就去门上挡住,老爷打算去宫里看看。”
“宫变吗!”铁氏电光火石想到,身子由不得一晃。
应该是!
她苍白了面容。
一个城门的叛变,一段长城的叛变,都不可能让住在内城的楚家忽遇横祸。
总应该有个处处守军抵抗的日子。
当机立断,事不宜迟。
想到这里,铁氏大声对女儿道:“芊眠,带着姐妹们准备食水,按爹爹母亲对你说过的那样!”
她一抬手,“哧啦”,把整条秋水色绣花湘裙撕开。而这个时候,“哇呀呀”怪叫声猖獗出现,墙头上不知何时跳上一个女真人,眼珠子里闪动贪婪,对着姑娘们从头看到裙边,又从裙边看到头。
“啊啊……”姐妹们大叫往后面退,楚芊眠挺身而前,一把取走桌上灌满茶水的小茶壶,有些分量,紧紧握在手上。
铁氏手中的湘裙,从投向地面而临时换个方向,“呼呼”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女真人身上。
女真人往下跳,裙子飞起,罩住他的脸他的视线。
在姑娘们的惊吓里,铁氏几大步飞奔而上,闪过女真人闻声扬起的刀光,一伸手扳住他头颈,在这里的人都听到“格格”一声响,虽不高,却在人心里响的惊天动地般,女真人软绵绵倒下,他的刀到了铁氏手上。
这个女真人跳上的是后墙,可见那条街道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刀豆,枪豆!护着姑娘们。剑豆,回去告诉老爷,说我就来。”铁氏一扬弯刀,对姑娘们的丫头和婆子们喝命:“要活命的抄家伙!有刀抄刀,没刀抄棍!门闩、花锄都行。都把胆子放大,跟着我把这里搜一遍!”
有站不起来的,但也有一部分跟着铁氏去了,沿着后墙仔细搜索。
“走,我们先换衣裳,再就准备食水。”楚芊眠对战战兢兢的姐妹们伸出手:“我拉着你们,放快!不知有多少时间给咱们,生死关头不等人。”
楚绣纹悠悠醒来,楚丽纹一面颤抖一面用身子推着她。楚彩纹、楚华纹、楚紫纹也害怕,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一面哆嗦一面挪动脚步。
陆续的有丫头能站起来,楚芊眠不时吩咐道:“换方便走路的衣裳和鞋子,什么方便穿什么,这个时候不要爱惜衣裳。”
以远近为主,先去四房里换衣裳,又命楚华纹、楚紫纹包起四老爷夫妻的便利衣裳和鞋子,让丫头把房中食水尽数收起。
楚紫纹拿金锭,楚芊眠见到立即阻止:“占地方,也占分量。”楚紫纹带了哭腔:“咱们真的要逃难吗?芊眠,婶娘怎么会杀人?杀的真的是女真人吗?一点儿钱不带可怎么行。”
分明亲眼见到异邦面容,但是恍如梦中。
楚芊眠颦起眉头:“带不占分量的钱,值钱珠宝带上两件。别的姐妹还要换衣裳重扎头发,紫纹你快些。”
陪着的楚绣纹、楚彩纹沉默中接受事实,现成的镜台,两个人把环佩叮咚的首饰拔去,打开好看而繁琐的发髻,挽成男人式样。手上镯子取去,和所有首饰放在一起相看下,贵重的取一件两件,别的就堆在桌上。
等楚华纹、楚紫纹收拾好,又把楚丽纹也重新收拾过。
再去三房,再去二房,再去大房。
这个时候,街上的喊杀声已到地动山摇。再愿意沉浸在白日梦里,也梦碎铁骑。
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大乱了。
铁氏有手段,在姑娘们结伴再出来时,她虽不在了,内宅的婆子们、丫头们,流着泪水手持棍棒,沿着墙巡视着。
“去厨房!”
