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周若文打了个哈欠之后，坐在教室。
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门口了，想来是要说什么事。
等到科任老师走后，老头子走到了讲台。
“林老师好。”
老头名为林峰。
林老咳嗽了两声，宣布着事情。
“最近我们班要来一个新的转校生，大约就是明天，这个孩子有些抑郁症，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
“好的。”
周若文没有放在心上，只希望不要和他一个座位就是。
“周若文。”
“到！”
他站起身，听着林老的吩咐。
“等会我说完话之后，你将垃圾桶好好清理一下，然后放在门口，把你那张桌子腾出一个位置。”
“对了，办完之后来我宿舍找我。”
看着人群慢慢走光，周若文有些无奈。
将垃圾桶清洗了好几遍之后，放在了后门口。
他走到楼下，找寻着老头子的宿舍。
敲了敲门之后，老头抽着烟斗，时不时咳嗽一声，手上拿着一本书。
《红与黑。》
周若文没有打扰林老，他站在门口，将门轻轻关上。
许久之后，老头将烟斗熄灭。
“你来了，坐吧。”
给周若文倒了一杯茶，周若文有些忐忑。
“怎么了林老？您叫我过来有事吗？”
他打量着周若文，只觉得有些熟悉。
“你父亲是不是叫周文武？”
周若文震惊，点点头。
“我说怎么有点像那个小子，原来是那个小子的儿子。”
周若文的父亲曾经和林老在一个出版社工作过。
他是一个印杂志的，林老常来投稿，一来二去之下，二人就成了忘年交。
“您认识我的父亲？”
林老有些感慨。
“何止认识，我和这小子也有十年未见了吧。”
周若文有些疑惑，“你可以周末来。”
林老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低下身子，找出一本书。
“这是？《射雕英雄传》？”
周若文看着这本纸张有些发黄的书籍，有些惊讶。
“拿去吧，送你了。”
周若文摇摇头，“我不喜欢武侠系列的。”
林老哈哈大笑，“你看了就知道了。”
周若文只好称谢，点点头。
“我家在就在九贤社区。”
林老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你去做你的事吧。”
周若文将门关上，手里抱着一本书。
坐在楼下看了起来。
“这郭靖怎么有点傻傻的？这么容易被骗。”
他有些看不进去，被主角劝退了。
周若文索性不再看了，将书本放回教室之后，在楼下打着羽毛球。
对手正是白沐雪。
女子见他有些心不在焉，觉得奇怪。
“怎么了？”
周若文仿佛没有听见。
忽然球打在他的头上，周若文疼的一激灵。
“你刚刚说什么？”
白沐雪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他。
“我说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周若文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什么，我们班主任送了我一本书，我有些看不进去而已。”
白沐雪轻笑，“那你不看就是了。”
周若文没有这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吧？”
周若文索性回到教室，又看了下去。
越看越津津有味，晚自习的时候都在看着这本书。
“正是这种赤子之心才成事了啊。”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周若文阅读的速度很快，将书本合上，他有些回味。
人可以傻，可以笨，但是不能做傻事。
自己都将自己放弃了？那不就是笨人吗？
周若文会心一笑，仿佛理解了许多。
知道的越多，知行合一就越难。
晚自习下课之后，周若文将书本还给了林老。
“哦？你看完了？”
周若文点点头。
林老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抛出一个问题。
“我以前支教的时候，有一个很傻的小孩，就是那种智力比较低的。”
“有一天他问了我一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
周若文震惊，饶是林老竟然都不知道吗？
“他问我，林师林师，如果一个人的智力一开始就很低下，那他的人生是不是就已经废掉了？”
林老点燃那个烟头，吐出一口白雾。
“那年我刚刚三十岁，现在我已经快七十了。”
周若文对这个问题竟然也不知道。
他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回去睡觉吧，等到有一天在将答案告诉我就是。”
周若文百思不得其解。
“明天我就能告诉你。”
林老一笑而过，没有理会。
他走在路上，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傻子的人生不本来就是废掉的吗？”
“不不不，废掉也是别人的一种观念而已。”
“哦？傻子不本来就是废物吗？”
“傻子的人生也能叫人生吗？”
“傻子对人生有概念吗？”
周若文自问自答，头都大了。
“算了还是先别想了，我觉得这么想下去我会成为傻子。”
那个智力低下的小孩，除了林峰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周若文躺在床上，男子完全空白了。
“或许林老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活在别人的定义里面。”
天才或者傻子都是别人眼中的，傻子不会认为自己是傻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天才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天才，因为他根本没这个心思。
周若文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竟然是他的前任，也就是初恋。
江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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