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一行人,日夜兼程两日,才到达阿云国皇宫。再次回到这里,恍若隔世。当年清欢从镇国侯口里得到了弟弟的消息,就去往了度华帝国,按照时间来说,阿离现在应该二十有一。女官月牙儿将他们交接给上弦月。几年没见,上弦月面上没有了曾经的那种率真。阿离居于大殿之上,身边依旧站着当年那个本名唤做恩铭的傀儡,容颜丝毫没有改变。而她也同样是一个孩童的样子,见着清欢,远远的就奔过来,扑进清欢的怀里,泫然欲滴的模样,楚楚可怜的唤了一声:“先生。”清欢绷直了身子,僵硬的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背。回应道:“陛下。”
长乐细细的瞧着阿离,那双泪涟涟的眸子,哪里有半分暴戾之气。随后打量一下四周目之所及,金碧辉煌,周围的随侍人员,全部都俯跪在地。这阿离好大的气派,忍不住出口揶揄道:“本大王听说北境为蛮夷之地,就算是皇宫也不过跟凤凰城贵权家一般罢了,没想到建筑装饰亦是如此华美。”
絮看花了眼,她从小到大,亦未见过如此奢华之地。从进皇宫起,就见到各种奇花瑶草,异鸟珍禽,宛然蕊珠阆苑。
清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路走来,各地诸侯互相攻伐,平民揭竿,灾民流离失所。而阿里竟然奢华至此,看来苛捐重赋自是难免。
黎明一见阿离,就对清欢叮嘱的话充满了怀疑。什么残暴不仁的女皇,明明是个天真烂漫,让人我见犹怜的女童。她说话间,唇角总有意无意地微微牵起,如春风拂面,莫名让人有一种清静之感,那羸弱的幼童身体,水汪汪的眼眸,有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惜。
“如今北境战乱不断,各领地领袖揭竿而起,孤急需军队镇压。度化帝国是大陆上最强大最富饶的国家,武器水平远远领先于各国。而长乐帝姬是度王唯一的女儿,我相信如果我能找出解除诅咒的办法,作为交换,度华王朝出兵相助也是情理之中吧。”她这样说着。听到此言,絮张大了嘴巴,原来长乐是度华的帝姬。再看看清欢和黎明,他们面色如常,敢情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对了,还有一个希音,在听到长乐身份的时候,她看起来莫名有些黯然。
此时的希音默默垂下了头,长乐可真是幸福,身份尊贵,还有这么多朋友,还有黎明如此爱慕于她。难道人真的是生而有命,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万人之上,众星捧月。而有的人,却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度华与北境相差千里之遥,并隔着碧落海,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清欢话还没有说完,阿离就打断了他。
“孤与长乐妹妹倒是一见如故,也不是故意为难妹妹,只是…如今孤也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些了,先生对我有恩,不如孤先为远道而来的贵宾接风洗尘。”
“长乐帝姬请随我来,我这里有一件漂亮的裙子,上面是缀以九头大蛇的金鳞,是呈幻色,在不同的光线下显现不同的色彩,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想来帝姬一定会喜欢。”
长乐听的此言,眼睛发亮,忙跟上前去。黎明拉住她的手腕。
“你放心可好,她如今有求于我,必不会伤我。”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肯定。“她讨好我还来不及呢。”
絮的思绪此时已经游离到了九天之外:以后可要好好巴结一下她了,说不定她以后登基了,还会赏我一个大官。不贪当什么官?我要做就做一个大贪官。在她的幻想中,她被满屋的奇珍异宝包围,各色官员正在一旁阿谀奉承,瞬间她就达到了人生巅峰。她想着不由的乐出了声音。黎明忙推了一把她:“你在傻笑什么?口水都流下来了。”
絮这才回过神来,忙抬手搽干净口水。强行挽尊道:“我饿了。”
上弦月忙道:“各位贵宾请随我来,已经为各位备好宴席。”
他们跟随上弦月前往宴会厅,长乐心里便开始编排起黎明来,从前以为,是长乐傍上了豪门,没想到是黎明傍上了贵族。他必然是早就知道长乐的身份,且不知道是不是别有所图。
到达宴会厅后,众人依次入座,上弦月道:“诸位,可先吃些果盘垫垫肚子,等帝姬和陛下换好衣服前来,再正式开宴。”
清欢点点头,除了他们之外,厅中还有好些宫人,他们跪在一旁匍匐在地。黎明好奇的询问身边的人:“为什么你们要一直俯身跪着,我还没见过这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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