楚芊眠是这会儿的当家人,带着姐妹们赶到厨房。有两个厨娘躲在大面板之下掩耳狂叫:“看见了,我们看见了…。”
楚芊眠走过去,每人重重给了一个巴掌,打得两个人清醒,又放声大哭。
“闭嘴!不许哭!想活得久,去帮着巡视,或去大门上帮着抵挡。不愿意帮忙,留下来做饭食。什么都干不了,赶紧逃命去吧,别杵在这里碍事!”
厨娘抹抹眼泪,泣道:“姑娘,我们愿意做饭食。”
楚芊眠狠狠扫一眼所有的人,大声道:“米面都取出来,不要精致小碗,上大锅煮米饭,做成饭团子方便携带。面不发,贴死面饼子最快……”
楚丽纹怯生生:“什么叫死面饼子?”
厨娘飞快回她:“小姑娘,穷人家的吃食不精致,面和上水,揉匀些,揪一块往锅上一贴就成。”
姑娘们齐齐点头,她们都不懂,都在听。
楚芊眠借这个机会喘口气,再次提高嗓音发号司令:“不要费大功夫揉,有个差不多,能吃就成。”
“是!”
姑娘们和厨娘都进入状况,不分先后的利落答应。
楚芊眠挥手:“这就忙起来,我有话,接着说。”
厨娘熟悉地方,很快把米面柜门打开。大家里厨房灶不熄,方便久久的炖汤或滋补品。添一把火,让它自己烧着,厨娘带着姑娘们开始忙活。
“面做成炒面也行,好带不易坏,我小时候遇灾,家里人上路准备的就是炒面,而且比和面快。”
一个厨娘说着。
姑娘们给她打下手,搬东西,看着她怎么弄,准备随时替换。
她们都吓坏了,说晕头转向不为过。楚芊眠让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样。楚芊眠没说菜,姑娘们见到菜也不动手。
十二岁的楚芊眠借这个机会,又休息了一小会儿,也检查遗漏之处。
嗓音,再次扬起:“洗杀干净的肉鸡鸭鹅,在米饭锅里煮。要杀的不碰,没那功夫。需要细择细洗的菜不碰,一洗就得最好能生吃的菜洗干净,先放着控水。”
本来人就不多,但锅呢,也就那么多。分出两个姑娘:楚华纹、楚紫纹卷起袖子,千金小姐的身段儿点滴没有,抬起菜筐到院子里井旁,准备大洗特洗的架势。
中午准备做菜的生鸡生鸭,直接扔锅中。几大块生肉随便一切,丢到锅中。
厨娘是本行,姑娘们很听从,没小半个时辰,厨房暂时没了活计。
“找装水的袋子,找能包吃食的干净包袱,新布匹也行。另准备大锅烧热水。”
厨娘道:“库房里还有米面,也有新大锅。”
“搬出来!没有钥匙就砸锁。”
楚绣纹道:“库房里应该有水囊。”
“搬出来!不够,搬出皮子现缝制。”
楚丽纹很想贡献一下:“皮袄子行吗?我有过年的皮袄。”
“绣花扎透了的,只怕漏水。表面绣花的倒可以。新皮子缝着方便,就用新皮子。怎么方便怎么来!”
