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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寂灭重启

这个秋天是肃杀的,秋风是凛冽的,刑场的鲜血却是“汹涌”的,说是尸横遍野也毫不为过,江府,一个拥有着“丹书铁券”的书香门第,也不止是文官,往前数几代的江家也是出过武将的,甚至实力可以位极大将军,但当时的家族已经出了宰辅,作为扶持当时上位皇帝的江家获得宰辅的位置,已然是遭到了皇帝的忌惮,怎么可能再把兵权也给这个江家呢?

新皇帝只是刚刚上位一时政权不稳,待过了几年诸事皆定,自然想起来要肃清“功臣”了!

当然,要做到位极人臣的宰辅,岂是靠着扶持“正确”的皇子上位这么简单,前辈们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以退为进”,也算是在“血雨腥风”中保留了江家的一席之地。

几十载的沉沉浮浮,几代人的努力和拼搏,虽然江家曾高楼起,也曾宴宾客,终究是保住了荣光,没有塌楼。

但没有塌楼并不意味着依旧是高楼,前辈消沉是为了活下去和蛰伏,而后辈却已经在消沉之中学会了享受和安逸,把“避世”活成了“避世”。

这一代的江府——北江伯府,也就是江锦心所在的时期,虽然仍然是伯府,但大概已经算是比较“落魄”的,不过也只是相比于先祖们,这一代的江府只有三房,老夫人李玉生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以及庶出的大老爷。

大房老爷江谭海子嗣比较单薄,早年夫人生下龙凤胎可是震惊了皇城,毕竟这种好运确实少见,但产后就一直有伤未愈,之后就未能再有子嗣,虽曾有各方亲眷劝说大老爷,但江谭海也始终没有纳妾,而且他本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庶出的缘故,基本过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除了家族的一些基础事务是由大老爷在管理的以外,基本都没有其他事务。

大房的嫡长子沉迷于棋道,得了个“棋待招”的九品闲职,却也是至死都未曾面圣一次;大房的嫡长女早年入宫做了先帝的妃子,因着祖上的功绩以及二老爷的官职,才给了个得体的正五品美人,却是在死前连封号也没,侍寝也未曾。

二房的人丁就相对的旺盛一点,原配夫人赵文鸳,也就是江锦心的母亲,原是前辅国大将军(正二品)赵卓的女儿,她还有个哥哥赵林宣现居西南大将军(正三品),在隋阳国赵卓和杨鳍的盛名可以说是响彻着整个大陆,因着隋阳处于的地理位置,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会遭受着邻邦有意无意的试探和攻击,赵卓一族和杨鳍一族一南一北掣肘着几乎所有的外邦,在长达几十年的对峙后,终于在不久之前达成了“和平协定”,说到底还是迫于隋阳现如今的繁荣和昌盛。

但大概也是因着常年打仗的缘故,赵卓和杨鳍确实是子嗣单薄,杨鳍仅有一个独女,早年入了宫被封了杨昭仪,进宫不多久就诞下了三皇子,却在2岁的时候殁了,直到过了很多年才有个女儿,杨昭仪对她自然是宠爱备至的。

赵卓的运气就稍微好一点,一儿一女,儿子赵林宣武学造诣倒是真的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对统军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只是奈何他早年娶妻,其妻三年未到便病逝了,而后也一直未续弦。女儿赵文鸳14岁的时候嫁给了大她5岁江清泉,17岁的时候生下了江瑞阳,22岁的时候生下了嫡次女江锦心,24岁的时候因病去世。

二房老爷除了有夫人,还有两房小妾,柳姨娘柳倩如,是襄州县令(正五品)之女,17岁的时候入府做了妾室,18岁生了庶长女江铃若,比江锦心大了4岁,20岁生了庶次子江珞文。赵姨娘赵慧是赵文鸳远房的庶妹,赵文鸳当年病逝以后,赵家旁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攀拉关系,塞了一个长得有点像赵文鸳的女子过来,赵卓和赵林宣虽是反对了一时,却也奈何不了“生米煮成熟饭”,却也是至此之后与二老爷家疏离了起来,赵姨娘膝下就一个女儿,名唤江玲莹,比上江锦心小了5岁而已。

三房江池居是老太太李玉老来得的子,比二老爷江清泉小了18岁,都可以当儿子的年纪了,比江锦心也就大了8岁而已。

参差不齐的一大家子人有谋求着高位的,有闲云野鹤的,却一起在这个瑟冷的秋天消失在了南州的尽头……

乌鸦叫嚣着仿佛在呼喊着自己的伙伴,在这一片连雨水都冲刷不干净的刑场,仿佛一夜之间就没了属于人间的气息,哪怕是在阳光之下也显得那么的阴冷和萧瑟。

夜,静悄悄的来临了。

——————

平熙28年。

北江伯府,5月清晨,千扉阁。

江锦心睁着眼睛看着飘动着的轻纱帷帐,有点出神。

“所以……终于是死了。”

她轻叹一声,很轻,很慢,却仍然是惊醒了门外的人。

“小姐?”

这一声小姐有点清冷,不甜美,甚至有点略微低沉,江锦心心里盘算着什么,却没有回答。

门外之人见内室没有反应,又稍大声的喊了一声“小姐”。

“等会儿,有事再喊你。”江锦心急促的喊了一句,外面便不再有动静了。

只见她支起身子,却没有下床,单手扶着额,闭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记得……”

她低吟着,却发现空荡荡的脑中什么都没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随着岁月的洪河,消失不见了。

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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