刀豆、枪豆在院子里堆新锅灶,不用砖不和泥,地上挖个大坑,挖出来的土四下里踹结实,放三个石头在上面,下面抛柴火,上面架起锅。
这个单独烧水。
二房姑娘楚彩纹道:“我和刀豆枪豆一队,我虽不会生火,我会提水。”她去了。
楚绣纹带一个厨娘去库房砸锁取东西,临走命楚丽纹和另一个厨娘守着锅灶,再把剩下的米面和菜收拾下。
抓住这个机会,楚丽纹凑到楚芊眠身边:“堂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楚芊眠搂住她肩头,尽力把自己的镇定传递过去:“爹爹母亲教给我。”
“那么?婶娘会杀人,堂姐您也会?”楚丽纹昂起小脑袋,问的很是希冀。
楚芊眠摇头,有一丝笑容:“我不会。”
幼年时,楚芊眠见到母亲练功,总问她:“芊眠也要学吗?”铁氏温柔的抱起女儿:“你不学,你动动筋骨就成。你是个女孩儿呀,你应该好好的当女孩儿。”
再长大些,能听懂铁氏偶尔透露的意思。学功夫很苦,是黄连那般的滋味。
而临危应变,是父母亲带着楚芊眠走遍原籍附近的山山水水,中间有遇到强盗的时候,投宿住黑店的时候。虽和此时情景不相同,但也有准备食水方便携带的东西这话。
一般情况下,楚云期夫妻带上四豆和苍伯,小队强盗不是对手。但事后,也有全面的总结给女儿听。
楚芊眠在今天全面的使用,是第一回。
刀豆枪豆在院子里堆出不止一个灶,库房里新锅也抬来,洗一洗就烧上水。柴火不够,树上现摘。
又取了各种药,收拾出来马车和马。
一个时辰以后铁氏赶来看视,见姑娘们拿扇子对着新煮的一锅米饭扇动,凉了就好包饭团子。
厨娘拿铲子往干净面板上放一团米饭,姑娘们就拥上去不住的扇。
院内几个锅烧着开水,几个锅冷凉。地上摊开大食盒,做好的饭食摆开,旁边放着准备装的包袱皮。
“婶娘,看看我们办的不错吧,都是芊眠的功劳。”姑娘们已不是花容失色摇摇欲坠模样。
楚芊眠笑靥如花,尽力的扮着谦虚。
铁氏夸道:“这是大家的功劳。”
都不害怕了,铁氏放下不少心,也省下好些事:“姑娘们,咱们得做好离开家的准备,衣服……。”
“芊眠指点之下,准备好了。”外面还是人间地狱,姑娘们却有了笑意。
预先充分,永远带给人满意。
铁氏也笑了:“好好,听我再说一遍也不多。”简短而周到的又说一遍注意事项,和要准备的东西。最后道:“堂叔去宫里见你们父母亲,说好的,天黑他不回来,咱们就动身。苍伯看过刚回来,北门人少,咱们往北门去。实在不行,就出外城。”
楚丽纹张张嘴。
铁氏想到接下来还有腥风血雨,柔声道:“你要说什么?”
“郑多球……”楚丽纹嚅嗫道。
随着她的话,姐妹们收起笑容,一个接一个垂下面容。她们都有外家,都有交好的人。
铁氏叹上一声:“隔壁咱们家也没有去看呢,隔壁王太医家逃出来几个人求救,把他们编到守门队伍里。这条街上的女真人不是太多了,我打算往隔壁去,先来看看你们。都别难过,等下我去冠军侯府,你们把住址告诉我,如果顺路,我就一家一家的去找。”
姐妹们呜咽出声,对着铁氏拜下来。
这个时候能保护她们已是了不起。往隔壁去虽是族长夫人的责任,铁氏愿意担也了不起。还能愿意帮她们找亲戚?在姑娘们眼里,这是大情大义大慈大悲。
“母亲,还有华哥和胜哥没回来。”楚芊眠知道吕胜,不放心的是樊华。
铁氏忧愁地道:“他们说去城外逛,如果真的在城外,胜哥护下华哥不成问题。如果在城内……唉,不过胜哥这孩子不说假话,他说在城外,就应该在城外。”
铁氏说完就走了,没两刻钟,几个女人跌跌撞撞过来,一路走一路放声大哭。
有风氏和雪菱母女,再就是大爷楚云柏的妻子杨氏,和两个丫头两个婆子。
楚丽纹不耐烦:“别哭!婶娘说了,门都堵上,要让别人以为这里没有人,你别想把敌人再招来!”
楚雪菱顿时住声,但面上惊惶的不能自己,风氏不拖着她,看得出来她根本走不动。
温柔娴雅的楚绣纹怜惜地道:“这里椅子上坐吧,还有三婶四婶在哪里?”
杨氏是吓到不敢放声哭,与楚丽纹无关,抽动肩头泪如雨下:“都……都死了,我的女儿啊,我的儿啊……”
杨氏有一个小儿子,这两天闹病杨氏留在家中,这却遭了大难。而风氏和隔壁遭难的另外几个夫人,丈夫的官职不高,妻子不用天天进宫。
在哭声里,姐妹们想到自己的兄弟们。
他们侍候父母在宫中,同父母亲一样不在面前。
姐妹们本就担心,让杨氏这样一说,大家吓得惊呼出声:“不可能,我,我们都还在啊……”
风氏还是个不识时务,抱着女儿尖声道:“你们早有准备,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哪有你们的人手多,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都死了……你们家的护院也不比我们家的人多!你们藏私!”
护院,有时候只指壮实些的男人,学没学过功夫都不一定。
也不是所有的官宅里都藏龙卧虎,有超群的身手。
风氏亲眼看到,一个女真人一把刀,就把她家功夫底子最厚的两个护院同时干掉。
一个是战场上彪悍,两个是没有经久实战,倒的玉碎石头般快。
当时去了五个女真人,一通的乱杀,一通的乱抢。女眷们钻假山下面潮湿洞穴,草丛里容身,才活下来这几个人。
风氏的话很不讲道理,毕竟她由铁氏救出来。但是楚丽纹也没有即刻反驳,而是和姐姐们一起把钦佩的目光投给楚芊眠。
没有楚芊眠一家人,隔壁是什么样,她们家也差的不多。
楚芊眠没功夫谦虚,拍拍手:“小妹妹取便利衣裳给换上,隔壁大伯母,你带着她们帮我们做活。”
杨氏老实的说好。
风氏母女怨毒最多,又腿软最多。没站起来,就哭。再站,起不来,又哭。
大家丢下两件衣裳给她们,爱换不换没有人管,带着杨氏等人忙活。
由杨氏的嘴里,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京都护卫在乱起半个时辰后,杨氏在家里四处逃窜时,看到过。他们打跑头两批女真人,第三批到的时候,京都护卫去了别家。
不能指望他们每家都驻守,没有敌兵又看不到主人,他们又去最需要的地方。
杨氏呼救,当时嗓子发不出声。接下来又来几个女真人,杨氏紧急之下恢复思考,想到假山下面有个洞,常年潮湿都说有蛇,顾不得了,去吧。
一直到铁氏出现。
来到这厨房院子里,对杨氏好似天上,她对着姐妹们渐渐的加重讨好,也不是能干体力活的人,但搬东西提水的不怕苦累。
“大伯母歇会儿吧。”姐妹们也不是一味的抓住机会就勒索。
杨氏苦笑:“我这样,才觉得还活着。”
见到大家缝皮囊,又去帮忙。
……
楚云期这个时候到了宫门外。
出家门的时候,他把苍伯、剑豆斧豆留给铁氏。叮嘱铁氏等街上能走,也能放心家里时,去找找樊老夫人。
这位也能无毒不丈夫,但是想到樊好,还是对妻子道:“如果侯夫人也在,能施以援手,你带上她。”但是,妻子最重要。眯一眯眼:“如果她不改前性或生恶毒,为了樊家体面,保她清白身躯。”
他离开楚家,是一个人。
京都是广大的,但内城有限。一个时辰有余望见宫门,是这路上敌兵太多。
“像是倾族而出?”楚云期打量着宫门外面,那里战火不熄,远路而来的女真人黑压压的,并不比宫中护卫少。
宫中是天下最重要之地,让压的不占上风。这说明什么?楚云期沉吟又道:“内奸在宫里?”
很快,目力所及之处分辨出来,有两处宫门上扯起的大旗,雪白的底子通红的字。
在一片素色中扎人眼睛。
宫门上是汉人,也有女真人顺利进进出出,帮助围住别的宫门。
是的,别的宫门上厮杀,试图冲向这两个宫门。大队的女真人,竭力维持这两处宫门的进出畅通。
“宫中果然有难啊,”
楚云期本着寻找源头一击即破,在宫门外面绕了圈子。
这却不能再看了,楚云丰等还在宫里不知死活。
他不是空手,双手握住铁枪,枪头带红缨,比大枪短,这是花枪。
他已不是一个人,身后约有千人。前面数百有像模像样的兵器:刀或剑看着正规。
这是路上遇到或救下的民间义士。
后面数百满面仇恨满身血,手里拿的东西五花八门。断棍门闩拨火锏,还有抱着石头的人。
这是顺路救下的百姓。
楚云期一个人救不下京都,就像铁氏也不可能在开始大乱时,京都护卫还没有在街上展开有力反击,就及时救助到隔壁。
顺路救下,为安全,跟着楚云期走。敌兵太多,楚云期的马跑不快。此时,汇聚成不大不小的队伍。
楚云期回身:“我们杀进宫去,那两个宫门通敌,我们夺左边那门。”一挥手臂,长呼道:“百姓们,十个人一队,散到民居里,顾住性命,把能清剿的敌兵杀死!义士们,跟我走!”
附近的女真人回身看时,见人声呐喊花枪杀银,猛虎下山的袭来,出水蛟龙般的离去,带走成片的血幕,条条的性命。
义士们都有家人的伤损,或者说身心上的痛苦。放声齐呼:“通敌者死!”
“杀杀!我大国京都岂容宵小辈猖獗!”
这附近也有散开抵抗的人,在这呼声里精神振奋也跟着呐喊。
“拿起武器,杀!”
“不要害怕,杀!”
“后退就死,抄刀活命了……。”
人什么时候无敌,拼命的时候。
女真人是史上彪悍的一族,但夺回性命的人更加凶狠。
楚云期几乎以切泥割豆腐之势,很快到了宫门。宫门上有人大喝:“什么人胆敢捣乱!”
“去你娘的,还有脸和爷爷问话!”楚云期破口大骂,一枪扎出面前一个透心凉,抽出枪来交左手,右手在人倒下以前,接住刀,一抬手挟恨怨毒,对着宫门上人掷去。
宫中侍卫的服色,一刀又给他个透心凉。惊得张张嘴,一句话从口中吐出:“我是大人……。”往前栽落。
楚云期打马进宫,大声疾呼:“没投敌的,做个标记,没投敌的,做个标记!”
跟在身后的义士也大喊。
喊声中敌我已分,如果还有汉人杀来,不用问了,宰了省事。
有人高声回应:“你是谁?”
上官知在厮杀中打量,认出来的时候,楚云期正在回话:“吏部尚书楚云丰堂弟楚云期,我堂哥在哪!”
“在玉华殿,那里暂时安全,你们留下来,得把这道宫门关上!投敌的人佩红巾!”
楚云期只顾进宫没细看,再来喊几声能表明立场。这就答应一声,大声对自己的人宣扬:“投敌的人佩红巾!后队变前队,堵上宫门!”
他喊完,义士中一声迭一声的出来:“投敌的人佩红巾!后队变前队,堵上宫门!”
大家转身,刚进来离宫门不远的他们,对着宫门冲去。
上官知百忙之中道:“我就说他了不得。”他带的人衣裳杂乱,有罗袍有短打。面容杂乱,有肖似屠夫的,有满面无赖的市井汉子等等,一看就是临时队伍。
但是后队变前队,这话立即执行。他喊的话也立即执行的传递下去,让执行的更快。
来了帮手,上官知带着人杀的更起劲。从帮手上看,宫外不是全无抵抗。能放一层心,疲累消失一些。
“一、二、三!”
几十个义士双手推宫门,中间门缝进来的人,由弓箭、投掷刀剑、长兵器往外捅侍候。硬生生的,卷着地上尸体,把两扇沉重的宫门关上。
以宫门,把要进来的人挤了出去。
“通!”
门闩落下,沉声如鼓。宫门内还有敌人,但人人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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